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闭岁月的末端,是谁点燃了一堆篝火
管它是谁,我们先向火,距离靠近
老花眼只要看清对方的面孔。火燃着
烘干着潮湿的心,霉变的空气
烧有毒的纸张,与命中速朽的文字
甚至我曾在梦中以书引燃过自己
其实,只要拥有“篝火”这个词,就已
足够。“我们都是见过大海的人
心中都有一团火”,你这样说时
我的心颤抖了一会儿,也许还有
一个火苗蹿出了心间,也许那
纯粹是因为寒冷,亦或因持续的发烧
但这已完成今晚这火的意义
当然也包括梦中,直至我们的一生
直至终点,我们将自己变成一把火
(选自本刊2023年第三期“首推诗人”栏目)
阿剑点评:
这是一首赠友人的同题诗,也是夫子自道。诗歌的起句,“幽闭岁月的末端”,奠定了全诗的基调。然后,無主语的“篝火”出现,宛如神迹。“我们”得以解决现实或梦幻的问题,“烘干着潮湿的心,霉变的空气/烧有毒的纸张,与命中速朽的文字”,“引燃过自己”。诸多不详之事貌似充满了老境的颓唐与知识分子的感伤。“其实”,诗从这里转折,词语照进现实,友人言说引发自身感应,将词语进而变形,转入体内,“完成今晚这火的意义”。这意义因其纯粹而自我消解。这是一首词语切入现实语境从而实现精神救赎的诗,从叶芝式的老年喟叹开始,却走向狄兰·托马斯“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式的亮色,虽非“燃烧和咆哮”,但“也许还有一个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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