沙沙 沙沙
黄昏梳理他的发
想起那年歉收的稻田
也如此裸问
叽叽逃离的小鸟
如一首歌,以锄头起奏
以镰刀收音
以低垂稻穗迭高──
而他安坐门坎
已经轻易不肯激动
那些高高低低
起起落落的生命副歌
不就是搖飘如叶
荣枯。沙沙
沙沙,他以椰骨扫帚梳理黄昏
黄昏扫进他的发
他安坐门坎
研磨手中的茧,缓缓张开
如他缓缓犁过一行行菜埂
妻子在后边
沙,沙,锅碟嘈杂
一日将静
未静,燕子已经归来
叽叽,走了那么远
宛若不曾离开。他站起
转身,发觉门坎高了
那门咿呀──
关住小孩当年的叫喊
初生的稻还在田里
漏夜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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