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笔者担任了厦门大学中文有戏演出季2017年5月、11月两版话剧《收信快乐》的导演。因为对剧本解读的不断深入和理解的不断深化,笔者对两版的《收信快乐》进行了差异较大的设计。本文详述了春秋两版不同的导演构思,并比较了两个版本不同的表演效果。
【关键词】 《收信快乐》;导演构思;表演效果
[中图分类号]J82 ?[文献标识码]A
《收信快乐》是20世纪末由台湾导演单承矩先生将美国剧作家艾·格尼所著《爱情书简》改编而来的剧目。该剧目在文本上,以一连串信件体的结构,贯穿了李政国、陈淑芬二人从20世纪中叶至末期(或本世纪初)的时光,通过两人从幼年到中年的几百封信件,展现他们的美好爱情故事。2017年,我对《收信快乐》的剧本做了两次排演的尝试,春季版于5月28、29日在厦门大学“中文有戏”演出季演出两场,秋季版于11月13日在海峡两岸(厦门)大学生戏剧节演出。在这两个版本创作过程中,我所赋予的概念相差较大。
目前,大多数版本的《收信快乐》——如台湾亲爱的剧团版的《收信快乐》、福建人艺版的《收信快乐》和许多学校的学生作品及部分由此改编的商业作品,创设的情境实则都是类同的——宁静、柔和、青涩以及忧伤,而在我的两版《收信快乐》的设计中会有所不同。
一、《收信快乐》的文本解读
《收信快乐》的剧本比较特别,它并非具体在一个空间、一段时间或者一个情节上,而是使用了非常多的片段和浓重的个人抒怀,来组织起非线性剧情的剧目结构。所以我们其实不能从时间、地点、事件的方式去分析,相反地,更应从零碎而跳跃的文本上去感受,并将我们的感受转化成有情绪的境界,从而将剧目表现出来。
我对剧本的理解在于该剧表达的是所有人的人生。剧本通过二人表现的不仅仅是情感故事,不仅仅是错失和遗憾的爱情,更多的是人在自己生命中的不可挽回和无可奈何,并且超越此的应该是自己期望的和不可扭转的人生;而更超越于此的,应该是每个人所向往和期许的美好和希望与现实的伤痛和遗憾之间的反差。故而,我认为该剧其实是在一个宏大的世界里,点出了两个平凡的人物,而作者所想做的不是让观众看到两个角色及其故事,而是看到容纳这两个角色的世界。就其内容和节奏的表现而言,这个剧本在我眼中更像是诗,从技术上,导演应该如诗般去表现剧本中传递出的美感,应该用比较表现的手法,将舞台做虚,单独建立空间来把握整篇文本的时空跨度。整个空间应当空灵,最好能够比较灵性动态一些,而表演也应当灵活,应该用较即兴的方式表现出两个人物之间的紧密联系,让两位扮演者在舞台上进行丰富的交流。而就表现的核心而言,我相信做该剧的导演一定不能“就事论事”,不能以表现故事情节或者塑造人物为最大核心,而应当紧密围绕剧本建构情境。我认为在此剧中,设计出令人感怀、印象深刻的人物形象固然不错,但导演更应该透过个体来折射更多更广的东西,应该用更包容性的东西去概括包括人物形象在内的时空,让观众透过舞台看到自己,也看到世界。
根据对剧本的理解,我按照段落的时间跨度和情绪倾向,将剧目分为序幕加四幕,文本1-1至1-28为序幕、2-1至3-33为第一幕、4-1至5-10为第二幕、6-1至15-4为第三幕、16-1至24-2为第四幕。序幕因为表现的状态情绪非常纯粹稚嫩,而且节奏跳跃,也具备简单交代故事前情的作用,故很适合作为引子,采用清新、童趣的方式表现。第一幕时间上相对集中于人物的中学时代,从2-1这个典型的既作为剧情又作为剧目结构的开头到3-33的李政国长篇自我表白,这个部分有着很鲜明的二人关系和内心的阶段性变化。而在第二幕,从两个人物逐渐成长,各自遇到了青春期的问题,展开了争执和各自的思考,以及在5-1至5-10这个极为重要的片段里,两个人进行了对彼此关系的思考和判断,于此,这个部分在我看来是一个集中性引导两人的“关系问题”和将剧情紧凑化的片段。到了第三幕,节奏忽然变快,文本进行非常“短平快”的跳跃,讲述着两个人“分开”后的各自生活,并保持着偶尔通信的故事。而在这段故事里,两个人之间关联的紧密被不断提示,给观众的感觉是“也许这两个人才是灵魂相系的吧”,他们在各自生活之时,反而越来越让本来分开的彼此不断相互呼唤了,这段在整个剧目中是很重要的一个转变。到了第四幕,则是在两个人的不断接触、互相拉扯、无法挽回的部分里,集中表现了爱情、生命中的无望与悲伤,作为结尾,非常集中且具有力量。
二、春季版《收信快樂》的构思
我对《收信快乐》赋予的是一个这样的感觉:李政国和陈淑芬不仅作为两个角色,更像是所有类似的人的代表,在漫长的人生岁月中集中地体现人生、爱情中的美好与无奈。所以,春季版的概念可以凝练为“在漫长人生银河中两颗璀璨闪耀的星的交映”。
春季版《收信快乐》意在营造一种如青草般、星空般的情境,如同带着某种“唯美”的标签,将两个已经超越了生命的灵魂聚集在草坪上,而他们会在这里奔跑、喜悦且凝聚细腻而忧伤的浪漫。这个故事适宜发生在这样空阔、悠扬的氛围里,里面既有美好和青涩的事物,也有苦涩和无奈的事物。我也期望观众会跟随着剧目的进展,产生一系列细腻温柔的心情,让观众们也像李政国或陈淑芬一样,在演出结束后去书写和传递些什么。不止如此,我更期望观众们能做到一些李政国和陈淑芬所遗憾的未能做到的事情。
于是,我在舞台上尝试建立悠扬空远的境界,整个舞台很空,只有十个内置遥控灯的玻璃方块,可以随着舞台的节奏和力量的涌动而像繁星般闪烁。我也用到舞台背后的屏幕,在剧目愈趋沉重压抑时,在背后做一些文字提示描述和表达书信中没有直接表达出的心声;同时关闭所有的舞台灯,使两个角色只在背后屏幕的光亮中,如同剪影般被印刻在这个“画面”之中;在最后,用更鲜明的文本的文字,来不断点题,去表达“收信快乐”中的“收信”(情感)和“快乐”(祝愿)两个部分;再加上现场的乐队在幕间和部分表演片段里演奏起的音乐和我在观众席布置的气氛,以及结合努力营造的情境,共同让观众沉醉其中,并将观众脑海中的情感进行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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