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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山圣水(外二篇)(散文)

时间:2023/11/9 作者: 西部 热度: 14879
高炯浩

  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少年时便在中学地理教科书上认识了你,你的形象便和悬岩、绝壁、暴风雪、冰川、雪崩等冷峻的字眼联系在一起。

  越野车从喀什出发,沿着中(国)巴(巴基斯坦)公路行驶。过了阿克陶县,公路旁便出现了一条大河。这条河叫盖孜河,发源于“世界屋脊”帕米尔高原。

  我让司机停下车,走到河边撩起冰冷的河水洗手,还深情地掬起一捧水一饮而尽,用温热的嘴唇亲吻了慕士塔格冰雪的前额!

  车子通过边境检查站,威武的边防军人让我下车检查证件,登记之后才能上山。慕士塔格,你果然是高贵和超凡的化身,华贵的身影是不会让庸俗和龌龊轻易接近的。

  我想起十几年前敬献给慕士塔格的一首诗中这样写道——

  一座放大的冰雕/神奇地塑造冰川轮廓/冰凌,雕塑峭壁/雕塑苍穹和雪峰/紧紧地压迫我的躯身/我的目光冻结在冰川上/再无法转动热情的瞳仁/冰川,并不只有冷寂和缄默/冷漠里蕴含着惊险/一场雪崩/便会摧毁一座大山。

  诗写得不好,却发表在大刊上,委实是借了你的大名。

  神奇的山巅总会孕育神奇的物种。迎面走来一群牦牛。我让车子停在路旁给它们让路,希望近距离地接近它们。

  它们是家牛的祖宗,像多毛的壮汉一样,胡须从脖颈一直通向胸部,胸毛威风凛凛地拖在前胸上,显得威武而雄壮,眼睛比家牛大,目露凶光,整体印象丑陋而剽悍。我敢说假如把它们牵进西班牙斗牛场,无须交手,便会把马德里最为厉害的斗牛吓得屁滚尿流!

  路转峰回,一泓碧水突然涌进了眼帘,我疑心三台海子移到了这里,细看对面却有一座白光灼灼的沙的山岭,这就是白沙山。

  白沙山,过去我曾经听说过,今日不期而遇,更令人惊艳叫绝!还是那条盖孜河,流到这里突然开阔起来,水面平静如湖,轻风掠起粼粼水波,几朵白云落进湖里如嬉戏的天鹅,三五小鱼摇动尾巴游弋在蔚蓝的天空,水光潋滟,如梦如幻。世上美景无独有偶,鸣沙山和眼前的白沙山何等相似,只是白沙山比鸣沙山更为纯净、空灵。隔着一湖绿波,我们无法拜谒沙山,只能从远处静静地眺望,眺望它的优雅,眺望它的宁静。如果把慕士塔格比成美的画册,白沙山便是这幅长卷的封面,打开旖旎的封页,你就置身美的看台上一页页地翻动吧!

  我曾伫立在蓬莱仙岛,期冀看到海市蜃楼,然而让我失望了。今天,我伫立在喀拉库勒湖畔,真真切切地看到一次湖上仙境!喀拉库勒在柯尔克孜语中意为“黑色的湖”。据当地牧民讲,它是一天变三次颜色的湖,清晨在绚丽的朝霞里呈蔚蓝色,中午在燥热的骄阳下呈碧绿色,傍晚在暮色四合的雾霭里呈青黑色,在细雨蒙蒙或雪花飘飘的阴霾天气里,湖水更加黛墨。

  现在是中午,又是晴天,湖面远看如一块硕大的翡翠,近看湖水清澈见底,水底的沙子柔和如玉,几只小鱼轻摇尾巴,颇似白石老人笔下玲珑剔透的水墨画。

  再向对面看去,便是慕士塔格峰、公格尔九别峰及公格尔峰了。慕士塔格峰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险峻,山体庞大平缓,像个和善的白发老人, 静静地佝偻着身子蹲在那里,相比之下,公格尔及公格尔九别峰显得挺拔陡峭。

  据说从前这里有位老人有两个漂亮女儿。一年,老人得了重病,需用铜盆大的雪莲才能治愈,两个女儿分头去为父亲寻找,她们找呀找呀,终于找到了雪莲。当她们兴高采烈地返回家时,才知道阿爸因思念女儿去世了,化成了白雪皑皑的慕士塔格。两个女儿不吃不喝地哭啊哭啊,最后大女儿的泪水汇成了喀拉库勒湖,小女儿的泪水汇成了一旁的小湖,因此喀拉库勒湖也称姊妹湖。两个女儿一直哭到死去,化成了公格尔峰和公格尔九别峰。

  既然是传说,总有牵强附会的影子。再看“冰山三雄”的外观, 慕士塔格峰臃肿浑圆,像个饱经沧桑的寿星,而公格尔和公格尔九别峰则瘦身挺拔,像是一对亭亭玉立的少女。

  这里是离太阳最近的地方,我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四周千姿百态的野花向我点头微笑,不时把淡淡的花香送入鼻腔。虽然阳光把高原紫外线刺入皮肤,从雪峰峡谷吹来的清风却是凉爽的。高远的蓝天,洁白的雪峰,绛紫的牛群,倒映在碧蓝的湖水里,把人的心都澄清了。尘世的纷扰,人居的污染,市井的喧嚣,都随清风飘散而去,我多想永远地躺在这神山圣水里,久久地陶醉,慢慢地融化。

  古代的神话虽然美丽,但现代的故事更加浪漫。据导游讲,去年夏天,一位意大利小伙和一位法兰西姑娘到喀拉库勒湖旅游。姑娘徒步绕湖一周,走到中途,由于山路崎岖,脚一崴掉进湖水里,意大利小伙见状,奋不顾身跳进水里,上演了英雄救美的一幕,人救了上来,但美女的脚崴伤了。深山里没有信号,无法求救,于是,小伙一会儿背上姑娘走,一会儿搀扶姑娘挪几步。一直走到半夜,兩人才返回宿营地。

  以后的日子里,小伙子每天守在帐篷里悉心护理姑娘,端水端饭,呵护有加,有时还把姑娘抱到沙滩上晒太阳。姑娘痊愈准备返程的当天晚上,两人突然宣布订婚,并邀请所有住在喀拉库勒湖的游客,参加他们的订婚礼。

  慕士塔格做了一次月老。两位外国青年是幸运的。

  告别慕士塔格时,我再一次来到喀拉库勒湖畔,遥望雪峰遐想。我知道我的脚下是海拔三千六百米的高原,这怕是我一生中攀登的屈指可数的高度。我知道此生再没有征服慕士塔格峰的欲望了,但能近距离地亲近它,用崇敬的目光吻它高耸的头颅,也算满足我的心愿了。

  慕士塔格,此时,我的意念环绕着你的峰顶,勾勒出一个绚烂的光环!

  奧依塔克探幽

  如果认为南疆只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雄浑,那就错了。即使到了“世界屋脊”的帕米尔,你也会遇到芳草萋萋、绿水潺潺、塔松如盖、炊烟袅袅的柔美之景。隐藏于雪山深处的“奥依塔克”,便是集冰川雪峰、森林草原、清泉河流于一体的绝美之处。她像柯尔克孜族的美丽少女,向人世揭开了轻柔的面纱,露出纯净、鲜亮的娇容。

  “奥依”在柯尔克孜语里即“月亮”的意思,“塔克”即 “凹地”,翻译成汉语,就是“月亮湾”了。

  越野车沿着盖孜河谷向塔什库尔干疾驰,公路两旁依旧是维吾尔农村景象,土黄的土坯房,铺着红毡的毛驴车,坎土曼倒挂在肩上的农人。车子行驶到奥依塔克河和盖孜河交汇处,向右一拐,便给人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这里野花竞放,清泉潺潺,黑花奶牛在草地上徜徉,雪白羊群在山道上游荡,蒙古包上飘出缕缕炊烟,勾勒出一幅草原牧歌的水彩画。

  柯尔克孜族和维吾尔族不仅语言相近,风俗习惯也很相似,最大的不同是维吾尔族多从事农业,柯尔克孜族多从事牧业。

  车子缓慢爬行,我有充裕时间欣赏路旁的风光。南疆之行,给我最大感受的便是北疆天山背阴处全是郁郁葱葱的塔松,可南疆的昆仑山怪石嶙峋、寸草不生,除了山体的赭褐色再无生命的绿色。奥依塔克则是例外,这里有天然原始松林,水草丰盛、山谷深幽,又有冰川溪流,于是创造了小范围的奇景。

  我们终于登上了山峰绝顶,对面山峰上便是冰川,遗憾的是由于山巅的土包呈青色,致使冰川呈灰黑色,没有了天山冰川那种“飞起玉龙三百万”的壮观,但仍能感到从冰川深处袭来的清冷。脚下是冰河,时而听到冰川塌陷发出的沉闷响声。去年冬天,凤凰电视台来到此处,曾拍到雪崩的壮观景象。可以想象,一声轰响,万吨积雪如火山爆发般从山顶涌下山谷,那该是多么惊心动魄啊!

  深山里的夜晚仿佛比平原上来得早一些,夕阳刚刚从山顶上消失,夜色便像黑云般吞噬了山谷,我们匆忙赶回景区别墅。

  当我从餐厅走出来,便被深山夜景陶醉了。我从房间搬出一把椅子,凭栏而坐,静静地体味着夜景,聆听着大山的呼吸。没有城市里灯火阑珊的温馨,只有秋虫唧唧的幽静,偶有几声夜莺的啼叫,给夜的神经划上清晰的痕迹。

  最为撼动人心的是大山,那庞大高耸的山峰被夜色勾勒出清晰的轮廓,黝黑的山体几乎重压在人的头顶,无数的繁星在夜空中眨着眼睛,一轮下弦月斜钩在山峰峡谷的边沿,让人想起苏东坡“山高月小,水落石出”的佳句。

  大山黑黝黝的,松林黑黝黝的,连白天雪白的毡房也变得黑黝黝的,只有一两声夜鸟的啼叫是清亮的。奥依塔克深幽得像口古井。偶有清风吹来,送来淡淡暗香。

  我的遐想任意遨游,想起维吾尔族古典爱情长诗《莱丽和麦吉侬》描绘的景象,眼前的景色和诗中麦吉侬与莱丽在花园中幽会是多么地相似啊。我隐约看到,一位绝色佳人身着盛装款款走来,我甚至嗅到了樱桃小嘴抑或云鬓里散发出的清新香气。在美的环境中,总会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美的诗句和令人倾心的美丽形象。

  前来奥依塔克时,时近黄昏,绚丽的晚霞在夕阳的照射下映亮了雪山,像是雪峰顶上盛开着一朵硕大的金花,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我决定早起欣赏雪山日出,我想它会比我见过的大海日出和戈壁日出更有一番韵味。

  我伫立在冰川河畔,隐约听到冰层下潺潺的流水声和松林深处鸟儿啁啾的啼鸣。东方雪峰的天幕上渐渐露出了淡青,渐渐地,淡青明亮起来,亮成了一块纯蓝色的翡翠,一丝霞光浸透过来,仿佛将翡翠击碎,形成一道金色的裂纹。继而,纹道越来越扩张起来,雪峰上的白云被渲染成五彩的锦缎,让人疑心天宫里有个美丽的仙女。她在用云彩作杼、阳光作梭,为自己编织美丽的嫁衣。渐渐地,锦缎下方露出一条金红的弧线。我屏住呼吸,等待那庄严神圣的一刻。弧线变成了半圆,半圆变成了鲜亮的圆圈。蓦地,跳出了飞涌的云海,太阳出来了!我仿佛听到金辇隆隆行进的声音。不一会儿分娩时的血衣渐渐淡去,最后变成挂在天边晾干的纱巾。

  眼睛吃饱了太多的景色,下山的路上就要细细地咀嚼。路旁一名柯尔克孜族幼儿,正挥舞着羊鞭驱赶着四五只羊羔。他跟跑的脚步显得十分有趣。停车后,我好奇地向孩子走去。

  小孩,吃饭了没有?我和他搭讪。他瞪起圆圆的眼睛和我打招呼。他说什么?司机笑着说。他是在用英语向你问好呢!我绝对想象不到深山里一个刚走出妈妈怀抱的幼儿会讲英语,倒是司机的解释更有意思,这里的孩子对旅游的外国人特别感兴趣,于是随着外国人学了几句简单的用语。

  这孩子三岁左右,在城市里像他这么大肯定还在托儿所里,或缠在母亲怀里撒娇呢,他却赶着羊群放牧了。他的父母知道他管不了大羊,有意挑选了几只羊羔。

  一只羊羔不听话地冲向一条沟壑,巴郎吆喝了几声,羊羔只回头望望根本不予理睬。小巴郎生气了,跑着碎步赶到了羊羔前头,两手抓住羊耳,小脑袋抵住羊头和羊羔较起力来。我正在掏相机,不想那羊羔猛地一顶,将巴郎抵了个四脚朝天,我们不由得哈哈大笑。

  小家伙一定是摔疼了,他愤怒地用鞭杆抽打着羊羔的脊梁,嘴里咒骂着。我和司机笑出了眼泪,还是师傅上前伸手抱起了羊羔,才平息了这场人的“巴郎”和羊的“巴郎”的角斗。

  羊羔回到了羊群,我們挥手和最年轻的牧羊人告别。想不到他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英语。我返回抱起了他,亲了亲他的脸蛋。

  来奥依塔克时是黄昏,告别奥依塔克时是清晨,然而奥依塔克却给了我常人没能欣赏到的美景。

  神木园

  我说的是神木园的古树成了“精”了。

  大凡能让物种成精的地方,本身就有些古而怪,难怪孙悟空走到一山,跳上云头,便看出此山出妖怪。神木园所居之地,本来就显怪异,而且怪异得不可思议。

  天山神木园位于温宿县北、托木尔自然保护区的前山环抱,四围里一片铁青色的戈壁荒漠。唯独这片数百顷的地方,蓦然冒出几股清泉,有了水便有了生命,便有了蓊蓊郁郁的一大片森林,一大片鸟语和花香,一大片塞外江南。更意想不到的是,那几股清泉流过神木园,便又骤然在地面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以至这片绿山变成了荒漠中的一座孤岛,你能说神木园不是神来之笔吗?

  导游宋惟真解释说,这是因为在几亿年前的造山运动中,由于岩石的碰撞形成了断层,断层的裂纹正好处在神木园地段,于是托木尔峰的雪水顺着断层流到这里,从裂纹中溢出形成明溪。至于仅流很短距离便消逝了更好解释,它原本就是地下水,周围全是沙漠,很快又渗透到地下去了。

  对于小宋姑娘的观点,我自然是同意的。有意思的是,托木尔的雪水流经几百里甚至几千里都是地下暗流,偏偏在这一片流出了地面。你说,此处难道不是风水宝地吗?

  走进神木园,果然是古木森森、浓荫遮天,更有流水潺潺、野花遍地,除了给人以清朗凉爽之外,也让人顿生肃穆之情。

  进门左拐,迎面便是一株名曰“卧龙啸天”的怪树。说它怪,盖因树心已经腐朽,树干已经倒卧,仅靠半边树皮维持生命。倒地的树干盘根虬枝,甚是雄劲,那树冠张牙舞爪,向蓝天伸出瘦骨鳞啕的胳膊,像是呼喊着什么。再细细看来,那枯死的枝丫像龙角,那干掉的藤蔓像龙须,那高昂的树冠便是龙头了。我佩服起命名者的想象,更惊叹此树的神奇。

  我们在“蜡榆双飞”树前驻足静立。过去曾在老家古刹庙寺中看到过“柏抱槐”的古树,但老人告诉我,那是人为所致,千年柏树空了树心,村人便在树心里栽上槐树,槐树便靠了柏树腐烂的养分生长起来。而这棵蜡榆双飞绝对是自然生成,因为神木园有人管理是近几年的事,这棵蜡树起码几十年了,那棵老榆更是几百年了。两棵树因为靠得太紧,只好歪起身子向外拓展,像海鸥的翅膀。说它“双飞”,不如用“展翅”更为确切,因为一只翅膀是飞不起来的。

  被命名为“马头树”的古树更堪称一绝,一棵三人合抱不过来的白杨,当胸裂开了口子,突兀伸出一尊马头!那“马”像受了惊吓,挺挺地伸直了头,眼睛露出惊恐之色。导游小宋对此又演绎出一则神话。传说唐三藏西天取经,路过坡下的流沙河时,被沙和尚挡住了去路,只好将白龙马拴在杨树下,等待孙悟空收服沙僧。不想一觉醒来那树急遽生长把马给“吃”了,白龙马醒来一头撞出树体,却将身子夹在了树身里。演义毕竟是演义,那马头的惟妙惟肖,却令人称奇。

  “九龙闹海”更是让人眼花缭乱,原来九棵树缠绕一起,或卧或直,枝枝丫丫攪成一团,钻进树丛密不透风。介绍中说是九棵树,我数来数去,终究没能数清。加之野蔓枯藤缠绕其身,哪里还有树形。我调侃说,别叫九龙闹海了,干脆叫“怀素涂鸦”或叫“一塌糊涂”!游人都笑了起来。

  爱情是永恒的主题,神木园中也有“鸳鸯树”和“千年夫妻树”。其实,园中的树多则有千年历史,少则也有二三百年的树龄,根本没有青年夫妇,而这两组树却紧紧搂抱,卿卿我我。据说树木也分雌雄,如此,这两棵树一定是一雄一雌了。我想世上万物都是有灵性的,尤其这种动辄上百甚至上千年的物种,几百年来朝夕相处、相濡以沫,岂能无情?由树及人,但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能像这两株树一样,永结连理,就像时下一首很流行的歌曲的歌词: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着以后坐着轮椅慢慢聊。

  “圣水泉”即崖头上凭空流出一股泉水,人便把它接了出来,像打开的自来水管一样,顺着管道从崖内向外流。导游告诉大家,人喝了这股圣水,便能遍体通泰,凡心顿泯,长寿百年。我上前洗了洗手,又掬起一捧泉水一饮而尽,只觉得清凉甘甜,直逼肺腑,不禁想到,这种绝无污染之水白白流失,未免可惜,假如开个矿泉水厂,只需一名工人,坐在这里装瓶,一定会很赚钱。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树,便是那棵“奥运树”了!此树倒卧地上三十余年,树皮剥落,通体泛白,光滑如象牙一般。奇怪的是树枝首尾相连,形成环体,就是说没有树梢,树枝和树梢都长在同一母体上,形成五个环形树圈。前年,从北京请来植物学的专家教授,他们回答说平生第一次见到,当然也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神木园里转了一天,最深的印象便是此地处处出奇、事事显圣,所见所闻有的令人骇然,有的让人叹息,我只能频频感叹:这里的树都成“精”了!

  游览了一天,始觉疲倦,便在毡房里小憩一阵。是夜,外面下起了霏霏细雨,我披上外套来到林间,想欣赏一下夜景,谁想刚进林中,便见古木森森、鬼影幢幢,树冠摇动如群魔乱舞,枝丫断裂如厉鬼哭泣,黑漆漆的树丛里仿佛埋伏着万千魑魅魍魉,随时都会扑出扼住我的喉咙。我像《聊斋》故事中的秀才碰到了女鬼,惊骇地匆忙跑回毡房,向保安说出幻觉。保安笑了,说这里是神木园,神和仙是人向往遇见的,何惧之有?

  次日醒来,雨过天晴,神木园沐浴在金色霞光里,听百鸟啾鸣,看溪水潺潺,树叶被一夜雨水洗淋,青翠欲滴。林荫深处,传来布谷鸟的啼叫。十年一觉扬州梦,我仿佛又梦回江南。

  责任编辑:曹正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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