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对面的女人,翘着二郎腿
把自己的身体切成两半
左脸置于暗处,右脸置于明处
在窗边的弹椅上,嗑着向日葵籽
壳在斜阳里雪花一样散落
我仔细瞧着她粉碎着的嘴
看着那么多的瓜子皮轮番亲过她的唇
一个个往下落,那些还滞留大腿上的
我眼看着变作蜜蜂,向我袭来
蛰痛我之后,便悄悄地死去
唉!她养如此多的蜜蜂来蛰男人
她可能是个女巫。她的头发像渔网足以捕捉到很多鱼一样的男人
那些大鲨鱼一样的男人,也想
用巨大有力的嘴一口把她吞掉
她却视而不见,无所动容
我看着她左手托起美丽的下巴
右手插于两腿交汇处,眼神
书一样闪翻着窗外的背景
从高楼、灌木丛、水田依次翻开
她把双乳也搁在阴阳两个世界
阳面的至高点还构成了一点阴影
那阴凉,足以让躁动的男人变得宁静
对她而言,我甚至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我们记不清将幻失于哪个站点?
她可能生长于葵花之间,或者
可能是一个愿意被梵高画出的女人
这一点,我都未曾怀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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