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燕

　　摘 要：科技出版物除了要体现书稿的科技含量之外，规范标准的写作也是衡量其质量的重要内涵。有些书稿虽然内容很好，但在执行标准规范方面却存在较多问题，值得相关作者和编辑的重视。

　　关键词：科技出版物 计量单位 标准規范

　　计量单位是科技出版物不可缺少的部分，一般用于表述指标计算、统计分析、具象描述等内容。关于计量单位的用法，也有一些权威的参考资料，如《作者编辑常用标准及规范》（第四版）便做了详细的要求，但是在实际使用过程中，还是会碰到一些困惑，特别在以下几个方面容易出错，需要引起重视。

　　一、单位名称与单位符号混用

　　《国际单位制及其应用》（GB 3100—1993）指出：“单位和词头的符号用于公式、数据表、曲线图、刻度盘和产品铭牌等需要明了的地方，也用于叙述性文字中。”这就清晰地表明，单位符号可以用于一切使用单位的场合，只要不会产生歧义，单位符号还可以单独使用。

　　书稿中出现的计量单位，无非采取两种方式来表示：中文或外文（国际符号）。没有特殊说明，单位符号就是指国标规定的国际符号，如长度单位“m”“cm”“mm”，质量单位“g”“kg”“t”等。科技出版物因科学性较强，建议采用法定单位符号，特殊情况也可用中文符号或中文名称，如中小学教科书、以农民为主要读者对象的出版物等，这类书稿中常会用到中文单位。

　　1.中文单位名称与单位符号易混淆

　　就中文而言，单位名称和单位符号两者很容易混淆。所谓单位名称，如质量的单位名称“千克”、力的单位名称“牛顿”、面积的单位名称“平方米”等，这些一般都较易把握;但就这三者对应的中文单位符号，误用的情况屡见不鲜。譬如，单位名称中，“千克”对应的中文单位符号还是“千克”，但“牛顿”对应的中文单位符号是“牛”而不是“牛顿”，“平方米”对应的中文单位符号是“米2”而不是“平方米”。

　　2.单位名称与单位符号不能混用的情况

　　那么，就中文情况而言，什么情况下需要用单位名称？什么情况下又需要用单位符号呢？

　　描述性的文字可以用单位名称，也可以用单位符号，但是，如果是组合单位，则一定要用单位符号而不能用单位名称。《图书编校质量差错认定细则》（修订版）将单位名称与单位符号混用作为差错认定时是这么举例的，“把名称或不是中文符号的‘符号’当中文符号使用，组合单位中既有国际符号又有中文符号”。

　　由此可以举例，如错误的表述：

　　该房屋造价2000元/平方米

　　因为“平方米”是单位名称，而非单位符号，不能用在组合单位中。正确的表述应该是：

　　该房屋造价2000元/米2，或该房屋造价每平方米2000元

　　又如中文单位名称“牛顿每平方米”，改成中文单位符号“牛顿/平方米”便是错误，正确的中文单位符号应该是“牛/米2”。类似的错误用法还有：“千克/摩尔”应为“千克/摩”，“焦耳/开尔文”应为“焦耳/开”等。

　　从上述中也可以看出，当中文单位名称可以简称时，全称一般不能作为单位符号，而简称才能作为单位符号，如“牛顿”“欧姆”等不能作为单位符号，相应的中文单位符号应该是“牛”“欧”等;但是没有简称的中文单位名称，却跟中文单位符号一致，如“千克”“厘米”既是单位名称也是单位符号。

　　二、数字与单位符号之间未注意间空

　　《国际单位制及其应用》（GB 3100—93）规定，“单位符号应当置于量的整个数值之后，并在其间留一空隙”。同理，《图书编校质量差错认定细则》（修订版）中将单位与数值之间未留空隙的情况差错认定举例，如：

　　15mol应为15 mol，1m75应为1.75 m或175 cm，10s01应为10.01 s

　　同时，该标准还提出了特殊情况：唯一例外的为平面角的单位度（°）、分（′）和秒（″），数值和单位符号之间不留空隙。

　　也就是说，除了平面角的单位度、分和秒之外，其他任何数值和单位符号之间都需要留空隙，如“3 m/s，5 kg，60°，30′，22″”。

　　三、组合单位写法错误

　　组合单位中，除了上文所说的不能用单位名称之外，还有好几点易错的情况值得注意。

　　1.相乘单位组合时的易错情况

　　《国际单位制及其应用》（GB 3100—93）中指出“当组合单位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单位相乘而构成时，其组合单位的写法可采用下列形式之一：N·m;N m”。虽然该标准提出了某些情况下组合单位之间也可不留空隙（如“Nm”的写法），但当单位符号同时又是词头符号时，不加空隙的表述就容易产生歧义，如“mN”表示“毫牛顿”而非“米牛顿”。另外，该标准规定，当组合单位用中文符号表示时，以上情况中间的点号均不可省略，如“牛·米”不能表示为“牛米”。

　　所以，建议编辑这样定标准：相乘的组合单位，无论是中文符号还是外文符号，中间都要加点号。按照这个标准去加工书稿肯定不会错。

　　2.相除单位组合时的易错情况

　　《国际单位制及其应用》（GB 3100—93）规定“当组合单位由一个单位除以另一个单位构成时，应该以下列形式之一表示： ，m/s，m·s-1”，“除加括号以避免混淆外，在同一行内的斜线（/）之后不得有乘号或除号”。也就是说，有三个或以上含有相除关系的组合单位时，只能有一个“/”，并且“/”后的组合单位要加括号。如以下表述错误：

　　服药量为10 mg/kg/d

　　总外周血管阻力>150 kPa/L/s

　　正确的表述应该为：

　　服药量为10 mg/（kg·d）

　　总外周血管阻力>150 kPa·s/L

　　3.特殊情况的组合单位要加括号

　　《国际单位制及其应用》（GB 3100—93）规定组合单位加括号的特殊情况是“平面角单位度、分、秒，在组合单位中应采用（°）、（′）、（″）的形式”，如“30（′）/min”，不应写成“30′/min”。

　　4.组合单位的倍数单位用法注意点

　　（1）倍数是英文字母的情况

　　SI单位的倍数单位根据使用方便的原则选取，如“0.005 m”可以写成“5 mm”，“1200 Pa”可以写成“1.2 kPa”。《国际单位制及其应用》（GB 3100—93）规定，“组合单位的倍数单位一般只用一个词头，并尽量用于组合单位中的第一个单位”。

　　这就是说，通过相乘构成的组合单位的词头通常加在第一个单位之前，例如：力矩的单位“kN·m”，不宜写成“N·km”;通过相除构成的组合单位，或通过既有乘又有除构成的组合单位，其词头一般都应加在分子的第一个单位之前，分母中一般不用词头，如：

　　摩尔热力学能的单位“kJ/mol”不应该写成“J/mmol”，“kg·m/s”不能写成“g·km/s”。

　　但是，当组合单位的分母为长度、面积、体积、质量单位时，分母可选加词头，如：电流密度单位“A/cm2”;体积质量单位“g/mL”，价格单位“元/kg”等。

　　另外，摄氏温度单位“摄氏度”，角度单位“度、分、秒”，以及时间单位“日、时、分”等，不得用SI词头构成倍数单位，如“1000 s”不能写成“1 ks”。

　　（2）倍数是汉字的情况

　　英文的倍数如“k”表示“千”、“m”表示“毫”、“μ”表示“微”等，中文也有习惯性的倍数表示法。中国人往往把达到五位数的数字冠以“万”，达到九位数的数字冠以“亿”，这个“万”和“亿”就是倍数。

　　当用中文单位或中文单位符号时，“万”“亿”等可直接加在单位前面，如“江苏省面积为10.72万平方千米”“中国进出口银行成功发行5亿美元境内外币同业存单”等。那么，当全稿统一用法定单位符号时，是否也可以经过换算写成带有“万”“亿”等中文倍数的单位呢？

　　这些年图书质量检查规范性要求越来越严，为了保证质量，一直以来，笔者在编辑加工时不去冒这种中英文混用的险，曾一度坚持的原则是，“中文单位数字前可保留‘万’‘亿’等倍数，英文单位数字如果长，则用科学计数法”。事实上，这个原则完全没有错。然而，一名真正为读者考虑的编辑应该坚持的不是“没有错”的原则，而应该是“既没有错，又方便读者认知辨识”的原则。如将“该区域水稻年种植面积约1.4×107 hm2”改成“该区域水稻年种植面积约1400万公顷”，因为中国人对“万”和“亿”的概念太熟悉了。由中央宣传部出版产品质量监督检测中心组编的《图书编校质量差错案例》一书，在关于“单位符号书写或使用不当”的差错举例中写道：

　　“16万吨/km2”应改为“16万t/km2”，科技类书刊中建议改成“1.6×105 t/km2”。

　　由此可见，“万t”的写法是可以的，只是建议科技书尽量用科学计数法，这就可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比如，作为农业科技书，面积、产量是绕不开的话题，如果该书稿权威，要跟国际接轨，那么保留“万t”“万hm2”等用法既符合中国的国情，又符合读者的阅读习惯，也符合图书质量要求，是完全可以的。就像对“亩”这个用法的规定一样，虽然“亩”不是法定计量单位，但是在农业书中，它可以使用;相反，换算成“666.67 m2”反而更让人觉得别扭。

　　四、关于“%”是否为单位的讨论

　　科技书中的统计数据以表格的形式表示的情况很多，中华人民共和国新闻出版行业标准《学术出版规范 表格》（CY/T 170—2019）对表格的用法做了明确的规定，其中，当表中数据单位相同时，便将单位统一写在表格右上方。

　　当表格中的数据都是百分数时，关于“%”是否可以统一提取出来放在表格最上方，以“单位：%”这种形式表述，笔者认为可以。理由如下。

　　首先，《作者编辑常用标准及规范》（第四版）第408页中关于《有关量、单位和符号的一般原则》（GB 3101—93）有这段描述：“由于百分和千分是纯数字，质量百分或体积百分的说法在原则上是无意义的。也不能在单位符号上加其他信息，如%（m/m）或%（V/V）。”这里“单位符号上加其他信息”对应的是在“%”上加了“（m/m）”或“（V/V）”，所以“%”是与单位符号对应的。

　　其次，《作者编辑常用标准及规范》（第四版）第878页关于《中小学教科书用纸、印制质量要求和检验方法》（GB/T 18359—2009）描述中，有一张名为“表1 纸张技术要求”的表格，里面明确列举了单位“g/m2、%、μm”，且表格中“单位”名下“%”出现了7次，所以从这里看，“%”便是单位符号。

　　再次，《图书编校质量差错案例》一书第239页关于插图、表格差错举例中，对错例9-16有这样这一条建议：表身中所有数值的单位均为“%”，可将“%”从表头中提出来在表的右上方统一标注。从这里，也可看出 “%”是单位。

　　五、结语

　　计量单位看起来虽不是稿件的核心部分，但具体如何用对用准确却大有讲究。科技出版物更应该体现作者与编辑对待书稿的科学性和严谨性，力求不在计量单位这类问题上出错，将出版物的质量差错尽量控制在最小范围，于細微处见精神。

　　参考文献：

　　[1]中国标准出版社.作者编辑常用标准及规范（第四版）[M].北京：中国标准出版社，2019.

　　[2]中央宣传部出版产品质量监督检测中心.图书编校质量差错案例[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9.

　　[3]国家新闻出版署.学术出版规范 表格：CY/T 170—2019[S].[2019-05-29].http：//www.biaozhuns.com/archives/20190911/show-220837-126-1.html.

　　 （作者单位系江苏凤凰科学技术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