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全解冻,过几天才是开江节
捕鱼是传统的生存法则,吃鱼也是
会吐鱼刺更是,美味有助于身心愉悦
暴饮暴食则成为负担,危及性命
那坐着休息如何?借这时间点
借这公园的木头长椅,想点别的什么
看别的什么也好,落日就要低于索道
余晖把缆车灌满金色,缆车要滑过江面
降落在太阳岛,岛上没有太阳,有桃花
谁面若桃花?走进了俄罗斯小镇
买下几张印有拖拉机和玉米的明信片
就想起红色苏联的命运,不及一株丁香
今年化作春泥,明年又花瓣满枝
为何这个公园以斯大林命名?
它只有一条街道,两边种植白杨
没有特别之处,中国的少年青春活力
在表演炫目的滑板,形成对比的是
老人在享受他们的衰老,静静晒着太阳
满足地闭眼,浮现庞大集体与旧时情节
鸽子的咕噜声从红色的索菲亚教堂
穿过耸立的高楼,与机船声汇合
这座身穿红色袍衣的教堂,此时一定是
浑身疲惫,每天要吞进大量的游客
把他们从脚跟升到喉管观看古老的壁画
再把他们吐出,如此的循环往复
使这座华籍教堂经常在夜晚无声呜咽
天色渐渐晚去,我要把木头椅子
还给公园,我将要穿过防洪纪念塔
走进中央大街,从万达影院出来的情侣
也将和我一同经过马迭尔宾馆
最后会在路口分开,他们乘坐出租车
我搭乘公交,途经十二个站点
我不会孤单,因为我的冥想压制了它
幻想曲
我脑袋存储大量的风流韵事
常幻想在荒山野岭对她说我想要你
她会脸红心跳加速,我也如此
但有时在胡同口的小旅馆她会对我说
拿去吧臭流氓,此时我会想天上的云朵
散发出阳光和洗衣粉的香味
写这首诗之前我幻想把她带到了石头村
在一棵孤独的柳树下对她说你看
羊群稚嫩的屁股,它们敢于张扬自己
用瘦小的身体和摇摆的姿态
面包
果脯面包是新工艺,不是一个谜
能填饱干瘪的肚子,催生母乳
生产线先进,职工大多是阴间鬼魂
生前是知识分子,素质较高
销售也只在我们的死人区
今天我回来看你,特意带了一包
你侧躺在床上,脸面对墙壁
咳嗽不去开药,家务活扔给父母
你还在痛恨我,开拖拉机翻进沟里
不吭一声让你守寡,直到今天
我头部的伤疤还没有愈合
阴间没有光照,也不再长出头发
我为了赎罪,只吃面包和白水
他们举办舞会,燃起篝火围着
大碗喝酒,我也不再羡慕或参与
我只是安静的在黑暗里种草
来年清明,你去给我上坟
青草茂盛就表示我愧疚于你
分裂诗
青年苦闷于失眠,夜不能寐
即使白天干最重的活,流最臭的汗
晚上仍有一片荒地在他内心铺开
空旷无比,这并非是突如其来的孤独
这来源于恐惧,表现为床板突然抽离
他掉下深层地狱,惨遭蹂躏
他抗击失眠的方法是不要睡眠
偶尔以更大胆的行为进行抗击
他沿荒地走去,荒地的尽头是沼泽地
路越走越细,像走钢丝,也像走人骨
更像走闪电,他折回之时总在床上
猛禽般怪叫,身段已被烧焦
他还以温和的画笔抵抗失眠
他在蜡烛的暗光下画分裂的细胞
紧接画出分裂的他,十个一样的他
他哀嚎,他跳绳,他吃土,他割腕
他谈恋爱,他偷腥,他写诗,他砍柴
他喝血,他剥皮……没有失眠的他
他们十个团结起来,拜他为王
他们劫富济贫,揭开隐蔽的谎言
他们前往耶路撒冷,到达埃及
他们继续分裂,一分裂十,十分裂百
更多的他们还继续分裂,没办法了
他们最后都挤在悬崖边跳下了悬崖
放逐诗
“像失败的思想一样被放逐”,他饮下牛奶
就自我放逐于草原的牛群,长出犄角
兽性的光芒清晰可见,沿河的青草
给他灰暗的胃一个春天,夜间他乘坐
她温暖的竹筏忽上忽下,直达欢乐的海洋
洪光越,现居哈尔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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