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存
曾与恐龙为邻,这便是蚂蚁这个昆虫家族的历史。
亿万年的生存史,唯有大地和风见证。
蚂蚁是群集而居的社会性昆虫,一生的梦想都在窝巢里。泥土中的巢难以抵御暴风骤雨的袭击,因此,筑巢是它们毕生的使命。
负责筑巢的是雌性的工蚁。在蚁族中,工蚁相当于奴隶。筑巢、采食、抚养幼虫,服侍蚁后这类工作都需要它们完成。与人类不同的是,它们的词典里没有情绪这个词。
阳光或者月光,寒霜或者雨露,炎夏或者寒冬,真的对工蚁们都无所谓。它们懂得,是这些构成了它们生存的背景。偶尔,蚂蚁们也会想入非非。譬如,我们为什么不坐享其成,把家搬进人类的房子里,与人类同呼吸,共命运呢?但这样的念想转瞬即逝,既然肩负重任,就必须灭绝心海里所有的杂念。
有时百无聊赖时,我会久久地蹲在地面上,凝神观察着工蚁们忙碌的身影。久而久之,我对它们不再陌生,并由衷地生出敬佩之意,发出惊叹之声。一个午后,我在家院里阅读法国哲人萨特的《存在与虚无》,水泥地上雨后复苏的苔藓,在风的作用下,散发出一股推波助澜的气息,一群工蚁争先恐后地爬出洞穴,四处游荡。在我的眼里,他们是精神的载体。就如萨特在《存在与虚无》中所阐发的自由理论:虚无、否定、选择、超越。正在静心阅读,忽然一只工蚁爬上了书页,我用拇指和食指一捏将它扔到了脚前。这个动作过后,我心神不宁起来,再也进入不了阅读的境界。我垂下头,寻找着被我从书页上拿掉的那只蚂蚁,看见它仰面躺在地上。再仔细看,似有一息尚存。恍惚间,我听见了它凄婉的呻吟声,充满生命渴望的求救声。我忽然对它起了忏悔之心,摘下一片竹子的叶片小心翼翼地抬起它的身子移至窝巢旁。那儿当然有无数的蚂蚁。一看见奄奄一息的同伴,它们纷纷围上来绕着那只蚂蚁转圈,为它献上深情的吻。片刻,那只蚂蚁就苏醒过来,扭动了几下身子后就欢快地随着其它蚂蚁工作去了。
我差点就成了残害一只蚂蚁的刽子手!
我瞪大眼珠,寻找着那只复生的蚂蚁,想知道它是否对我心存仇恨。可一不留神,它就与众多的蚂蚁混为一体了。凭着人类的眼力,要辨别出每只蚂蚁的模样来,真的很难。
轻轻的,我发出一声叹息。
我不知道生物学家对一只垂死的蚂蚁的复生会给出怎样的解释。一个浅显的道理是:蚂蚁的某些特异功能人类是不会具有的。
工蚁们在我的叹息声中发出甜蜜的笑声。你爱我吗?你们人类有谁像你这样在乎我们的微弱的生命呢?
一位英国科学家曾做过一个实验。他把一盘点燃的蚊香放进一个蚁巢。开始,巢中的蚂蚁惊恐万状,约20秒钟后,许多蚂蚁见难而上,纷纷向火冲去,并喷射出蚁酸。可一只蚂蚁喷射的蚁酸量毕竟有限。因此,一些“勇士”葬身火海。但他们前仆后继,不到一分钟,终于将火扑灭。存活者立即将“战友”的尸体移送到附近的一块“墓地”,盖上一层薄土,以示安葬。一个月后,这位动物学家又把一支点燃的蜡烛放到原来的那个蚁巢进行观察。尽管这次“火灾”更大,但蚂蚁这次却有了经验,迅速调兵遣将,协同作战。不到一分钟,烛火即被扑灭,而蚂蚁无一遇难。
面临灭顶之灾,蚂蚁的非凡表现,令世人震惊。
蚂蚁一般不单独出来觅食和进行战斗的,弱小和单薄的身子难以抵御外族的侵略。有了伙伴,有了兄弟姐妹,他们就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就变成了一个家族的战斗。是的,并不是某一只蚂蚁在战斗。
大自然的猎人、著名的美国生物学家威尔逊从蚂蚁社会到寻找万物之理。他在描写蚂蚁与马蜂的斗争时,曾作过这样深情的表述:一只肥大的马蜂悠闲地在一个角落里休息。一只蚂蚁发现了这只马蜂,扑上去咬住了马蜂的翅膀,拼命想把马蜂拖走。然而,马蜂一点也不把这只小蚂蚁放在眼里,它快速扇了扇翅膀,一下子把蚂蚁扇出老远。那只蚂蚁急匆匆地走了,一会儿就引来了一大群黑压压的蚂蚁,把马蜂围得水泄不通。马蜂顿时乱了神,慌了手脚,晃动着翅膀准备逃跑,蚂蚁们一拥而上,咬住了马蜂,和它扭作一团。最后,马蜂只好束手就擒,被蚂蚁们咬死抬走了。
人类常用蝼蚁一词形容力量的微小和地位的低微,用“蝼蚁一生”形容短暂而无意义的人生,殊不知,此词涉及的蚂蚁,却以自己的方式早于人类生存于地球之上。
蚂蚁,是大地上无比壮丽的风景。
安 居
蚂蚁是有灵性的昆虫,谁也剥夺不了他们思考的权利。
我们为什么把家安在大地的怀抱里?蚂蚁们的思维静止在这个问题上。它们在冥思苦想:我们的身份属于昆虫。可是蜂、蝉、蝶、蜻蜓、苍蝇、蚊子不也是昆虫么?它们凭什么就会有飘飞的翅膀?
它们仰天长叹,愤愤不平地请教耶稣和菩萨。
耶稣面露笑容说:“为什么呢?是因我不爱你们吗?这有神知道。”
菩萨默默点头道:“佛语阿难。彼极乐界。无量功德。”
蚂蚁明白了:从先祖开始,它们就是与大地为伍的,所以,必须在泥土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在泥土里扎根,享受着宁静而安详的生活,这是我们至上的光荣啊。我们生活在极乐世界啊。那些在空中飞翔的昆虫和鸟们啊,你们累不累呀?那忍受阳光曝晒、风雨侵袭的滋味舒服么?飞翔,那并不是自我保护理想的方式。你们不怕老鹰的利爪吗?不怕狂风的翅膀吗?不怕雷电的霹雳吗?天空如此险恶,你们无法解脱苦难。
蚂蚁的语言质朴无声,但却刺破了昆虫和鸟们的心灵。
大地是静谧的,蚂蚁是安全的。蚂蚁对大地感恩。它们潜入大地大慈大悲的怀抱,饱餐死亡了的动物、昆虫的躯体,然后闭目聆听着那些动物、昆虫们灵魂的呻吟。大地呢,用它厚重的胸膛回旋着一种韵律,让蚂蚁们快活得摇来摆去。
蚂蚁又想到了人类。人类是何等伟大啊,自然界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可是他们不照样生活在地面上啊,他们也不会飞翔啊。有人类陪伴着我们在大地的岁月里呼吸。我们应该知足了。
在蚂蚁的眼界里,人类便是巨人。有巨人悬顶着天空,它们无须提心吊胆。人类把房子建在地面之上,为它们挡风遮雨。这样蚂蚁索性把巢构筑在人类的屋阶下、墙壁中,目睹着他们为生计而奔波,为情感而烦恼。人类为它们表演着丰盛的节目,让它们观赏着太多的悲喜剧。
蚂蚁是动物世界赫赫有名的建筑师。它们利用颚部在地面上挖洞,一粒一粒搬运沙土,建造它们幸福的家。蚂蚁研究专家沃尔特·奇尔盖尔为了研究蚁穴的结构,将液态金属、石蜡或者正畸石膏灌入蚁穴,凝固定型之后挖出。他说:“你可以得到一个深入地下的结构。”根据他的观察,最靠近地表的区域蚁室最多,深度越深,蚁室越少,面积也越小。这样的蚁穴是怎样施工的,在他看来仍是一个谜。据他推测,蚂蚁可能通过感知土壤中的二氧化碳水平来测量深度。
筑巢的工蚁们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它们要把巢筑得更深些,更隐蔽些。工蚁们剧烈的喘息之声,宛如佛禅的歌唱,轰鸣在大地的心脏。
蚂蚁的巢穴规模宏大,牢固、安全、舒服,道路四通八达,且具备着良好的排水、通风措施。它的出入口大多是一个拱起的小土丘,像火山那样中间有个洞。有用来通风的洞口,巢穴里的每个房间都有明确分类。温暖潮湿的土壤,是蚂蚁们诗意的栖居之地。
在这个族群中,兵蚁担当着“巡逻”之职。它们的特征是:头大,上颚发达,可以粉碎坚硬食物,在保卫群体时即成为战斗的武器。它们不知疲倦地守卫在蚁穴的四周,瞪大警惕的眼睛,严防外敌的入侵。
再深再隐蔽的巢,也难以保证蚂蚁世代居住。当蚂蚁预知一场暴雨会淹没它们的巢时,便会把家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个地方,已有工蚁提前筑好了巢。
一个庞大的蚂蚁家族,其数量至少需要用万来计算。科学家在苏联爱沙尼亚的原始森林中发现了生物界罕见的蚂蚁城。方圆1.9平方公里的地方居然有1500个蚁窝,每窝蚁的数量达到100多万只。
我寂寞的童年,是和蚂蚁联系在一起的。长久地盯视着蚂蚁,于是眼睛近视了,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起来。一夜醒来,冬日的雪就覆盖了大地上的一切。我在担忧着:蚂蚁们会感到寒冷吗?春暖的日子,我顾不上地面之上花朵的开放,却滋生出探究泥土中蚂蚁窝的念头,于是在八岁那年,用一把小铲,翻开了一个蚂蚁洞,直至它的底朝天。我的眼帘里,蚂蚁们惊慌失措,场面混乱不堪,一团团白色的絮状物令我呕吐起来。
这幅情景,像一个恐怖的慢镜头,在我的生命岁月里不断回放。这是我生命过程里的一个犯罪。随后的岁月里,我唯有不断的忏悔,才能使内心得以解脱。
现在,我只是透过大自然井然有序的亮光,去窥视蚂蚁们井然有序的居室。只是那么一瞥,我也许会感到一种隐秘的幸福。
秩 序
蚂蚁像绅士一样遵守着秩序。
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有蚂蚁的存在,其秘诀就在于它们生活在一个非常有组织的群体中。
狭小的巢穴中,居住着成千上万的蚂蚁。有灯的光亮吗?显然没有。可是不见其拥挤,不见其混乱。当它们排成长长的队伍在外面觅食时,只要你细心地去观察,就会发现结伴同行的蚂蚁总是会沿着某条既定的路线前进,绝不会有某一只蚂蚁因为一己的需要破坏这种秩序。如果在前行的道路中,恰巧碰到了一身泥土的同伴从对面走来,狭道相逢的蚂蚁也肯定会礼貌地将自己的身子闪开,让对面的蚂蚁顺利通过。忽然想起诗人雅姆说过的一句话:如果脸上有泥的人从对面走来,要脱帽致敬先让他们过去。仿佛,雅姆是说给蚂蚁们听的。
看着那只彬彬有礼让道的蚂蚁,我肃然起敬。转过身,我鄙视着不远处正在闯红灯的一个彪形大汉。
一个由法国、德国和比利时科学家组成的科研小组在英国《自然》杂志上发表论文说,一窝蚂蚁成千上万,每到搬运储存食物的季节,众多蚂蚁便倾巢而出,在找到食物后又都蜂拥回到“老巢”,为了避免混乱,这些蚂蚁养成了一套具体的行为机制,使它们在行进中互不干扰,协调有序。德国德累斯顿理工大学教授、群体智能专家迪尔克·赫尔冰注意到这样一个有趣的现象:在觅食过程中,成百上千只蚂蚁在蚁穴和食物源之间来来往往,最终都能在相对最短的时间内得到食物,却从来不会发生拥堵现象。
科学家发现,蚂蚁搬运食物时要排成长列,沿着食物源和蚁巢之间一些固定的路线行进。这些路线是由被称为“先遣队”的蚂蚁在返回巢穴时,用名为信息素的化学物质沿途标注的。其他蚂蚁可以在已设置好的路径中任选一条来走,它们在行进中都会留下自己的信息素。在实验中,科学家在蚁巢和蜜糖之间设置了两条宽10毫米的道路,发现其中一条路上的交通流量比另一条大得多。随后,科学家将道路宽度缩减成6毫米,使道路变得拥挤,结果发现蚁群开始分流,选择交通流量小的道路的蚂蚁显著增多。这有效地防止了干道上的交通拥堵,保证了食物搬运的效率。
科学家们还发现,找食的蚂蚁一路上会留下气味,这样别的蚂蚁就可以循着气味找到蚁巢和食物源之间的路。有气味吗?看着一队队搬运食物的蚂蚁,我嗅嗅鼻子,却什么也嗅不到。
你愿做只蚂蚁吗?仿佛,我谛听到了一只蚂蚁停下脚步亲切的问候。
抬头,望见了天空里大雁的影子,排列着工整的人字形。这应该是飞回北方的第一支大雁的队伍。天是蔚蓝的,云是洁白的,呈现出广袤而高傲的平静。在我的视野里,天空的大雁,与地面的蚂蚁相映生辉,维持着秩序这个词的内在风景。
大雁太过高远,我无法伸手可及。于是,从童年至今,蚂蚁就成为我心灵中的天使。
据悉,蚂蚁有25万个脑细胞,是最聪明的昆虫。它们设计的“交通体制”能使整个蚁穴体系有序,成百上千只蚂蚁行走高效自如。
蚂蚁搬家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家眷、食物全靠工蚁们用嘴衔着运往新房。这样的工程一年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次。《今晚报》1998年5月8日曾发表一篇题为((蚂蚁大搬家,蜿蜒二百米》的文章。文章说,上海虹梅路3321弄虹春二公寓小区的陆春路边6日中午出现了一列搬家的蚂蚁队伍,前后竟达200余米。一直到7日上午,这条大迁移的队伍绵延不绝。
这样庞大的队伍,其指挥、组织工作必然严谨有序。人类在叹服蚂蚁的组织性、纪律性的同时,更为它们的生存欲望感动。
毋庸置疑,遵守秩序,是蚂蚁生存的需要。
井然有序。这是适宜于蚂蚁的表述。
智 慧
《旧约圣经》中说:“去察看蚂蚁的动作,可以得到智慧。”
炎热的夏日里,泥土坚硬如铁,蚂蚁们必须用自己的唾液,将泥土变得柔软。唾液用尽,它们便会倒地昏死;狂风忽至,它们辛苦运来的筑窝材料,会被吹个精光;暴雨来了,把它们筑了一半的窝巢冲垮……多少次,多少回,蚂蚁从不感叹自己的不幸与灾难,只是积累着应对不幸与灾难的经验。
一个生物学家向人们讲述他观察到的蚂蚁驮稻草的情形。一只蚂蚁驮着比它大100多倍的稻草在地面上艰难爬行。路上,它遇到了一条特别宽的裂缝。生物学家以为,这只蚂蚁肯定无法从这里爬过去。谁知,这只蚂蚁并没有转头离去,反而慢慢地把那根笨重的稻草横在裂缝上,然后爬到稻草上轻松地跨过了这条“鸿沟”。
有时,我会用一个细细的树枝阻止蚂蚁前进的方向,发现它们会绕开树枝寻找到另一条路线。也就是说,蚂蚁从不放弃寻找奔向自己的目的地。有科学家做过这样的试验,用一块玻璃挡在蚂蚁来回奔跑的路上,当蚂蚁顺着玻璃往上爬,爬到快要越过了玻璃的时候,就轻轻地将它拨弄下来,这样往返地折腾上百次,可每次当它从玻璃上摔下来之后,仍然会沿着玻璃继续攀登。也许在蚂蚁的意识中,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灰心,什么叫气馁。即使因为客观的原因而失败,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信念。在它们的意念里,失败是一个过程,而不是结果。
十岁那年,小镇的商店开始出售卫生球,也叫樟脑丸。白色,散发出一股特殊的气味。母亲买了它放在衣物里,说是可以防止虫蛀。我忽然来了怪念头,想试探一下蚂蚁对它的反应。我偷出衣服里的卫生球,用它在蚂蚁窝的旁边画了一个圆圈,把十几只蚂蚁围在其中。果然,那些蚂蚁走到圆圈的线边,头探了探,立即触电似的缩了回去,如临大敌一般。如此奇异、令它们窒息的气味还是第一次闻到,它们以为大难临头,焦急地在圈子里转圈。几分钟后,它们围在一起,大约是商议走出圆圈的对策。也不知它们怎样传递出了信息,圈子以外的一群蚂蚁运来一根细细的树枝,竖在了圆圈的线上。圈内的蚂蚁从树枝上出了圆圈。
这幕情景,长久地驻扎在我的脑海里。在惊讶蚂蚁的智慧之前,我为自己的恶作剧内疚。
风和雨总是如期而至。狂风暴雨来临之前,蚂蚁们会预先感知到。它们抖擞起精神,忙碌地将家搬到最安全的地带。这个过程中,它们个个神色凝重,脚步匆匆。有的带着乳白色的蚂蚁卵,有的带着灰褐色的蚂蚁蛹,有的照顾着老弱病残,有的负重着各种食物……
蚂蚁彼此通过身体发出的信息素来进行交流沟通。一只蚂蚁找到食物时,会在食物上散布信息素,别的蚂蚁通过触角上的感受器,本能地把有信息素的食物拖回洞里去。
天气晴暖的日子里,常常有一队队蚂蚁在地面上忙碌地爬行。若仔细观察,或在它前方撒上一些面包屑时,你就会看到:当它们抵达食物所在地时,就开始搬运你为它们准备的美味了。若一只蚂蚁搬不动时,就会发出信息素,召集来更多的蚂蚁共同搬运。得到食物后,它们会顺着它们的来路秩序井然地爬回家里,将食物拖回贮存。
根据仿生学的原理,我们可以从蚂蚁思维中得到某些启发。这就是说,返回的蚂蚁向迎面而来的同伴发出信息,告诉对方前面交通情况不好,让它另选一条路。另一条路的距离虽然远些,由于避免了可能出现的拥堵,避走近路换行远道成为最佳选择。深入研究一下蚂蚁们的上述“交通规则”,人类可以采取类似的方法减少车辆拥堵的现象。
不要无视蚂蚁的智慧。能在地球上生存亿万年,岂能不积累众多的生存秘诀?
是的,蚂蚁们在用智慧演奏着自己的生命进行曲。
如何深入到蚂蚁的内心,探知它们生命的禅机,是我生命运行进程中执着的信念。
寓 言
在寓言的天国里畅游,我不止一次看到了蚂蚁的身影。我瞩目凝神,欣赏着它们绝美的演出。
寓言一:严冬到来的时候,一只蝉跑到邻居蚂蚁家去讨吃的。这乞丐并不受欢迎,它得到了蚂蚁一个令它心碎的回答:
你过去唱歌的呀!我很高兴。
那么,你现在就跳舞去吧!
毫无疑问,冬天是不会有蝉的。它只是启迪人们:即使在寒冬里,蚂蚁也不会缺食。在夏天就为冬天作打算。这是蚂蚁的忧患意识。蚂蚁从来不会天真地认为夏天会永远地持续下去,所以即使在盛夏,它们也在为自己储备冬天的食物。
明人朱柏庐《治家格言》中言:“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先生之言,是受到了蚂蚁的启示吗?
寓言二,两只蚂蚁同时翻越一堵高墙,寻找墙那边的食物。其中一只蚂蚁毫不犹豫地向上爬去,每次爬到大半,就会跌落下来,可是它不气馁,一次次跌下来,它只是迅速地调整一下自己,又开始向上爬去。而另一只蚂蚁呢?它稍作观察,决定绕过这段墙。没多久,这只蚂蚁就墙那边的食物前,开始享用起来。而另只蚂蚁,还在不停地攀爬、跌落。
两只蚂蚁,在用不同的方式为我们演绎着生存的方式。
坚忍不拔,这是第一只蚂蚁的顽强意志。
迂回策略,这是第二只蚂蚁的柔性战略。
寓言三:森林里住着大象和蚂蚁。大象凭借自己硕大的身躯和强大的力量想赶走弱小的蚂蚁,从而独霸森林,而蚂蚁则毫不示弱,奋起反击,双方展开激战。蚂蚁们爬到大象的背上拉、咬、拽,还在大象经常出没的地方挖了无数陷阱,让大象寸步难行,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大象船大难调头,有力使不出,奈何不了蚂蚁,最终被蚂蚁打败,只好远离了森林。
谁也不要无视弱小的蚂蚁。团队力量,这是蚂蚁生存的策略。一个标识着精神的词语,被蚂蚁演绎得慷慨激烈。
寓言四:溪边,蚂蚁掉入了水中,碰巧被一旁喝水的鸽子看到了。鸽子起了怜悯之心,将一根草投入水中,蚂蚁获救了。这时,赤脚的射手路过溪边。鸽子正好被他看到了,他认为今天运气不错,有了一顿美味。他瞄准鸽子搭箭拉弓正准备射出,脚后跟上突然传来的阵痛使得他分了心,那是蚂蚁狠狠咬的一口,鸽子立刻感觉到了危险,展翅飞走了。射手失去了猎物。
知恩图报。这是蚂蚁的品德。
寓言五:蚂蚁的驻地遭到了蟒蛇的攻击。蚁后在兵蚁的保护下来到洞外。它们看见了灾难的一幕:一条巨蟒用尾巴拍打峭壁上的蚂蚁,躲藏不及的蚂蚁无一例外地送掉了性命。正当蚁后无计可施的时候,军师把在外劳作的千万只蚂蚁召集起来,指挥蚂蚁爬上周围的大树,让成团成团的蚂蚁从树上倾泻下来,砸在巨蟒的身上,转眼之间,巨蟒被蚂蚁裹住,变成了一条“黑蟒”。它不停地摆动身子,虽然也砸死了不少蚂蚁,但很快,巨蟒的动作缓慢下来,因为千万只蚂蚁的撕咬,使它浑身鲜血淋漓,终因失血过多而死亡。军师爬上大树,指挥着蚂蚁们把巨蟒扛回家。
在自然界中,这无疑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场战争。人类和其它动物之间,谁会演绎出这样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役?
寓言六;一只狐狸躺在大树下休息,看见一只正在匆忙赶路的蚂蚁。狐狸问它去哪儿,蚂蚁说要去山那边的大草原。狐狸一听就来了兴趣,要背着蚂蚁一起去,蚂蚁说:“你是到不了大草原的。因为,从这里到大草原,要经过无数的戈壁险滩,要跨过无数的荒山野岭,我怕你到不了目的地。”狐狸生气地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我去不了的地方?不就是山的那边吗,你慢慢爬吧,我自己去了。”在一道宽数十丈、深不见底悬崖前,狐狸停下探了探头,犹豫了半天,垂头丧气地回去了。几天后,蚂蚁来到了悬崖边,它顺着悬崖爬到谷底,又从对面的峭壁爬了上去,终于来到了大草原。后来,当蚂蚁再次碰见那只狐狸时,狐狸问它:你是怎么爬过那条悬崖,又是怎么爬上那道绝壁的呢?蚂蚁说,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断地寻找征服。
在面对自然界的困境时,蚂蚁们不曾屈服。它们就像一个个勇敢善战的英雄,为了某种信念,即使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也在所不辞。
寓言,赋予了蚂蚁勤劳正义、英勇不屈的文学形象。
责任编辑:丁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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