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时常让自己保持快乐,是一种“真功夫”,首先我们要懂得修心。《坛经》有言:“成一切相即心,离一切相即佛。”当你对外界的色声香味触和内在的念头开始分辨时,你就“着相”了,也就是有了私心(分别之心)。当你对外界的色声香味触和内在的念头开始不再分辨时,这就是成佛之路了。不思善,不思恶的时候就是本心,所以说“即心即佛”。
有时不得不惊叹于东方的智慧,其认识与看待世界的方式和西方存在着本质的区别。“天人合一”“我心即宇宙”,世界与人都是整体的一部分,这也就决定了在东方意境下,我们看待事物永远整体地看,分别心与因果皆为虚妄。
而西方则完全不同,分别心给予强化塑造概念化,进而衍生因果律,观察世界、理解世界、改造世界的冲动由此而来,概念化集大成者为物理学,因果律集大成者即数学,这两大研究对象、关系的支柱学科撑起了现代西方科学的一片蓝天。其本质即是由最初时对世界认知理念不同导致的。
但我们也注意到了,这种分别心带来的危害。西方注定理解不了我国“天下大同”的夙愿,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的交往唯利益而已。西方理论体系下,各学科愈分愈细,却唯独缺少了跨学科的交流与合作。这里不是抨击西方科学或哲学的意思,而是在人心这个复杂的物体面前,我们应当借鉴一些我们祖先的智慧。
《传习录》中还有这样一句话:“只存得此心常见在便是学。过去未来事,思之何益?徒放心耳。”过去只看前半句,以为只是教我们从自己内心上下功夫,讲的是儒家的修心养性、克己复礼。最近重读这段话,倒从后半句中读出了几分轻快来。
前一秒的事已经发生了,后一秒的事还没有到来,在当下这一刻苦苦思虑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唐朝禅师马祖道一在年轻的时候,为了“成佛”,便日复一日的坐禅,一坐就是一整天,他的师傅见了,就拿起一塊砖在地上磨,马祖道一问师傅磨砖是做什么。师傅回答,磨砖是为了做镜子。马祖道一觉得奇怪:磨砖如何能成镜?师傅反问他:坐禅如何能成佛?
“你是学坐禅还是学做佛呢?如果是学坐禅,禅不在于你是坐是卧。如果你学做佛,佛性是无处不在、没有固定形相的。对于变化不定的事物本就不该有执着的取舍,不管你是执着于坐禅还是做佛,都是与禅宗的本意背道而驰的,所以,坐禅不可能悟道成佛。”
所谓明心见性,其实就是不执着于物相。正如后来马祖道一把修行简化为七个字——“饥来吃饭,困来眠”。这似乎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太多的人在吃饭的时候想着睡觉,在睡觉的时候又想着吃饭,而马祖道一的用意是,吃饭就是吃饭,睡觉就是睡觉。此刻非彼刻。
后来,王阳明还以此典故写了一首小诗:饥来吃饭倦来眠,只此修行玄更玄。说与世人浑不信,却从身外觅神仙。
“徒放心耳”就是这样一种既超脱又朴素的境界,人人都可以做到,又几乎没有人能真正做到。
全然的活在当下是怎样的状态呢?“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苏轼在《前赤壁赋》里的这句话虽然写的是山水之乐,或许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参考。耳之所得,目之所及,造物者的一切都是人生之乐,而保持快乐,就是功夫所在。
快乐是果,因为通达所以快乐;快乐也是因,因为快乐所以成功。使瞬间变成永恒,就是功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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