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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镜记:读古远清编纂《世界华文文学研究年鉴2013》

时间:2023/11/9 作者: 华文文学 热度: 16032
黄维

  由陈贤茂撰写的序言,是这本《世界华文文学研究年鉴2013》最佳的说明书和推介词。他写道:“30多年来,台港澳及海外华文文学研究已取得了十分丰硕的成果。《台湾文学史》、《香港文学史》、《澳门文学史》、《海外华文文学史》相继出版,此外,专论、通论、文体论、作家论、作家评传、论文集、教材、辞典,以及散见于全国各种报刊的单篇论文,其数量之巨大、论点之新颖、影响之广泛,成为文坛盛事,也书写了学术界的传奇。”所述种种,这本《年鉴》基本上反映了出来。《年鉴》只述一年,为什么能反映30多年呢?原来它虽然以2013年为焦点,却也兼及从前的一些重要资料。

  《年鉴》所载的资料,有按键即得的,如某某刊物一年各期的目录;若是大事年表,则非经年注意搜集不能收获。至于为相关的刊物写“小史”,白舒荣、林曼叔等诸位,都夹叙夹议,颇为用力;为《华文文学》修史的翁奕波,篇幅在诸“小史”中最多。他为该刊近30年的发展分期述论,史料中含有若干统计数字,看来是仔细切实地下过功夫的。顺便一提,翁奕波与翁筱曼主持编写过《现当代潮人文学史稿》(上中下三册共约1400页,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12年出版),其中有200页的内容属于世界华文文学的范围。

  在《年鉴》的11个“栏目”(项目)中,各个地区文学研究概况的“综述”,撰写时,大概最为耗费作者的精力时间。澳门虽然地小人少,但“发财立品”,朱寿桐和杨青泉合写的研究概况,使人感到澳门学术文化的崛起,势头强劲。朱双一撰写的概况,只是2013年大陆对台湾文学的研究,却是诸概况中最长的,占了21页。该文资料繁富,分门别类,详略有序,具见朱氏尽心致力的扎实治学态度。作家作品受评量的多寡,是衡量作家成就和影响的一项标准(当然不是最重要的标准,更绝非唯一的标准);朱氏写道:“2013年大陆学界对台湾作家作品的评论,相对集中于齐邦媛、白先勇、王鼎钧、刘呐鸥、锺肇政等作家身上。”因为只是一年的,所以这段话也可解读为一时的研究风尚。

  古代典籍《广雅》说“鉴谓之镜”,与《玉篇》说的“镜,鉴也”同义。“年鉴”是一面镜子,照出了客观实况;这本《年鉴》的功用即在照出了2013年世界华文文学研究的客观实况。然而,客观实况的描述,是人为的劳作,因此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客观。这面镜子上如有斑点,则照出的样貌难免有盲点;如果它有时任意地“哈哈”一番,而成为哈哈镜,则样貌的大小长短失去正常比例,势将难免。在研究概况的“综述”中,香港部分也称得上内容丰富实在;作者用力颇巨,读者得益不浅。作者描述实况所根据的杂志,以《香港文学》为主,这本刊物自然很重要;但香港的其他文学杂志如《文学评论》、《香港作家》、《城市文艺》、《百家》、《字花》等,则几乎没有引述——前三者只各被引述一次,其他的没有。这是这面镜子的盲点。作者在该“综述”中,花了两页篇幅去写“香港文坛失去[的]重量级人物”;对其他的逝者,则或者三数行带过,或者根本没有提到。这就颇有一点“哈哈”了。作者在文末表示所述难免有遗漏而致歉,作为读者,我们应抱君子同情之心而理解之。《文心雕龙》希望文学批评家分析评论作品时,要“照辞如镜”;然而,完全客观描述实况的镜子,只是个理想。

  在“悼念”项目中,看到有一篇写的是关于菲华作家施颖洲。我同意作者所言,98岁高龄辞世的施颖洲,其主要贡献在翻译;他从事中诗英译和英诗中译,用的是我曾说的“苦行僧”精神。中国世界华文文学学会首任会长饶芃子,向来重视华文文学研究视野的开拓,我在11月广州举行的“首届世界华文文学大会”上对此提出过具体的建议;翻译家如施颖洲的表现,也列入了论述、研究的范围内,善哉善哉!

  艾布拉姆斯(M. H. Abrams)的名著《镜与灯》,谓有文学如镜子般反映客观现实,也有文学如灯一样抒发主观感情。古远清编纂的这本《年鉴》,主要是镜子,也有灯的功能,这就是他也自述过的“既符合年鉴体例同时又有个人风格”(见“后记”)。他的个人风格见于这本《年鉴》选载了“争鸣”的文章,包括他本人的《中国大陆的台港文学研究走向及其病相》和笔者的《学科正名论:“华语语系文学”与“汉语新文学”》等;他写的后记题为《“世界华文文学”要成为独立学科,戛戛乎其难哉!》也可列入“争鸣”的文章。古氏向来修史、谈文,大抵都反映其应褒即褒应贬则贬的个人风格;编纂《年鉴》也如此。《年鉴》是反映客观实况的镜子,古氏个人风格呈现出来的褒贬评论,可视为这面镜子的镶边纹饰。

  说到“成为独立学科”一事,我稍作申说。曹惠民在11月号的《香港文学》文章指出,最近35年间,大陆一百多位学者出版过的台湾文学研究专著有近410种,获得硕士博士的研究生有五百多位。这只就台湾文学研究而言,而非整个世界华文文学研究。我认为这些论著即使有良莠不齐的情形存在,也真是“书写了学术界的传奇”了。我不太了解内地学术界“成为独立学科”的充分条件是什么;目前,如果条件还不够充分,那么《年鉴》的出版,或能增强这方面的条件。

  汕头大学陈贤茂的推荐,张卫东和庄园的敦聘,我这个《华文文学》的顾问认为深庆得人,古远清确是编纂《年鉴》的最佳人选。他完成此《年鉴》的“多快好省”,令人惊讶赞叹:内容丰富“多”元,“快”捷地完成任务,任务完成得很“好”,经费十分节“省”。如果在陈氏(我上面所谓)的推介词之外,还加上推销词,则我会说,大16开本、厚逾260页的这本充实有大用的《年鉴》,售价30元,“性价比”极高;用香港的话来说,“好抵买!”;用台语呢,大概可说“好康!”

  好康,对,像陈氏序言中所说一样,我希望这部《年鉴》健康长寿。唐代传奇小说《古镜记》里面的古镜,照出妖魔鬼怪的邪恶相;古远清编纂的《年鉴》这面“古镜”,则照出才人学士研究的好成绩。《1997香港文学年鉴》(蔡敦祺主编,大32开本,约1080页)出版后九年才有第二本,可是此后无以为继。希望“年鉴2013”之后不断有新的“古镜”面世,祝“年鉴”健康长寿!

  (为省篇幅,文中略去对诸位先生教授的称谓,乞谅。)

  2014年11月

  (责任编辑: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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