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写离别(外二首)
□田驰
此夜注定不是缄默的
行囊吐满青烟,催促一句唐诗
我把焦虑绕了三圈,捆上窄窄的车票
枕头前,打了马赛克的蚊子倾诉别怨
我听着,就怜惜起来
口袋干瘪,除了呐喊,怎么也撒不出一行秋雁
我听见车轮滚过的沙哑,想起母亲的唠叨
这里没有泪水,一如期许
我带风筝回来了,你们备线
哽咽前的遗言,备忘录,然后长久地彳亍
这句话,多么想,在踩下乡土时鸣叫
可我不能,我不是过客,凡我动情处,皆非他乡
睡中垂死
多数人不得不承认,他们与疲倦之间存在爱情我总是抱着这种幻想,可以在睡眠中死去
可是夜幕太小,无法同时装下鼾声、叹息和弥留之际
而忏悔的阶级属性,也总归是清醒的
一种情况拒绝着我们的天真,垂死
多数时候没有选择的余地,比如生殖和怜悯
当上帝与生活成为选择题,你还能够
如此理直气壮地选择,求助现场观众?
深处
多数雪片焚烧得彻底,刺入双目便感觉不到棱角,那些熟识的唇语
于是淡漠,附着
灯光,晚露如死禽,悄然坠地
窗外是雾,遮住仅剩的飞虫与草木
批量生产的冬天躲在怀里,紧握匕首
伸出手,触到一些,难以企及的
冷,这些早已入睡的,反复醒来
田驰,现居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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