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
进入腻脚,最先听到的是如此清脆的声音,响在大总山系的一条梁子上。不及时解答就会产生许多的疑惑,诸如:风车的转动?花开的声音?某机械的运转?错!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我正站在阿落白那片尽情绽放的万寿菊地里。周边的山顶上堆积着浓雾,与天相接,连成片,要是不仔细分辨,定会误认为天坍塌在一座座山尖上;若隐若现的风车,在远山,小得像超市里的玩具。山脊间的青翠铺排着,从远方浩浩荡荡流淌过来,在一片连着一片黄得浓郁、黄得明净、黄得酣畅、黄得清脆、黄得耀眼的万寿菊地边来了个急刹,又悄没声从一朵朵万寿菊的罅隙里一泻而入,洋姜、雪莲果、玉米……不同农作物或经济作物的地块,再顺着山脊无止境地绵延向远方。
眼里的惊叹、心中的惊喜在无垠地扩展,绿与黄的无限对决,在这方土地,在此刻,让我使出浑身解数,试图把一个个熟悉的汉字,如穿珠子般串起来,可任我如何努力,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都瘦得像秋后的蚂蚱,无法准确表达此刻云涌的心情,无法描述眼前绚丽的景致。有些不甘心,再次把悬在半空的文字,无法抵达意向的词或句,进行新一轮的组合,依然徒劳。
听到这儿,你也许会说,“嗒嗒……”声应该是心跳的韵律。这种肯定的猜测也被划上一个大大的叉。在八月,走进腻脚,我的心几乎是窒息的。别联想到高原反应,腻脚位于丘北县的西南部,最高海拔才2222米,最低海拔1511米,这样的海拔完全在我的承受范围内。要不是我亲眼所见,也许这种错误的猜测会一直伴随着我的人生,直至暮年。
顺着清脆的声音,我走进万寿菊深处,走向那个低头作业的女人。只见她以墒为单位,双手灵活穿梭于每一棵万寿菊的花间,“嗒嗒嗒……”声更为圆润、清脆、响亮,在这偌大的天地间,在这节奏鲜明悦耳的声响里,我突然想到中国远古的五音——宫、商、角、徵、羽,色泽明丽的画面、轻轻的微风,倒有几分贴切。
眼前突然多出几双眼睛,还盯着自己,倏忽间那女人的脸上生出几分腼腆,但更多的是喜悦。这份喜悦不是因我们的出现,而是在为我们解答着万寿菊的管理、收入时难于抑制的兴奋心情。她说她家自从种植了万寿菊,改写了一贫如洗的面貌,盖起房子不说,还有了微薄的存款。在她挂满幸福的神情里,你不得不相信,在腻脚乡,为了让档卡户脱贫,迈上幸福的康庄,乡政府走出的“信息互享、劳力互助、技术互学、销售互带”模式,让万寿菊产业在腻脚落了地,生了根。
那女人边跟我们聊着,手间的速度也丝毫不减,这让我想起母亲插秧的情景,也如此这般娴熟、飞快。瞧了好会儿,我陡然发觉,插秧也好,摘花也罢,讲究的是手快,眼要更快,插在哪里,摘哪朵,在眼睛的牵引下,手才会顺利到达。我从小插过秧,当年母亲还夸赞我插秧的速度,许是多种情愫的综合,抑或是儿时愉悦的挑逗,不自觉站到一墒万寿菊前,开始尝试对万寿菊的采摘。
嗒、嗒、嗒、嗒……
从我手间冒长的声音远不及那女人的流畅,多了几分生疏与笨拙,尽管如此,我还是能感受到,那一朵朵大得绣球一样的万寿菊,带着晶莹的露珠从枝头上被摘下,鲜活的每一片花瓣,似乎都安上了一个幸福的密码。
一朵两朵,熟能生巧,我越摘越顺手,不知是露珠的洗涤还是万寿菊的浸染,我双手的肤色变了,变得又嫩又白,要不是时间的缘故,也许我会一直在此,在这些花朵间,种下一串串欣喜,收藏着花朵带给我的无限喜悦,就像那女人脸上堆积着的灿烂。
“多玩哈,这点风景还是漂亮的嘛!”
极朴实的话,极真诚的挽留,我读出了女人的真心。瞧着满脸灿烂的她,我想她一定有个花一样的名字,不然也不会把这满坡的万寿菊种植得如此鲜艳。
腻脚的杨书记介绍着近年来腻脚种植万寿菊的亩积,收购鲜花的总量,达到的总产值,他介绍的声音跟那“嗒嗒”声一样清脆。听着一串串惊喜的数字,我知道,腻脚的诸多贫困户,在这尽情绽放的万寿菊地里,如同这女人一样,早已走出山村的沉寂,让他们腾出足够的心情,以纯粹欣赏的视觉,让风景归于风景,看山是山,而不是满脑子想的是困境、窘迫。
二
酒花,对于喝不了酒的我来说是个新词,是腻脚之行给我陈旧人生镶嵌的新元素。
从阿落白出来,直接进入腻脚原江酒厂,酒厂的门店是四层的楼房,店面排列着高矮、大小、形状、容量不一的酒壶,普通得接近土气的塑料酒壶让我一眼呈底,从橙黄色的酒质就知道有些年代。不透明的土罐酒壶写满古朴,没有沧桑,却能读出悠久的岁月。其实,对于大批量购买,或者远途运输,那些塑料酒壶倒提供了便捷与安全。塑料酒壶只是短暂的存放,时间久了,酒就会走失它原有的味道。老板介绍着一壶壶酒的年份,数字從来与我的意志相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确切留在记忆里,但我能感觉到这些酒似乎都穿上了黄金夹,给人一种珍惜、名贵的感觉。
对于腻脚酒,打小就烙在我的记忆里。我们村有个小卖铺,卖的白酒有白兰地、方瓶装的腻脚酒和散酒,散酒多半是刚出厂的,有腻脚酒和其他地方烤出来的玉米酒,尽管其他地方的玉米酒价格要低廉得多,但总没有腻脚酒好卖,这就是质量决定销售。只要家里来客人,父亲总要叫我去买方瓶腻脚酒,到小卖铺只要开口买方瓶腻脚酒,店主就会捎带一句,家里来贵客了?这是村里一个不成文的礼节,也是最高的礼节。
穿过门脸店往里走,窄小的视觉变得空旷起来。宽阔的视野里全是低矮的以本地土瓦建盖的小木房子,眼前的景象让简陋一词在蔓延。这样的地方能酿酒吗?就是能酿佐不过也是些小打小闹,有小娃玩泥巴的味儿。爬上一个小小的斜坡,我们进到一间四面通风的低矮木屋子,低矮但抹杀不了屋子的深度,整齐排列的人头高的大瓦缸以列成队一直向前延伸。如此气势,让我想起电视里广告的厨邦酱油大晒厂。如果不俯瞰,不说话,站到不同列队间的间隙里,很难相互看到彼此。
酱油要晒,酒却要窖藏。窖酒的最佳温度一般在0℃-20℃间,腻脚属典型的高寒山区,严重缺水,干燥,常年平均气温20℃,最酷热的夏季也就比平常温度高一两度,且只有那么一两天又回归到常温状态,可以说腻脚无论是地理环境还是气候条件,都具有窖酒所需的必备条件,不用任何的加工,不用任何的粉饰,只要雨淋不到,就可成为一个窖酒的好场所。
热情的老板用酒提子打出酒让我们品尝,对于酒精过敏的体质我是丝毫不敢尝试的,只能眼巴巴地瞧,可仅只眼观,那黄澄澄的色泽,我瞧不出与门脸房里的酒有啥差别。见我微皱的眉头,老板换了一个法子,用提子将酒倒在一个不锈钢瓢里,溅起了许多大小均匀、长相饱满、晶莹剔透的小气泡飘在层面,久久不肯散去。这就是酒花?我有些惊讶。老板怕我们看不懂,换了几个年份的酒倒给我们看,年份越长的酒花存留的时间越长,且那酒线拉得又细又长,他说这是粮食纯酿的关键所在。而腻脚乡位于滇东南山区,气候冷凉,大面积种植的农作物就是玉米,生长周期较长的玉米具有优质的成分,成了酿酒最佳的首选,也是唯一的选择。再配上当地塘蓄雨雪水,经木甑蒸煮,土酒药发酵,通过蒸馏提纯而成。
虽说没能亲眼一观酿酒的全过程,但在酒厂老板的介绍间,几个摄友早已迫不及待地品起来,咂巴着嘴的那个脆响跟儿时饭桌上客人的一个样,就连赞叹声也如此相似、一致。说到赞叹,让我陡然想起湖广总督辛亥革命陆军上将黎天才,他在1922年回丘北黎家庄省亲时,席间喝了腻脚酒说过的一句话:“吾戎马一生,喝过不少好酒,相比之下,腻脚酒堪称佳酿,不辱彝乡矣。”
“腻脚酒属于小曲酒,色泽清亮透明、味甘醇,有余香,无异味”,这是1982年云南清酒评比中专家们的评语,那时腻脚酒就在云南百余种清酒中名列第五位,而顾客的评价是“小茅台”。这称呼不是噱头,而是腻脚酒品质的一种实至名归。追根溯源,腻脚酒比我们祖师爷的祖师爷年岁还要长。据记载,清乾隆五十五年,贵族的一户郑姓人家就在腻脚开办酒坊,至嘉庆年间腻脚酿酒业已兴盛,民国二十九年酿酒人数就有13户。到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国家有了专门安排酿酒的用粮指标,由县贸易公司分配给腻脚村酿酒,产品由贸易公司统一销售。截至2020年底,全乡共有酿酒个体户51户,年产量达120万公斤,年产值达1300万余元。
在腻脚喝酒不用杯子,盛酒的容器都是吃饭的小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应该就是腻脚彝族乡人民本真的粗犷与豪迈,一碗酒下肚,开心的事情更开心了,憋闷的心情也会因这碗酒而从此和解。
三
摄影家也好,作家也罢,到腻脚必去的地方还有腻脚老寨。腻脚老寨是原腻脚乡政府所在地,随着七江公路的修建,乡政府搬迁至七江公路旁,腻脚老寨村就像汹涌的浪潮,不断涌向山顶,最后在七江公路两旁氤氲开去,几年的累积,也就成为今天繁茂的模样。其实,腻脚老寨是相对于腻脚村近几年发展而言的一种称呼,老寨与新区没有明显的楚河汉界,房屋早已连成片。若要强行区分老寨与新区的话,就只能以房屋的建筑特点作依据来划分。
走出腻脚原江酒厂大门,朝着南盘江方向徒步几分钟,顺着左侧的岔道,走过一段长长的之字形路,就能看到用本地土瓦建盖在半坡上的清一色瓦房,这就是腻脚老寨。
宁静而悠然是腻脚老寨给我的第一印象。走在村巷里,好会儿都见不到一个人,高大而不知名的古树自顾自繁茂着,似乎只有不断生长,不断蓬勃无限的绿,才是它的终极目标。这种在寂静与孤独中葳蕤出的无限生机令人震撼,与青一色的瓦房相互匹配着,它们在认真抒写一个词——古朴。其实,最能体现古朴一词的重要元素还要数青石砌筑的墙体。仅说青石砌筑也许不足为奇,但几百斤重的硕大青石建筑就有些稀罕,有的房子半墙体是青石,有的整堵墙都是。不仅墙体、柱础用青石,就是半圆形拱顶山门、天井都用青石扣砌而成。听说这种五面石扣砌的天井,是晾晒谷物最好的佳所。
腻脚老寨的先民始于清代,在那个没有起重機,没有机械化工具的时代,能把这样硕大的青石拌糯米沙灰支砌而起,实属罕见工程。要把青石规整出这样方正的形状,錾子是不可或缺或者说是必需的工具。青石上有规则的条状,但大多是均匀的凹凸痕迹,能让青石上每一个面的细节如此细腻,刀法如此匀实,定是当年出了个技艺高超的石匠,在此动了真情,才会让錾子在叮叮叮的敲打中与经年的风雨,雕刻出如此经久不衰的杰作。背阴面墙体还保持着青石本真的青色,日照稍常的当阳面已微微泛白,但不管是背阴面还是当阳面,都在诉说着时光的久远,又为古朴增添上浓重的一笔。随便走进一户农家,都是四合院穿斗式木构件石材建筑,以正房、耳房(厢房)和入口门墙围合成正方如印的外观,这不是典型的“一颗印”民居吗?一颗印亦称“一口印”,是中国民间的一种建筑风俗,据说此建筑模式流行于陕西、安徽、云南等地。在书本所获的名词,想不到在腻脚老寨见到实体,保存如此完好的古朴建筑能成为2009年央视热播剧《冷箭》外拍取景地之一也就不足为奇了。
考究的大青石建材,加之独特的设计,让腻脚老寨古朴中透着厚重,宁静淡雅中不乏大气奔放,要不是突然冒出的狗吠,会让人产生穿越的恍惚。腻脚老寨的狗那真叫一个多,几乎每一家都养着一只,都用绳子或铁链拴着,还未到达门口,汪汪的一串狂吠,恶贯穿全身每一个毛孔,大家会不自觉避退开去。走在老寨的每一条巷道间,总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其实,你只要收起你的胆子,大胆迈出去,你就能感受到狗们的热情。我遇到过,在一个房拐处,猛然伸出一只龇牙咧嘴的狗头,抛出一串狂吠,我还来不及逃走,它倒先退了回去,徒留一串狂吠和一堵高大的石墙给我。我大着胆着往前走,只见缩回去的那只狗中规中矩蹲坐在门口,遇到我的目光,羞臊着把头轻轻别朝一旁,待我走远了,它还忠实地守着那道斑驳的木门。就是这次的遇见,刷新了我对狗的认识。
与狗相比,耳房上那只猫就显得安静、温顺而优雅。那猫的颜色与瓦片极为相近,稍不留神,你根本注意不到它的存在。它趴在瓦片上,似胆怯又似乖巧,头朝着院子方向,随着两只耳朵一起竖着,是在聆听我们走过巷道的蛩音,还是沉醉于那股炊烟的温暖?炊烟没有固定的烟囱出口,是从瓦片的缝隙间缥缈而起,轻轻淡淡地铺在瓦片上,笼罩其间的猫就有了几分朦胧,要不是那两只灵动的大眼睛,我定认为是个逼真的泥塑。感触到一只只相机镜头的炙热,猫腼腆着起身,舒缓地迈上正房的瓦楞,又悄悄趴下,似乎在给我们摆着新的造型,让一部部相机眷恋不舍,难于挪移。
这时,从灶房里走出一个老奶奶,头上裹着彝家人特有的花顶巾,瞧见我们,脸上陡然挂起微笑,跟她脸上的皱纹一样深厚:“回来回来,来家吃饭!”豁亮的嗓音,喊出的全是真诚。要是不了解彝家人热情、豪爽的性格,容易误认为我们是相识已久的熟人,其实不然,我们才第一次相见,姓啥名谁都还是陌生的概念,这就是腻脚老寨,只要走进来,管你认识不认识,他们都把你当亲人。瞧着眼前的一切,在我心间暖暖地冒长起“故乡”这个词。从诗经算起,故乡这个早已走过几千年历史,被诗人吟诵,文坛赋文的词语,在腻脚老寨,不管人还是牲畜抑或每一物什,都在努力用自己的一颦一笑、一岁一足认真诠释。
四
在腻脚,八月的天气还保持着六月的心性,阴沉沉的天空,在料想不到的瞬间,阳光刺破了厚厚的云层,突然展现在眼前。
撕破的云,就像决堤的坝,阳光越泄越多,厚厚的云层一败涂地,渐散渐逃,厚厚的灰色或黑色云层,转眼就逃没了影,一块块棉花似的云朵乘机涌来,与通透的蓝天相衬,洁白得不忍用自己这双浊眼去看。刚才还是点滴或是块状的局域光,此刻像草原上奔跑的骏马,让成林的玉米、雪莲窠、烤烟、草叶上的露珠驮着,在腻脚这块疆域,跑过一片片白菜、甘蓝、花菜等蔬菜地,路经腻脚原江酒厂,推动着云朵和气浪,抚摸着一头头即将出栏的小黄牛、一圈圈黑山羊,越过一座座山头,在地白光伏稍做停留,一溜烟四散向大龙山、老庄科。就这气势,我以为气温会在云层的逃散间飙升到三十摄氏度以上,不料也就高了那么一点点就不再往上升,至此我才知道,这就是腻脚,再蓝的天空也不会让温度超出我的想象。
在腻脚,阳光和风都有各自的性格,但不管哪种性格,似乎都有着共同的目标,都从不同的角落、在不同的时间节点、不同的季节奔向腻脚的大龙山、古城、飞尺角、地白、麦冲、团树、金龙山、老庄科、火山不同片区,以风力发电、光伏发电项目来建设、繁荣着腻脚的每一个村庄,以富裕的电量燃亮每一个乡村的夜晚,驱赶着黑夜的孤寂;将即是名词又是形容词的“现代化”植入每一个村庄,接替着柴火的使命。就是这些发电项目的注入,改写了腻脚“出门一把镰,归家一捆柴”的生活日常,再也听不到刀削斧劈的粗暴聲,一座座山在阳光和风的韵脚里不断丰腴、茁壮。
不管我们去往阿落白、大铁,还是腻革龙的路上,有翠绿、墨绿,抑或黛绿,交替刷屏了我的眼球,肥厚的绿在阳光下、在微风里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绿荫。随便在一个地方驻足,都能看到魔芋、雪莲果、粉红腰豆、烤烟,一系列的种植业与万寿菊齐头并进,鲜活在腻脚的村村寨寨。
不管从阿落白进去,还是从腻革龙出来,一路上都有万寿菊的跟随相送,特别是路边地埂上嫩得会出水的小南瓜,与那棵熟透在地边的桃子,总能勾出我们的馋涎。
在牛屎坡,以万寿菊为主角的乡村旅游开始兴起,观景台立在花海的中央,站上去,被喧嚣浸染的灵魂在这份景色里被彻底洗涤,想着今天走过的每一个点,我知道腻脚乡间的春色已不再寂寞,它们正用自己特有的魅力改变着许多人的心电图。就像从腻革龙出来,路边一片片鲜红的朝天小椒,伴随着飞驰而过的高铁一样,早已掀起一串串惊喜的巨浪。
仅一天的时间,我们无法走完腻脚的村村寨寨,但快速发展的脚步给周遭空气带来的震动和改变,让我们不得不承认,腻脚已不再是曾经的腻脚,满坡的万寿菊,经久不散的腻脚酒花,脆甜的雪莲果,香糯的粉红腰豆以及其他经济作物,早已搭上现代化高速发展的这辆快车,繁茂成一朵朵致富之花。
【作者简介】文心,原名张文慧,彝族,云南省作协会员,在《文艺报》《大家》《云南日报》《含笑花》等报刊发表散文、小说、诗歌作品。小说《碗头的秘密》曾获得滇东南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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