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又喝醉了
这个人喝醉后不发酒疯,不闹事
他甚至还可以靠着墙发短信报平安
这个人喝醉了也不和别人打赌
他只和自己打赌
把左手的筹码输给右手
把右手的筹码输给左手
这样赌了一辈子,他都输
筹码来来去去,哗哗啦啦
声音好听,但最后在临死前他依旧两手空空
这个人想到双亲在赶时间般老去,他会哭
这个人梦到自己所爱的人,他会哭
这个人给朋友打电话聊天,他会哭
这个人意识到自己的浅薄和愚蠢,他会哭
这个人早就料到他的工资会很低,他会哭
这个人以后买不起房子和车子,他会哭
这个人挤不上公交,他会哭
因为火车更难挤
这个人他哭,是因为
近几年地震的震源都在他的身上
这个人酒醒后,一脚踢飞了枕边书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就像踢飞一只九条命的黑猫
因为他踢飞的是爱伦·坡的小说集
可是,纵使猫有九条命不也是难逃一死吗?
这个人扶着墙小便和自慰,
妄想把心中的苦痛溶进黄色和白色的液体
妄想把不安统统泄进下水道,马上冲走
这个人信仰的东西和不信仰的东西是一样
因此,他不再念叨“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这个人五脏六腑被掏空
可是他还执迷不悟,欲从秋毫中明察出秋鸟
六神无主的那个主啊,究竟藏身何处?
“我执”这种迷途,是不是永远没有出路?
这个人赤裸到只剩下皮毛
如今,这个人看谁归乡就视谁为奔丧的人
也就是说他心里有一个渴望
渴望天下人都前来奔他的丧
这个人这一生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
但是只有一件事常常被局外人提及:
这个人生于一九九一,卒于一九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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