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津后,“王懿荣”这三个字,居然就萦绕不去,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对甲骨文与王懿荣,我原先只十分粗浅地了解,事实上,即便经过烟台一访,我清楚地知道,关于王懿荣与甲骨文,自己也依旧是个门外汉。而幸运的是,经此一访,我获得了凝视甲骨文与王懿荣的机会。那个机会,也许就在当下,也许在更方便的未来——总之,一念既然发动,凝视,即已开始。
王懿荣之发现甲骨文,我粗浅地理解,也是由于“凝视”。从《神农本草经》到《本草纲目》关于龙骨之疗效均有记载,刻有甲骨文的龙骨未必是多数,但总归是有的。这就意味着,在清末的王懿荣之前,近两千年间,见过刻着表意符号的龙骨的人一定是有的。但是,对这些表意符号进行“凝视”的人,几乎没有,即便有过,他们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故事到了王懿荣这里变得不同起来,通晓钟鼎文与石鼓文的他,一眼便看出龙骨上刻画符号与钟鼎文、石鼓文隐约的亲缘关系——更重要的是,他于“凝视”后发问:这些药材来自哪里?有人答他:来自安阳。
于是,一个人的“凝视”和一片大地联系了起来——那个原本只停留在“信史”之前的缥缈殷商,在甲骨上的道道刻画中,透露出一层又一层可辨的信息。5 月,在烟台黄渤海新区古现东村,我推开王懿荣故居的门,许久没人来了吧。院子里蒿艾盈尺,我眼中有泪欲涌,心里想起了那两句——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
表达你的发现。你当有所专,不然,就无缘“凝视”;你当有所追问,以使你的“凝视”与这片大地连接,不然,“凝视”亦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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