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 华

　　来福的守望（外一篇）

　　◎晓 华

　　

　　这只狗每天都会按时蹲坐在那里，腰杆笔直，有时可能是时间久了，它会趴下，而趴下的姿态也很优美，“左手”会优雅地搭在“右手”上，那气度那尊贵让人觉得它天生就是一个公主。

　　第一次注意到这只花狗，是因为它的姿态。它蹲坐在地上，腰背挺得笔直，像是接受过形体训练。后来发现，这只狗每天都会按时蹲坐在那里，腰杆笔直，有时可能是时间久了，它会趴下，而趴下的姿态也很优美，“左手”会优雅地搭在“右手”上，那气度那尊贵让人觉得它天生就是一个公主。

　　因为它天天在那里，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姿势，日子长了，忍不住会想，这是哪家的狗？为什么每天端坐在这里？它是在等谁吗？

　　终于有一天，它挪了一个位置，从旁边的小路上挪到了我们隔壁单元的门口，还是笔直笔直地坐着，也不东张西望，而是长时间地望着那个门洞。我的想象越发飞远了，那个门洞里或许会有它心仪的白马王子吧，正因为有一个期盼，所以它才这样日复一日地守望。

　　我用手机拍下了这只痴情的花狗，也很期待有一天会看到另一只狗从门里跑出来，它们一起欢快地奔向远方。可是很多天过去了，我只看到它的守望，却没有看到守望的结果。

　　后来，我从邻居那里知道了这只花狗的故事。

　　它叫来福。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有一天它来到我们小区门口的水果店门口，就再也不走了，好心的老板收养了它，给它起名为来福，从此它也就忠诚地替水果店的老板看门。来福的身世与我的想象实在是相去甚远，原来它并不是一个公主，而是一只流浪狗，如果没有好心的水果店老板，它还不知道在哪里漂泊。

　　小区养狗的人家很多，进进出出，总要经过水果店，狗狗们也就彼此熟悉，结伴玩耍。据说小区里的一只唤作阿牛的狗经常与来福在一块儿，邻居说，你没见来福天天在那里等嘛。

　　原来来福的白马王子叫阿牛，来福每天的守望就是为了它！但我从来没有见过阿牛，也许见过没有对上号。我问邻居阿牛长得帅吗？邻居说就是毛长得乱七八糟的那个，有点像个猪。从邻居不屑的表情里，我明白了阿牛也不是什么白马王子，不但没有什么魅力可言，还是一个脏不拉塌的小吊丝。

　　但是有着优雅身段的来福天天在门口等着阿牛却是不争的事实。我听到过很多关于狗狗们相爱的故事，他们好像不分种类，不分大小，只要趣味相投就会表达爱情。朋友家的狗就是如此，朋友对我讲过它的爱情故事，这只县城的纯种狗爱上了一只郊区的小土狗，实在是很不般配的，但县城狗每天都要走很远的路去与郊区狗相见。因为路途遥远，朋友很担心，就嘱咐它说不能走大路，大路上汽车太多，极不安全，一定要走小路，从田埂上走最好，哪知这只县城狗竟听懂了主人话，径直奔向小路，每日往返，不辞劳苦。狗狗们的心思也许我们永远不懂，但这些沉默的家伙，以它们特有的姿态表达自己情感，的确让人惊异。

　　阿牛到现在也没有在我的视线里出现，或许我见到它真的会大失所望。来福依旧天天守候在那里。这虽然不是一个公主和王子相爱的故事，但这种等待与坚守却让我们感动。

　　不可居无兰

　　我一向是个不会侍弄花草的人，花花草草到了我的手上没几天就会发黄、打蔫，最后枯死。除非是那种生命力极其旺盛的，我可能会在把它忘了很久之后，突然有一天发现它又发芽了，抽枝了，甚至开花了，我在惊叹它的生命力的同时，总是深感惭愧。

　　但是，五年前我却不自量力地买下了几盆兰花。兰花本是一种娇贵的植物，也够难养，但我还是决定要养着试试。我喜欢它舒展的叶，它的线条着实令我着迷，它还有形态各异的花，而且不同的品种花形、花色都大相径庭，有的大而富贵，有的小而轻灵，我尤其喜欢它散发出来的清淡而不张扬的香味，幽幽的，淡淡的，不知不觉地飘到你的跟前。将兰花与书为伍也似乎是一件高雅的事情，家里有这么多的书，再放上几盆春兰，书与兰相映成趣，书香和着花香，那是再美妙不过的事情。东坡有诗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如今住在公寓里，没有院子，竹子便无处可栽，那就改一改，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兰吧。

　　因为担心自己不会养植，所以当时买来的五、六盆兰花都是极常见的品种，而且卖花人一再安慰我说不难侍候，兰花喜阴，只要不在太阳下暴晒，浇水时一次浇透，然后隔十天半个月浇一次，保准能养好。买下的几盆兰花不太一样，但大概都属于春兰一类，买的时候都是开着花的，叶子虽然稀疏，但姿态倒是不错。

　　一开始我还是挺有兴趣的，小心翼翼地侍候，经常去看一看，土湿不湿啊，叶子有没有虫斑啊，有没有新芽冒出来啊，还时不时拿着喷壶给叶子上洒点水，但到后来就全没了耐心，终于把它们丢到脑后，浇水的任务就变成先生汪政的专属，而每每看到他把兰花一盆盆搬到一处浇水，不免又心生愧疚。

　　兰花一直很健康地生长着，汪政把它们放在一起，他说这样就能形成一个小的生态环境。可能他的话是对的，所以我家的兰花居然年年都开花，每到春天，就会发现一个个小花苞从叶子中间冒出来，这是最让人欣喜的时候，立刻觉得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虽然平时对兰花关心甚少，但每年兰花开的时候，拍下它们盛开时的美丽总是让我乐此不疲。拍得多了，就会发现：年年花相似，姿态各不同。有时开得多，开得旺，十来朵，挤挤匝匝的，有时开得少些，但少也有少的好处，它在叶子中间点缀着，花与叶的配合也别有一番风味。拍的兰花有全景，有特写，全景显出它们的丰盛，特写则是细部的刻画，有些非常传神，或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鸟，或似一帧对称的图案。有的酷似一张笑脸，从叶中探出来；有的刚刚从花苞中展开，还有点羞涩的样子；还有的极其妩媚娇弱，像美人腰肢，还伸出细细的兰花指来，更是惹人怜爱了。

　　又到了兰花盛开的时节，这些天，又可以赏叶观花闻香了。面对每年如约而至的花朵，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呵护它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