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化……
田野里有几个人
与村庄中撒落的那几只
寻找虫子的鸡是对应的吗
太阳让他们抬头
水稻让他们低头
抬头与低头过后
秋天就红到了金樱子的顶部
覆盖在祖母坟头的是一些荒草
但栩栩如生
这是否是一种转化
尘土不会在这里
反复飞扬
因而祖母的祖母的坟头
可能已成为这块正在耕种的田地
田中现在有水
水中倒映出几只鹭鸶与水牛
谁能将这几只鹭鸶赶走
飞起与落下都在守望
都在叩拜
水牛的哞哞之声
是幸福得不可遏止吗
没有一声走调
没有一声凝结
像远处湖中荡漾的波浪
屋顶上一只斑鸠的叫声
屋顶上一只斑鸠的叫声
我妻子说像是在叫她
我说像是在叫我
那么抽象的叫声
我们仍然能从中想象出我们的影子
但那只斑鸠很快不叫了
斑鸠不叫时我们只好一起沉默
桂花树像又在换下叶片
它总是抓住任何一个不为人知的黎明
人类永远不会知道这样一些过程
不知一枚叶片的子夜时分
阳光照耀时一切均又完好无损
而人类需要梳洗
需要开门,然后锁门
麻雀是从哪几个方向飞出竹林
记忆中的那片竹林
一直在村口等候
我说是在等我
我堂兄说是在等他
现在那片竹林不见了
我堂兄也不见了
他们一起去了哪个子夜时分
故乡
把泥土修改成我的形状
把我刻画成泥土的形状
这都是修炼
麻雀修炼得那么小
因而它能飞翔
而我只能走动
有时带着肉身
有时带着灵魂
那些狗尾巴草是谁的灵魂
它终日挤在
那块小山包上摇头
连自己一起否定
小山包
终日打坐不动
那些从树上飘下来的叶片
是它参悟出的结果吗
我看见小山包下
村庄中的那扇门
它一直开合自如
果核
或金黄或乳白
或脆嫩或香甜
这是经过了逻辑推理还是
进行了离经叛道的解构
解构得那么零碎
在每一棵枝杈之上摇晃
在每一寸土地里生长
但那么完整
囊括所有本体与喻体
我并没看见一点模仿的痕迹
但哪一颗能承受我的描述
果壳也是一种描述吗
秋风在吹
我听见一枚果实与另一枚果实
发生了叙事性共鸣
它们在清理布莱希特的崇拜残余
每一枚果核都是如此──
它们在摆脱困境
我不知道是香甜的果核在扭曲
還是苦涩的果核在扭曲
那个剥削果核的女人
在打通果壳果核的通道吗
但我感到果核露出
即果核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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