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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

时间:2009/8/12 作者: 湘伊 热度: 333130
  摩天轮的每个格子里都装满了幸福,我看着它们在夜空中闪烁,一圈一圈,一圈一圈,没有休止地转下去。我们的爱情,不,是我对你的爱,摩天轮里已经再也装不下。于是我开始了用“季度”来衡量我们相识的过程,只是这“季度”总是被人为的添上了淡淡的灰色,朦胧胧像永远睡不醒的孩子。我对你的爱开始在闷热的夏季,没有邮戳。
  
  林木,除了对你的爱,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炫耀,还有什么可以让你看清我的脸。
  
  东经1058度以东,秦岭以南,北回归线以北,东经110度以西,我所在的城市是江南却不是水乡。07年的夏季,整个大地就像一个煤炉上的装着100度的水的水壶,扬起的灰尘飘飘洒洒,在太阳的穿透下就像七八十年代农村死了人时穿的麻衣。整个人走在大街上就像被扔进了炼铁炉,沉闷的让人快要窒息。
  
  遇见林木,这个季节开始改变。一点一点,一段一段。
  
  陌生人的相遇是90度的水,稍微加热便会沸腾。而林木和和我的相遇却只能是邻居之间的理所当然。我们的相遇聚集在0度的空气里。
  
  “夷,晓兰呢?你知道吗?”我正躺在凉床上看《梦里花落知多少》,对于这句突如其来问表妹的话看都不看来者何人便说,“你自己进去找去。”“方便吗?”我一听就火,一跃身,把书一合,嚷道,“叫你自己去找就自己去找,你没看到我正忙吗?”我说完这句就后悔了,因为当我看到那张阳光的脸时,我知道他也许就是这条街的传奇。不过,说真的,他确实长的有那么一点帅(至少那时我是这样认为)。但唯一的遗憾就是昨眼角有那么一丁点疤,有一粒米那么长。“你又不是我们这条街的,在别人家里还那么凶啊!”他一笑,那条不长的疤也成了他可以骄傲的资本;洁白的牙齿让我当时就猜想他用的是什么牌子的牙膏。脑袋里马上闪过电视上的黑人牙膏,我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是黑人,他又不黑。“摇头干嘛,知道错了?”他把眼光扫向《梦里花落知多少》,走近用手漫不经心地翻了一下,“这本书都出好久了,你才看。小郭知道了准被你气死。”“气死你!他才不会哩。你懂什么,这说明他的作品有一种经久不衰的魅力和潮流。你不懂装什么懂啊。”我一把夺过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林木,这种相识,你后来说你做梦都不会想到,你说那时的我就像一个拘理力争的小孩。其实,我一直都忘了告诉你,关于那本书,我那天是第5次看了,只因为里面的一切都是那么让人心痛,惋惜与不舍。如果是时光逆流,我到希望我们的相识如小说里写的那样不可思议的浪漫。
  
  这个季节让人恨不得每天呆在浴室里享受微凉的惬意。
  
  这个季节弥漫着甜蜜的气氛。
  
  由于假期补课,我不得不借高三的课本,刚高考完的林木就成了我借书的对象(关键是大姨所住的这条街就他刚好高中毕业,恰好他家就在我大姨家隔壁)。当那一叠不下2分米的书和林木一起出现,我只能认为林木的脑袋生锈了,锈得都转不过弯来。我的意思是:他学理,我学文,除了英语和语文外,在这堆书中的其它书肯定被封杀。
  
  他从那堆书中拿出一本有点泛黄的书递到我面前:“可可,这本书你肯定喜欢,至少不会让你头痛。”“是吗?”我看见书的封面是淡黄色的,如田野里的小菊花。看到书名,我懒懒地说,“这本书是02年出版的,你还收着。”“算你厉害!是不是他的每本书你都有看?这可是他的第一本书,昨天你来说借书后我特意翻出来的。”林木有点吃惊。
  
  有些事不需要张扬,就像洗澡时的浴球,自然的用起来才会舒服。这个道理我懂得不能再懂。我接过那本书,用手轻抚那六个字,每个字都像一颗糖在口中慢慢地融化,味觉触觉到每一根神经。
  
  “明天下午你不用等我了,我要去同学家。”林木的话将所有的美好一点一点的从我身体里抽走。我多想说:林木,我已经习惯了看着时间不多不少地跳到7点,在门口嗅着太阳的热气等着你骑着单车从网吧回来,看到我你会笑着下车,然后把车推进去。隔着一页墙的距离,于我,像一个世纪那样远。我已经习惯了你顶着一头自来水走出来对我说,“可可,今天又有什么数学难题?快进屋,等到8点我要去看电视的。”八点,不多不少,你准时离开。
  
  七点,八点。
  
  八点,七点。
  
  就像黎明之前是黑暗,黑暗之后是黎明。
  
  “好啊好啊!”我低头佯装着看书。原来暗恋一个人连撒谎都真的会变得不知说什么来掩饰。
  
  第二天。
  
  我站在门口,看马路上疾驰而过的各款车子,他们的速度就像林木说要我今天不要等他时心情的变化。我希望分针指向七点的端点时,林木会从一辆客车上走下来,然后对我笑。八点,林木没有出现。
  
  我发信息想问他今天还会不会回来,却最终只按下一行字:你知道一个小时内从这条街穿过车有多少辆吗?
  
  这个世界,有时虚伪得自己不认识自己。
  
  我把手机紧紧地握在手里,手机都被汗蒙上了一层雾。而林木却没有回一个字。望着黑暗的荧频就像守着一个孩子,怕错过孩子醒来时的每一个表情。
  
  一个人的期待,绵延无期。
  
  等待这个词在我的生活中就像小学做数学时“1”出现的频率一样高。
  
  整个暑假,林木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可可,过不了几天我就要去长沙看学校了。”林木走进房对我说。林木,你的出现总让我防不胜防,你的话总能让我震惊。
  
  是的,我必须要适应离开你的生活,要不然的话我只会越陷越深,最后怕连尸体都找不到。可是,林木,我对你的爱,我该将他放在何处?
  
  “不是没考上吗?”我不敢抬头,怕一抬头呀你就会看到我眼中的微红。
  
  “虽说离本一差一分,但本二还是可以上的撒。你说是不是啊?”林木总是那么想得开。高考场上理综的失误让他与理想的大学再次成了两条平行线。
  
  “那你填的哪?”
  
  林木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反复的抚摸,“多好的手机啊,最新款的诺基亚,怎么我就买了呢?多可惜呀。贱,贱死了!”
  
  “我问的是你要去看哪所学校,换句话说你填了哪里的学校。”对不起,林木。我知道你这句话的意思,可请允许我自私一次。
  
  “学校不好,你不寻根究底就不行吗?不行吗?”林木愤愤地把手机放回口袋。
  
  世上最安静的时候就是两个人都沉默。寂静是一种毒药,毒蚀了我们的心,毒掉了我们的听觉。
  
  120下,我在心理数到120的时候林木转身离开,盛下满屋的空气和我。我的生命也有用秒来计算的时候。
  
  第120秒,向左转,迈开右脚,离开。
  
  我们的谈话以三分钟结束,我们的沉默以两分钟断点,而林木离开房间只用了“右脚—左脚—右脚”
  
  一个人离开,一个人……
  
  8月20号,大姨家隔壁的门一整天紧掩,湘梅阿姨不见了,不见的还有她的儿子林木。
  
  我问大姨,“林木哥哥哪里去了?”大姨用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眼神望着我,仿佛要将我看到变成透明,“到上海他爸那去了,然后再去长沙看学校。”“我刚好有题不会做,去找他没见到人。”声音都变得像琴弦断后的余音。
  
  这个世界,从不存在一尘不染的素绫。
  
  8月27号,月考。
  
  我把林木的名字一笔一划的写在草稿纸上,每写一笔,就会害怕考试的开始。林木他不会知道这堂考的是我最怕的数学,也是他在假期帮我补习的科目。
  
  明明害怕却固执地认为只要写下“林木”。林木就可以见证我考试的过程以及我的成功。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在考试时将一个简单的题目看上三遍后才做,而今天是个例外。
  
  我要缩短我们的距离。
  
  有些记忆永远也抹不掉,有些事情永远也说不出原因。
  
  9月5号,夜一样的漫长。
  
  林木发来信息问我到底有多少辆车经过,问我是不是和马路的编号一样。当看到信息时,老师正在发月考试卷,那刺眼的分数与林木的信息成了当时最好笑的笑话。
  
  我们的距离是从清雅绝尘到喧嚣浮华的一段路程。
  
  我想告诉林木车子的数量是520辆,一辆也不少。手触摸着发送键却终按下了挂机键。
  
  9月6号以后,林木再没有和我联系。
  
  冰冷的电话,旧旧的,没有一点温度……
  
  泪,落寞地落下,终止在了朦胧的夜色里。
  
  一个人寂寞。
  
  记住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
  
  时间抚摸大脑,就把心底的胶卷曝光了。
  
  我等待着。想要冰封的记忆,一次次散落,沉沉的忧郁。想要曝光的胶卷,一次次冲洗,愈发的清晰。
  
  仿佛,穿越了时间。
  
  “送你一本书,刚出版的。”林木从单车上拿出一本书递给我。记得不久前他跟我讲郭敬明的《悲伤逆流成河》已经出版了,我当时就说,“林木,林木,你送我一本吧。”林木拍了拍我的头,“你这丫头,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怎么就不装些数字啊?!”
  
  眼睛碰到书名时,我突然明白幸福可以这样简单。
  
  林木临走前几天对我说:“可可,郭敬明的《悲伤逆流成河》是一个小时代。有些事情是一个秘密,周杰轮的《不能说的秘密》。送你的书,于我,是一个秘密。”
  
  秘密,书是林木的秘密?!《悲伤逆流成河》竟是林木的秘密!
  
  我将林木送我的书一页一页的翻过,每翻一页,总有一种期待在膨胀,但在下一秒就干瘪。
  
  可是,林木,整本书上你没写一个字,你的秘密我怎么就让她们在我眼中溜走了呢?或者,是你的秘密隐藏得太好,好得让我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
  
  一个人的秘密,一个人的寻找。
  
  又一个人的秘密。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告诉林木,那本淡黄色封面的《爱与痛的边缘》在他拿给我前我已经看过了。一小时内从马路穿过的车子也不是520辆,那是因为我数到520辆就不愿再数下去。问他读哪所大学只是希望能考到和他在同一个城市的大学。那本《悲伤逆流成河》不是今年小郭的新作,08年应该是《小时代》。还有,他那些每天11点多起床,晚上2点多睡的习惯我都知道。也忘了告诉他:其实你看过的小四和韩寒的书,我都有看过。
  
  “可可,有些事情是一个秘密,周杰轮的《不能说的秘密》……”
  
  林木,我知道,其实我都知道。就像我对你的爱,在这个寒冷的冬季也不会沉睡。
  
  一个人的爱情,安静的守侯,
  
  一个人开始了另一段旅程却不愿抹掉一个人的记忆。
  
  读一个人的书就在读那个人。
  
  读一个人送的书只为寻找仅存的温暖。
  
  灯光下。
  
  “可可,我对你的爱不比简溪对林萧浅,但唯一不同的是:我林木不会出墙。”像一只手抚过伤口:我终于理解了林木说的小四的《悲伤逆流成河》是一个秘密的含义。
  
  原来,林木你的秘密就是你用不出水的笔写在书里面,纸张里的字只留下一个个孤独的影子,你让我不留心怎么找得出来?还有,林木,你既然知道今年是《小时代》,为什么要把它埋葬?为什么?
  
  我们是地球的两个极点,秘密我只当没有看见。
  
  一个人的发现,微痛的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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