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想象舞蹈的未来意味什么?然而,从“欣”的舞语、舞指、舞神中我领略到了舞的生命的活力和青春的气息。
她轻盈地走进教室,玉立于讲台前。引荐的老师介绍说,这是位美女教授,来自北京舞蹈学院。
我开始关注她,注视她。讲台离我很近,前面仅空着一排座位。如果伸展我的右手去迎接她左视的目光,便是一个和谐的等边二维空间,而这空间最亮的眼便是那闪着异彩的三维“意象”。斜斜的视角丈量着那尊三维“意象”,这个空间可以盛下我所有的遐想。她端坐的神态略显拘谨,可能大家都是初识,原始的陌生感给那原本空灵的授课增添了些许严肃的神情。毕竟是学识丰富的教授,稍作镇静,她便开始了她的传道、授业、解惑。
舞蹈对于我是陌生的“名字”,然而必须要熟知它的内涵。课前,听经历过亲身体验的同学说,MFA的全国通考选择舞蹈的主观题通过率是非常高的。MFA对我这个年逾不惑、岁届天命的人而言,其实际的意义远远逊于知识的累积,我需要的是把握她空间的灵感和内蕴的神韵,并希望能获取美的愉悦。
她迅速地进入了状态。从舞蹈的本质、起源说开了。说到毛诗序,她娴熟地朗朗而言:“诗者,志之所志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为了诠释这段话的内涵,她竖起左手,纤纤的玉指摇曳着,仿佛舞蹈的灵光和神韵都从那五根玉指中飘逸开来,弥漫在我们的周围。随后冉冉升起的右手与左手合一呼应,各尽其态,摇曳生姿,宛如纤月乍出,漪澜成纹。刹时,我神迷了,满眼的芬芬,惊叹舞蹈竟是如此的迷离。此时,我再度地凝视她,她左右的目光睃巡得轻盈飘动,对接着每一双渴望的眼神。她的脸是瓜瓤形的。质感的光泽中似乎有甜蜜的清香飘逸,那充满朝气的青丝依偎着她的左颊一边,宛如京剧的“贴片子”那样的超然。细细地赏读着,比之剧本角色的造型,超越的是自然的神识风采。
课间,我和她闲聊,她莞尔一笑,明眸皓齿之间流溢出她的芳名:“欣”。一个让人鼓舞而又心动的雅号:有神、有韵、有风、有采,这是我对舞蹈的新识——意象之趣。
循着舞蹈的脉动,我联想着,难怪古人称赞舞人为“彼美如象”。这个象,“欣”解释为自然界的“象”。可我的阐读更应该是“意象”。这个象是“圆”,追寻着“至善”与“兼爱”;这个象是“力”,展示着“刚劲”与“内敛”;这个象是“气”,吞吐着“高贵”和“典雅”;这个象是“韵”,漫溢着“神采”和“芳香”……
从仲夏到初秋,我一直漫漶于那“中和”的“甜美”气韵之中。
“欣”出生于书香门第,自幼天生丽质,选择“舞蹈”是她前世的“姻缘”。从舞蹈表演的懵懂理想到承载青年抱负的“舞蹈理论”,这艰难的跨越之前已经失去了为数可观的华丽岁月。而对缺失的基础知识,“欣”的刚毅、坚持,从容和淡定和着岁月的脚步铿锵前行:从学士、硕士到博士,从助教、讲师到教授,一路的颠簸与坎坷,那春、夏、秋、冬的朝晨雨露、夕阳余晖中成就便是舞者的“魂”。
对于“舞”,闻一多先生曾经说:“舞是生命情调最直接、最实质、最强烈、最尖锐、最简单而又最充足的表现。生命的机能是动,而舞便是节奏的动。”我虽然从未见到过“欣”的舞蹈表演,读着闻一多先生的“舞语”,我思想的梦境里布满了“欣”的精灵。
告别金陵,再次见到“欣”是在爽秋的京城了。
厚实的光彩,柔柔地伴随着她。“欣”淡出淡入于“意象”之中,悠然地引领我们进入到“浪漫芭蕾”的欢快愉悦的仙境。她阐述《仙女》:“轻盈飘逸”、“垂直向上”、“白色纱裙”。她让我们铭记了“彼季帕”、“福金”、“巴兰钦”……。她让我从《睡美人》、《天鹅湖》、《吉赛尔》、《葛蓓莉娅》之中享受着舞蹈的风华绝伦,这可能就是舞蹈的“意境”之美了。
时光的流动就像《飞天》中的香音女神,瞬间的变化。在初冬的时节,“欣”依然欢快。和我们一次一次地“轻歌曼舞”。难怪唐代大诗人在观赏杨贵妃的《霓裳羽衣舞》时曾感叹道:“飘然使转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我无法想象舞蹈的未来意味什么,然而,从“欣”的舞语、舞指、舞神中我领略到了舞的生命的活力和青春的气息。她那节奏的美便是流动雕塑的“韵”。
我感谢“欣”,喝彩那些为“舞”而朝夕欢呼的青春倩影。她们的演绎和传承,哺育着我们民族文化的根、颂扬着人类文明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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