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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检不再来

时间:2009/6/30 作者: 王子乔 热度: 347544
  残酷的体检:早上饿着肚子,甚至连“口水”(注:双关)都不让喝,不仅如此,还要饿着肚子跑几公里去一个烂的不能再烂的地方进行所谓的高考体检。
  
  我是幸运人中的一个。俗话说:“幸运人有相同的幸运,不幸的人有各自的不幸。”但老话在这里并不应验,应该是“不幸的人有相同的不幸,幸运人有各自的幸运。”孙某张某都有专车接送,我靠着老爸那锈迹斑斑的铁坐骑倒也能说得过去。而那些并不lucky的dogs只能一起跑向体检地点。
  
  体检的头天晚上我信誓旦旦的向老班保证自己一定准时到,并且写下保证书,签上自己的名字时感觉像签下了生死状。悲惨的是本人第二天毫无悬念的迟到了,在那个班主任面前一脸的恭顺,不亚于李莲英对慈禧。遭受完老班的狂轰乱炸才顺利进入体检的队伍。
  
  说起体检,最让我兴奋的是外科的“裸检”,所谓的“裸检”,顾名思义,我想那些脑袋里尽装着什么什么的男生想必已经想入非非了。大哥,千万别让口水流到我的字上。裸检的话,男生不是只拿一片叶子就够了吗。当我把这个理论告诉小惠时,她跟着起哄:“你只要拿三片叶子就够了。”
  
  拿到体检表,顺便送给我们一漂亮的姐姐队长,然后正式开始了漫漫征程。
  
  首先测的是听力,刚推门进去就看到一位长相独特的男人,长得太有特点了,就像八仙里的汉钟离,额前一小撮死守着不掉的头发在锃亮的额头上风姿招展。那形象在我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他终于可以看见自己永垂不朽了。我们按他的指示乖乖站成一圈,听他的声音来重回复。“好,捂上右耳。”只听刷刷的在我身旁响起了一阵小风,所有的人如同面壁的囚犯,以手抱耳,只有我举着双手在哪里茫然不已,“哪边是右?”我捅了捅小惠,“什么?”她大声反问我。靠,这破水平还敢来测听力。终于弄清左右后我听见那男人开始说话了,“北京——”,“欢迎你”我小声的接了一句,但虽然掩耳却依然迅雷不及的是,身旁那些丫头片子扯着嗓门尖叫——“北京”,“长沙”,我刚想跟着念,但身旁小惠石破天惊的叫了一声“曹操。”我是彻底被雷晕了。
  
  走上摇摇欲坠的扶梯,我感叹中国豆腐渣工程的欣欣向荣,那一排排阶梯就像二战后的日本,唉,日落了。接着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测视力”,然后十几人开始了大合叹,只有我“正襟危站”的,所谓的小人得势之喜悦迅速在我身上蔓延。当我捂上右眼的0.01秒,我想了很多,曾经有一份真挚的视力表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去珍惜……咳,咳,跑题了,事实上我的视力好的不得了,“双眼5.2”,好的足以透过现象看本质,好比你们眼中的一靓装美女到我眼里可早就扒掉衣服去看了(以下笔者省略几百字,供读者想像)。测完视力后我很欣慰的看着同胞们一个个面如死灰的报上自己的战果,“4.8”,“4.6”,“4.2”数字一个比一个吓人。那边小雪痛苦地抽搐着:“我连那杆儿都看不见。”她在为自己奋战一夜背下整个视力表却没派上什么用场而后悔。“唉,我妈说我是隔代遗传……”子檀叹了一口气,然后奋力地摇了摇我的肩膀,“你的视力怎么这么好!”我耸了耸那个几乎被她捏碎的肩膀,“家族遗传,没办法。”
  
  测完视力后其他人都把头低到“甘为孺子牛”,只有我一个人兴奋得如同发情的母狮,身边不断有人拉住横冲直撞的我:“要低调,低调。”开始测视觉时,我微微有些眼花,指着一个“四不像”说:“这只不是狼就是狗,要么是狐狸。”然后转过身听见阿秋指着另一本上的“一头牛”说:“这只是公鸡。”
  
  也许就是乐极生悲,当我乐不思蜀时霉运便轰轰烈烈地前来捧场了。我捋起袖子,带着就义前的正气凌然将左吧胳膊交给一位美女护士,那美女操起一根针管三下五除二地将它捅入我的血管,顿时只觉一股内力绵绵地攻入体内,靠,这哪是抽血呢,杀猪还差不多。那针管在我胳膊内捅来捅去,恨得我牙齿痒痒。当它终于把出来时我松了一口气,却只见那美女抽了一针管空气,我的心马上凉了半截。她的脸顿时红的像个番茄,“抱歉,没找到血管。”我看着那番茄,恨不能把它碾成番茄酱。“再抽一针吧。”说着我举起了右胳膊。
  
  抽完血大家连忙拿出早餐填肚子,我愤愤地摧残着两个鸡蛋,“看我不吃死你”。
  
  然后我们终于赴了刑场,走进了那个女外科的大门。“先把鞋带解开,测身高体重,然后去那边脱衣服。”队长轻描淡写的丢下一句话。没想到第一个就念了我的名字,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看到那个估计被人用了太多次而散了架的台秤,又瞧了瞧那个在墙上画得身高线,终于知道咱中国人的俭朴作风了。我朝那墙上靠了靠,然后一大姐念身高,这可让我愤恨又愤恨,这么多年,那数字从来就没变过。接下来的体重更不异于把我灭了,“XX”公斤,这个“XX”我是连看也不敢看,“阿姨,噢,不,姐姐,些小点吧。”那位女护士很同情地望了我一眼,写了一个让我倍感欣慰的数字。
  
  终于知道“裸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就是你把衣服脱掉然后再穿起来,没有人欣赏你的胴体,而且动作越快越好,所以我眼前出现了一幕女人大脱衣的轰轰烈烈场面。欣赏十几人群脱的感觉是什么,我很难表达,但从每个人的表情里我横读竖读只读出两个字——“恐惧”,尤其是门外时不时传来的男声像是黑夜里挥之不去的狼嚎。阿秋指着那个没有窗帘的窗户说:“窗外有男生。”女护士忙安慰:“看不见的。”估计小寒是紧张过度,“是不是只脱这一次?”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到男生那边再脱一次。”
  
  也许真的是几字成谶,出了外科门我们顺着走廊走,只见尽头围着一大群男生,看见我们到来连忙嬉皮笑脸的为我们让路,并不是我们有多闭月羞花把它们都吓晕,而是走近了才知道,那门牌上斜的正是“男外科”。这种感觉很不爽,我们耷着个头从男生堆里穿出,像是扒光羽毛的鸡。
  
  这短短的一个半小时差点被我写成长篇小说。事实上女外科是我们的最后一站,然后我们就衣不锦地还校了。在路上我冷不丁地想起三毛的<<雨季不再来>>,知道在生命的长河中只有那么一两件可以铭记的乐事,我还记得自己怕痒而惹得护士小姐生气,还记得姐姐队长给我拿衣服,还记得……我也知道,从此以后,体检的时代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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