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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随身带着自己的长度”

时间:2023/11/9 作者: 西部 热度: 11101
汪剑钊

  2009年11月26日,应诗人瓦基姆·穆拉特汉诺夫与桑加尔·雅内舍夫之邀,我来到了位于斯特拉斯内花园街6号的契诃夫教育-文化中心,参加在那里举行的一部诗集《石榴——乌兹别克斯坦当代诗选》的首发式。这个首发式是莫斯科第六届国际诗人双年大会的活动之一。我在这里见到了数位不久前在大会开幕式上认识的俄罗斯诗人和其他国家的诗人,也结识了几位新朋友。尤为值得一提的是,经桑加尔介绍,我认识了一位面色黝黑的诗人——法赫利由尔,两年前,他作为第一届青海湖国际诗歌节的嘉宾到过中国。我恰好在8月份参加了第二届青海湖国际诗歌节,虽然我和他以前不曾见面,却因拥有了对同一个活动和地点的共同记忆而在感觉上格外亲近。在叙谈中,我们互留了电子信箱,相约为介绍中、乌诗歌而努力。

  对许多中国人来说,乌兹别克斯坦是一个稍显陌生的邻居,在资讯发达、国际交流普遍的今天,这不能不说是一个缺憾。乌兹别克斯坦是位于中亚的一个内陆国家。它是欧洲与亚洲交界的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南靠阿富汗,北部和东北与哈萨克斯坦接壤,东、东南与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相连,西与土库曼斯坦毗邻,西北濒临咸海。境内主要河流有阿姆河、锡尔河和泽拉夫尚河。平原低地占全部面积的百分之八十,大部分位于西北部的克孜勒库姆沙漠。东部和南部属天山山系和吉萨尔-阿赖山系的西缘,内有著名的费尔干纳盆地和泽拉夫尚盆地。这种特殊的地理位置铸就了该国文化神秘而迷人的魅力。乌兹别克斯坦虽说并没有与中国直接接壤,在古代,却是著名的“丝绸之路”极为重要的一程,曾为东西方文化的交流写下灿烂的一页。也就是说,乌兹别克斯坦实际上与我国有着悠久的联系,它的风情与文化与汉唐以降的西域文化似乎有着非常值得探讨的渊源。

  乌兹别克斯坦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境内有一百三十多个民族,其中有乌兹别克族(占78.8%)、俄罗斯族(占 4.4%)、塔吉克族(占4.9%)、哈萨克族(占3.9%)、卡拉卡尔帕克族(占2.2%)、鞑靼族(占1.1%)、吉尔吉斯族(占1%)、朝鲜族(占0.7%)。其他民族还有乌克兰、土库曼和白俄罗斯族等。目前,乌兹别克斯坦的官方语言为乌兹别克语(属阿尔泰语系突厥语族),由于历史的原因,俄语也是该国的通用语。它的主要宗教为伊斯兰教(逊尼派),其次为东正教。

  从历史传统上考察,乌兹别克斯坦受阿拉伯文化与突厥文化影响较深,早期的乌兹别克斯坦文学以诗歌为主,基本由口头文学与宗教文学构成,当时流行的作品几乎都带有民间吟诵特征。与中亚、西亚其他国家的诗人相似,它们的作者大多也同时是歌手,善用比喻、象征、寓言,往往伴随手鼓的节奏,手握一件弹拨乐器,在和谐的韵律中热情地吟唱,以传播善与真的奥义。

  乌兹别克斯坦人似乎天生就有节奏感,歌唱与舞蹈是追随他们一生的忠实伴侣。每逢节假日,人们随处可以看到男女老少成群结队在一起欢庆,其中,既有村镇为单位的大型活动,也有家庭式的小型聚会。这时便是歌手与舞者大展身手的好时机,而在奔放的歌声和强劲的舞姿中,穿插一些诗歌朗诵往往是最受欢迎的节目。这些沿袭已久的民族习俗无疑是诗歌生长所需的良好土壤。

  

  布哈拉的说书人 (瑞典)斯文·赫定 作

  苏联时代,乌兹别克斯坦诗人的写作基本被束缚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准绳下,模式化、空泛化和滥情化的弊端也普遍存在,作品大多以歌颂集体农庄和初期工业化生活为主,一部分作品则回忆卫国战争的残酷、讴歌和平的美好与来之不易。诚然,在这些总体显得较为平庸的创作背景下,间或也会出现少数描写大自然之美和抒发爱情与亲情的优秀之作。1990年代以后,伴随国家独立的政治影响,乌兹别克斯坦的文学和艺术也获得了一个空前发展的空间,诗人们广泛接受西方现代主义的经验,一改从前以格律诗为主的面貌,大量撰写自由体诗歌,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代表诗人如图尔松、别尔基、法赫利由尔、达甫隆等,进一步光大了中世纪大诗人纳沃伊开创的智慧诗传统,其与传统诗歌、民间文学相糅合,在现代形式中较好地体现了当代乌兹别克人的现实感和进取意识,形成了关注细节的精确性。与西方现代主义诗歌普遍呈现的“阴冷”特征不同的是,乌兹别克斯坦的诗人在反思人性时保持了“温热”的性情,始终充满了对生活的好奇心。或许正是这一点,为东方诗人吸收西方经验提供了很好的借鉴。

  本专辑所介绍的四位诗人,肖开提·拉赫曼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系乌兹别克斯坦当代诗歌承上启下的人物,上世纪七十年代在莫斯科接受文学教育,回到塔什干以后,致力于恢复浪漫主义传统,探索在现实主义风格以外的另一种可能。与之相比,胡尔希迪·戴乌兰的写作有极强的抒情特征,她十分关注语言的隐喻性,善于用纤柔的词语传达强烈的爱情。法赫利由尔出生于1963年,是具有一定国际性知名度的诗人。他的诗歌从本土神话汲取了不少资源,注重诗歌的形象性,他仔细地审视表象的细节,用以印证生活的辩证法,最终发掘生命悖论下隐秘的联系。达甫隆也是一位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诗人,他的写作令人觉得简洁才是生活的本质,其作品多为短制,而且也不大用较长的句式,仿佛只是随意写下寥寥数语,就从一棵幽默的树上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撒马尔罕雷吉斯坦广场上的建筑

  乌兹别克斯坦有一则谚语:“远树不如近土。”它的意思与中国人常说的“远亲不如近邻”大致相近。中、乌在地理上的邻近为文化上的交流无疑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但愿这个诗歌专辑的译介能起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以加强今后的沟通与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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