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滚烫的旷野吧,任由鸟雀带路。
大地上成吨成吨的黄金啊,盘旋而上的姿势,仿佛时间摁下口令,仿佛神在挥毫,光有万般眷顾。
隆重的美,绕过流水和坟茔。
平静的美,绕过情欲和名利。
大众的美,却有这般遗世独立。色彩的排比挣脱了语言的牢笼,寂静地燃烧。火焰尖叫,一只只蜜蜂一屁股扎入金黄的海。
我的目光稳稳地,就抵达了这些生命里烁金的辞章。
如同幻觉,一场菜花的革命,将浩大的积雪取代。在人间,总有美揭竿而起,一波一波袭来。
那滚烫的情思,蔓延到整个国家。
一个午后
光线透着窗棂,引领你进入到房间。
目光落在桌面,墨水,和一首诗的肌理之上。
光阴漫长,香静静燃着。淡墨里,夜空那半只月亮,向着苍郁的枝丫靠近。
记忆缓缓溢出,后如潮水般涌来。青春的脚印浮现在草木深处。
一个面色枯黄的人,绕过野花遍布的灌木丛,向前方赶路。
活着是使命。暮色四起,一个午后向黄昏快速滑去。
夜晚,漆黑的风呼叫。
而黎明不是幻觉,新的一切总会破土而出,触手可及。
像一件醒来的乐器。
回旋的未来
旧日结束,黎明剥开一层困境,迎向柳暗花明。继续踏上那条少人的小路,前方孤独的森林亮起信念的灯盏。
蓝天、白云和歌声,回旋的未来,盘根在一只白鹭的翅膀。
前方某种确定,或不确定的事物不断交替,交织成陌生而纯粹的世界。
风吹过,绿色的河流上,稚嫩的心思透着年少的忧伤。浪花堆积的日子已隐退在大山的背面。
阳光落在树梢,像一种明媚而温暖的心跳。
我出发,去看一个远方的朋友。
那个朋友仿佛就是我自己。
如是
一曲琴声,落地。
然后消逝于无穷。像垂挂于天地之间的雨,或起伏于波澜之中的水,最终寻而不得。
春天来得缓慢了些,人间烟火迷离。唯芳草斜生,石上杯盏,一年一岁。你安然而坐,又一曲琴声在心的湖泊升起。
它神秘,仿佛神的恩赐;它虚空,仿佛看不见的时间。
孤寂,然也恒久。它把自己隐入琴弦,又从琴弦中抽离。
很多时候,抚琴人守着古典的月夜,不离去。
一曲琴声的使命,来自主人的信仰,也保持着光的温度。
随时可以,把许诺弹给高山流水。
惊蛰之后
鸟鸣,挚爱的每一滴水都透明。
春天不再是孤独。寂寞的海水苏醒,碧空下的小镇,有一首诗等着。
鸟雀飞出节气的九宫图,一颗春心付繁花,一把瑶琴付万物。词粒们早已脱离孤单的词牌。
溪山渔樵,寂静的树在遥远的土坡上眺望,歌声在绿雪的河岸飘荡。醉柳朦胧,水色窈窕。赴约的人从桥的两头走到明亮的诗里。
玉兰、海棠、樱花,山杏……春天的公主们不断抛出绣球。幽暗的果实在舌尖的想象里,酿造甜蜜。
穿薄衫的你,焚香,煮诗,细数远归的蹄声。爱的闪电策马,一封书信带回烂漫秀色。
乡下的祖母,也该记起了某个良宵。
一声惊雷,惊动夜色温柔。而今她已西去,变成一只蝴蝶。
在梨树林里低飞。
月光下的婆娑
继续叙述,让灵魂吐绿。
随三月的光合作用。柳丝郁郁葱葱,它的四围是新来的邻居。蔓草、月季、海棠,仿佛来自魏晋的月下。
桃源可寻。那里春汛烂漫,那里女子发髻似碧螺,那里寺院清寂。
钟声把自己送出很远很远。
去追赶松涛、竹风和云天之上的雨水。去将一记一记的念想懸挂于博物馆的墙上。
鸟是天生的媒婆,左一声,右一声,交织出一片喜气。
头顶一颗星望着另一颗星。积雪是去年的事了,现在时空已换盏,三月的酒杯,溢出一座蔷薇岛屿的香气。亲朋从巴蜀来到江南。
高铁呼啸,穿过古老的风,和一个个山庄。
爱是贵客。且像江水搭乘着春风,途经云朵的客栈。
驻足,我的唇边。
让灵魂吐绿,摇曳成月光下的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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