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31日下午,由中国文联、中国音协、上海市文联主办,上海音协、上海交响乐团承办,上海音乐出版社有限公司、上海市剧本创作中心协办的“大爱无疆·丰碑永在”——纪念朱践耳先生诞辰100周年研讨会在文艺会堂隆重举行。
中国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俞峰代表中国文联党组和中国音乐家协会向此次活动的举办表示热烈祝贺。他指出,继承和发扬好朱践耳先生留给我们的宝贵音乐遗产和精神财富,对于音乐界深入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和习近平总书记文艺工作系列重要讲话精神,激励广大音乐工作者紧跟时代步伐、坚守人民立场、勇攀艺术高峰,具有重要现实意义和深远历史意义。俞峰强调:纪念朱践耳先生,一就是要学习他深刻把握时代主题,自觉肩负起时代使命的大历史观和大时代观;二就是要学习他始终坚守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的人民立场;三就是要学习他立德树人的高尚品格和守正创新的艺术追求。
上海市文联党组书记、专职副主席夏煜静在讲话中指出,举办这次研讨活动,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通过对朱践耳先生艺术生涯的系统回顾,全面展现他崇高的思想品格、优秀的艺术作品、宝贵的精神财富,进而更好地学习他将个人艺术生命熔铸于国家民族前途命运的情怀担当;更好地传承他沉潜于中华传统文化宝库,实现民族民间音乐传统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艺术追求;更好地继承他襟怀和学识相贯通、道德和才情相交融、人品和艺品相统一的思想境界。衷心希望广大文艺工作者,深入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向以朱践耳先生为代表的老艺术家学习,坚守理想、弘扬正道,踔厉奋发、勇毅前行,努力创造出更多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的优秀作品。
会上,大家怀着崇敬的心情,共同追忆这位杰出的作曲家、音乐教育家、音乐活动家的光辉一生,缅怀他的高洁品格和卓著业绩,为推动新时代音乐事业的高质量发展,集聚精神力量和奋进的动力。本文选编部分与会嘉宾及视频发言嘉宾的精彩论述,与读者朋友一起学习分享。
陆在易(中国音协、上海音协顾问,著名作曲家):朱践耳先生离开我们已有五年多了,但他慈祥可亲的面容,以及他的品格、作品、精神,仍是那样栩栩如生地存留在人们的心里。
我曾说过,他是一位罕见的“天才”,可能很多年才会出现一个。但即使是一个超凡的天才,如若离开了勤奋,也终究成不了本民族某一领域不可替代的大家,这是古今中外的一条定律。而我们的朱践耳先生,从我所见,起码是我国最为勤奋、最为刻苦、最具进取探索精神的作曲家之一了。
20世纪80年代初,一些过去年月未曾了解的20世纪较前卫的作曲技法逐渐传入中国,此时,朱践耳坐不住了,他不止一次对我说过:“我需要补课!” 因此,尽管年过半百,且已著作等身,他仍像小学生那样去上海音乐学院坐在第一排聆听一系列专家的有关创作技法讲座,几乎一次不缺,还认真做笔记,回去整理思考。试问,这样出自内心的、迫切的求知欲,中国音乐界又有几人能及?几人能做到?
现在很多人都知晓了,朱践耳64岁才完成第一部交响曲,这在中外音乐史上不说绝无仅有也应是极为少见的。据我所知,写得异常艰苦,他多次和我谈起,是因为所写题材,也因为他要“摆脱习惯性理念和技法的束缚”。尔后,约每年一部,甚至两部,而且每部作品的样式、内容、风格、技法都在改变,连续创作了十部,加上未列入“第几”的小交响曲,共计十一部。朱践耳创作生涯中最难得、最可贵的精神之一,显然是晚年(这里所指晚年若从50岁算起竟长达40余年)所具有的一般人难以做到的,甚至不可能达到的出奇的勤奋、忘我的拼搏、永不停止的探索精神!这是迎来、形成朱践耳创作高峰期的根本原因。
也许是深受他精神之感动,我曾在2006年10月在《朱践耳管弦乐曲集》首发式上动情地说过一段话,如下:“有一个名字,象征着执着;有一个名字,象征着与时间和生命赛跑时的顽强毅力;有一个名字,象征着永远的好学和不倦的追求;有一个名字,象征着才华、革新和创造力;有一个名字,象征着音乐表现社会和人性的深层思考;有一个名字,象征着把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时间全部献给了我国的音乐创作事业,这个名字,就是姓朱,名践耳,朱践耳!朱践耳先生!”
我历来认为,作曲,即说话,说出作曲家自己最想说的话;我还认为,在艺术创作面前,真诚,始终是第一位的,容不得半点虚假。有质量的音乐创作,从本质上说,即是一个音乐家长时期对社会、对历史、对人生、对现实生活的深刻感悟化为自己艺术语言的体现。综观朱践耳一生的全部创作,我认为,他一直在用作品说出内心想说的话,说得是那样认真,那样真诚,那样感人,那样到位,那样富有哲理!尤其是他的第十交响曲《江雪》,我个人认为这是朱践耳交响曲中最为成熟、最为完美之作:大气,正气,震撼灵魂!通过这个作品,可以看出朱践耳先生内心的坚强定力,以及独立人格的完成。
他是作曲家,又是思想者;他始终在向人民学习,这充分体现在他对深入生活和学习、研究民族民间音乐的虔诚;他对待创作的极度认真,对管弦乐表现性能的钻研无人能及;他有着深厚的传统音乐功底,又能与近代、现代的作曲技法融会贯通,而且,他的技法永远是为表现内容服务的。
他所涉猎的创作体裁除歌剧外,几乎涵盖音乐创作领域内大多体裁,包括交响曲、管弦乐、室内乐、民族器乐、交响大合唱、合唱、舞剧音乐、钢琴音乐、器乐独奏、重奏、歌曲等,均有佳作或经典留世,能取得如此巨大的创作成就,有几人能与之比肩?但他始终处世低调,从不自负,多次坦诚地谦称:“我是在为后人铺路。”
因此,我认为,他是中国作曲家们的楷模!朱践耳先生留给后人的音乐遗产不朽!朱践耳先生的精神不朽!
陈燮阳(上海音协顾问、上海交响乐团名誉总监、著名指挥家):朱践耳先生创作的交响曲大合唱《英雄的诗篇》是一部优秀的作品,我在学生时代就听过,非常喜欢,感到非常震撼。可惜以后的几十年中没有完整演出过。有一次朱践耳先生向我提议,希望能将他修改并增加了一个乐章的《英雄的诗篇》排演一次,后来得到市委宣传部的支持,上海交响乐团和上海歌剧院联袂演出了《英雄的诗篇》,了却了朱先生的心愿。
后来在北京举行的朱践耳作品音乐会上,《英雄的诗篇》再次上演。那时候朱先生由于年龄和身体状况未能出席音乐会,但是他录了一段视频表示对国家交响乐团的感谢。还托他女儿带来一块巧克力,信封上写着“陈燮阳老友排练辛苦了,吃点巧克力”。这个信封我至今还珍藏着。
他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作曲家。去苏联前他没有读过音乐学院,未经系统学习,完全是自学的,这种才华是非凡的。他是一个旋律大师、和声复调大师、管弦乐法和配器大师。他的耳朵是立体的,非常敏锐。你听他的《第三交响曲》,完全可以联想到西藏的风土人情,画面感极强,各种声音非常丰富。
但是我觉得有点可惜的是,他的每部作品都有新的探索,这给他作品的普及带来一定难度。经常被各个交响乐团演奏的作品无非就是《节日序曲》《纳西一奇》《黔岭素描》等。他的一些作品有的是对乐队包括指挥有较高的要求;有的则需要各种特殊乐器,比如锯琴,或者要五十件打击乐器;有的还要儿童合唱……
我和朱先生共事合作30 多年,我认为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是一位伟大的爱国者。他的作品是和人民心连心的,他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国家和人民,包括自己的遗体,谁能做到这一点?令人非常钦佩。
孙国忠(上海音乐学院教授):
朱践耳是当代中国最杰出的作曲家之一,他的音乐创作尤其是十部交响曲堪称中国现代音乐史上的丰碑。他的音乐不仅展示了他个人的心路历程和艺术情怀,而且呈现出蕴含深意的历史审思。这也使得他的音乐在震动中国乐坛的同时,也引起知识界很大关注。
朱践耳的交响曲不仅从音乐及表现上将当代中国音乐提升到一个崭新的艺术高度,而且反映了代表中国知识分子理想的人文精神。他的创作实践也为世界乐坛理解当代中国艺术音乐,以及思索东西方音乐交融的意义,提供了一个机会。
朱践耳独特的交响思维,堪称当今中国音乐创作中最有影响的思想之一,反映了他对艺术现代化和音乐民族性的独到见解。
十二音体系的作曲思维和音乐语言彻底改变了他的音乐风格,在他看来十二音体系蕴含了一种摆脱传统创作方法的戏剧性力量。从调性转向无调性的重大转变,表明他找到了一种艺术手段,以此可以向长久以来主导中国艺术音乐的作曲模式发起冲击。
朱践耳新的音乐语言来自他对中国民间音乐和传统音乐的透彻研究,他的关注重点是中国少数民族的民间音乐,这些音乐素材既丰富了他的音乐表现力,也激发了他的创作想象力。在这方面,他的交响曲创作展示出他对音乐素材的认识及运用逐渐成熟的过程。
朱践耳的交响曲创作清楚地表明,各种存在的可能性使得当代音乐创作中东西方音乐的交融呈现出光明的前景。西方作曲家从朱践耳的作品中或许可以得到一些新鲜的思想和创作启迪:如何认识交响曲的本质,怎样建构交响话语。作为中国知识界文化反思的结果,朱践耳的交响曲不仅传递了中国知识分子的心声,也建立了一座桥梁,促成当代中国音乐与西方音乐之间的必要“对话”。可以这么说,朱践耳的交响曲创作是对20世纪音乐发展最有价值和意义的贡献之一。
施雪钧(音乐评论家、朱践耳传记作者):朱践耳先生是真正的人文主义创作者,他开创了建国以来交响乐创作的先河。他一生的创作,就是试图改变中国交响乐领域没有国际公认的音乐大师的现状。
美国学者约翰·罗比逊说,朱践耳的创作目标之一是重新定义交响曲,“因为他从独特的中国视角来看待交响曲,而不是像西方人那样,从1730年左右的欧洲交响曲的起源开始思考它的历史。”朱践耳的交响作品具有鲜明的朱践耳的“烙印”,即传统与现代、世界性与民族性、主体性和可接受性的艺术平衡。
朱践耳对于交响乐配器的感觉非常出色,对和声有自己独特的用法,他成功融合了西方作曲技巧,写出具有中国特色的音乐。他的音乐不仅有非常严谨的逻辑性和条理性,而且充满了感情色彩,创造了音乐史上的传奇。
朱践耳为人从艺的人格高度难能可贵。他生活节俭,清心寡欲,不为金钱所动。他喜欢躲在五线谱背后,活在作品里。他写东西从来不跟人谈稿费,当年《唱支山歌给党听》得了500块稿费,他全部交给了组织。而他家境并不富裕,他家的钢琴是二手货,200块买钢琴的钱还是分四个月才还清的。
这里要特别感谢上海交响乐团,一个好的乐团对于作曲家、对于新作品而言太重要了!朱践耳多次说,陈燮阳深知我音乐的心灵之魂,是我的作品的代言人。朱践耳离世之后,陈燮阳在上海、北京、苏州以及莫斯科、新加坡等地一场接一场地上演他的作品。在音乐厅舞台上,陈燮阳不断用朱践耳的作品说话,试图树立起一座活的丰碑。
我真切地希望中国出现更多上交这样的乐团,更多陈燮阳式的指挥,涌现出一批朱践耳式的作曲家。
吕其明(上海音协顾问、著名作曲家):五年多前践耳大哥与世长辞,我失去了尊敬的良师益友,这也是我国音乐界的重大的损失,心中极其悲痛。值此践耳大哥百年诞辰纪念日,往事涌上心头,历历在目。1949年我们同在华东军区文工团,他常拉手风琴,我拉小提琴。为了鼓舞战斗士气,他创作了歌曲《打得好》,不仅我们团演唱,部队还叫战士们演唱,受到热烈的欢迎和赞许。这部作品成为战争年代他的代表作。
1949年11月,我们一起从华东军区文工团转业到上海电影制片厂,他任作曲,我在乐队拉小提琴。记得在为他作曲的《海上风暴》录音时,对着画面听音乐,实在太美妙,太激动人心了。我抓紧时间好好地向践耳大哥学习。在后来一个时期内,他又创作了很多优秀的音乐作品,比如广为传唱、受到欢迎的《唱支山歌给党听》《接过雷锋的枪》,以及弦乐合奏《怀念》,交响组曲《黔岭素描》,交响音诗《纳西一奇》等。特别是交响曲——大合唱《英雄的诗篇》,已成为他这个阶段创作里程碑式的作品。
我非常钦佩、非常喜欢他的作品,他是我学习的楷模。践耳大哥六旬后开启了他的“变法”和创新的征程,在向民族民间音乐学习的同时,努力向西方近现代作曲技法学习,硕果累累。晚年时期,他创作了11部熠熠生辉的交响乐,为我国的交响乐创作树立了一座高大的、现在尚无人超越的里程碑,为我国交响音乐的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践耳大哥令人尊敬,他胸怀坦荡,严于律己,品德高尚,是一位优秀的共产党人。我们将永远怀念勇于创新的作曲大师!
卞祖善(中央芭蕾舞团原首席指挥):朱践耳先生在《朱践耳:圆梦(代自序)》一文中写道:“我的全部交响曲只有一个主旨——求索:对人性真谛、对人类命运的不断求索;对音乐语言、对表达方式的不断求索。这难道不正是每一位中国交响乐作曲家的追求和梦想吗?”《朱践耳创作回忆录》是艺术家对人生的真诚回顾和对艺术创作之路、交响梦的严肃总结。朱践耳先生一生奋斗不息,夸父的精神与卓越的成就,将成为有志于为建立中国民族本体交响乐文化而不断探索奋斗的中国作曲家学习的榜样。
黄晓和(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教授):在作曲家朱践耳诞辰一百周年之际,我衷心地表示对他的崇敬和怀念。我从少年时期就同他相识,1950年代又一同在苏联留学,我们一辈子交往很密切,友情很深厚。我认为朱践耳是一位立足中国、放眼世界、直面现实、展望未来、与时俱进、勇于创新的作曲大师。他的音乐既充分表现了鲜明的民族气派,又具备沟通世界的语言。他的杰出作品既富有深刻的思想内涵,又显露出高超的艺术技巧。他为人做事非常谦虚和低调。我深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中国和世界音乐领域,他和他的音乐将日益为广大人民群众熟悉、理解、喜欢和爱戴。
秦文琛(中央音乐学院副院长、作曲教授):我在上音读书的时候朱践耳先生是我的专业老师,后来我到中央音乐学院工作,和朱先生有非常多的联系,所以我对朱先生的创作还是很了解的。应该说朱先生给我们留下的不仅仅是几十部经典作品,更重要的是留下了丰实的精神财富。
朱践耳先生的艺术是精湛的。他对音乐创作有非常高的标准,他提出了“真、深、精、新”的四字创作方针。这四个字的排序很有意思:真放在首位,由此可见,真诚的表达对朱先生的创作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们也经常在他的作品中被他的真诚所打动;所谓深,指的是思想精深,或者叫立意高远;精,讲的是技术的精益求精;新的意思是要不断地超越自我、有所突破。朱先生在创作上一直遵循这四字方针,所以不管是歌曲、室内乐,还是交响乐,都达到了非常高的艺术性。
朱先生音乐精神核心之一是求索。从早期的《英雄的诗篇》,到1980年代中期《第一交响曲》,再到《第十交响曲“江雪”》,从观念、形式和创作手法上,他一直在创新,一直在超越。以至于到1990年代,我们对朱先生要首演的每一部作品都充满了期待,尤其是听到《第四交响曲》的时候,我们完全被震惊了。这个作品重新定义了交响乐,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之后的《第五交响曲》和《第六交响曲》在形式和音响品质上都有突破。到了《第七交响曲》和《第八交响曲》,他再次挑战了交响曲的定义,首演后在引发热议的声浪中也夹杂着批评的意见。朱先生对待所有的评论都是非常认真,不是抄写在笔记本上,就是将剪报装订成册。他对所有的评论都充满了敬意,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朱先生人格高尚。凡是认识他的人都会感受到他的谦虚和淡泊名利的品格。我觉得他有两部作品是写自己的:《第八交响曲“求索”》和《第十交响曲“江雪”》。《求索》总谱第一页,他写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是屈原《离骚》里的诗句。在作品扉页上还写了四句话:“探索者的路是漫长的,探索者的心是孤独的,探索者的磨难是无尽的,探索的精神是永恒的。”这部作品也把朱先生的名字给放进去了,是用大提琴演奏的。《江雪》则是他人格的写照,这部作品是用柳宗元《江雪》的诗意来创作的,“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一种巨大的孤寂和超然,也正是作曲家一生艺术态度和高尚人格最好的写照。所以我个人对朱先生的评价就是三句话,那就是精湛的艺术,求索的精神和高尚的人格。
朱卫苏(朱践耳女儿):我父亲作为当代中国老一辈的作曲家之一,一生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音乐艺术。与此同时,他对世界、对生活始终充满着好奇,这种好奇心使他一生总是不断地了解新信息,追求新东西,采用新手法,进行新创作,让自己每一部作品都不一样,都各有特色。从某种意义上说,上述几个“热爱”使他的音乐始终在表达中国人的精神和人格,不浮夸,不空洞,不是为新而新,而是新为内容服务。
上述几个“新”又使得他的音乐,始终走在时代的前列。我父亲的创作成果最多最辉煌的年代之一,正赶上中国进入改革开放的新时期,那时他刚有机会听到大量国外现代作品,学到国外现代作曲技法。即便年事已高,他依然坚持去听上音作曲系教授的讲座,不耻下问,不断地学习和提高自己的作曲技能。
年过六十,他仍然带着像砖头一样重的老式录音机,不远万里去边疆少数民族地区采风。一年春节,他甚至为此严重食物中毒,差点死在云南的偏远村庄里。可以说他把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写中国人自己的交响音乐,这让我们后人至今想起仍为之感动和敬佩。
大家都知道我父亲始终是一个非常低调、谦虚平和、温文尔雅的人。但是只要是谈到音乐创作,他又是那么地执着,那么地充满激情。他说在他创作时心里就像有一团火。他晚年所处的那个时代,是中国现代音乐的开始时期。他以老骥伏枥的精神和姿态,不断地在尝试和摸索中前进。因为是尝试和摸索,总会有成功与不成功,所以他总是很虚心地听取各方面的意见。不管是肯定,还是否定的,他都会认真思考,择善而从。他不为名不为利,只想做一颗铺路石子,期待为中国后来的年轻作曲家们,踏出一条属于中国的现代音乐创作之路。
正因为如此,我觉得这次研讨会不仅是在研讨我爸爸的音乐,更重要的是要通过对我爸爸创作思想、创作成果的回忆,为推动当代中国交响音乐创作的进一步发展提高起一些积极的作用。而这应是我爸爸在九泉之下最大的愿望,也是我们仍在从事音乐事业的所有的后人的最大愿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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