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楼阁成林之间,志伟家的小瓦屋就像是块丑陋的苔藓。从小,志伟就知道自家是村里最穷的。但贫穷改变不了志偉贪玩的天性。冬天打雪仗,夏天摸鱼踩藕,都是志伟的拿手好戏。
十岁那年冬至,下大雪,志伟正准备出去打雪仗,被父亲拦住:“儿啊,今天我们要给毛竹塌雪。”
“爹,不是说‘天冷不拿竹,天热不喝粥吗?”
父亲说:“这是对闲人说的话。”
无奈,志伟只得在小伙伴们打雪仗的欢呼声中,跟着父亲到家中竹园,把每根毛竹上的冰雪抖落。
十三岁的暑假,志伟正准备去坑潭游泳,被父亲拦住:“儿啊,这是闲人玩的,我们要给茶叶除草。”
无奈,志伟只得跟着父亲在烈日下给茶叶除草。
十六岁那年发大水,志伟刚拿出钓鱼竿,就被父亲拦住:“儿啊,钓鱼是闲人干的事,今天我们要给稻田放水。”
无奈,志伟只得跟着父亲迎着大雨,去给每一坂稻田放水。
十八岁的除夕夜,志伟正准备出去放烟花,被父亲拦住:“放烟花是小孩子的事情,你已经十八岁了,要勤奋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
志伟噘起嘴说:“今儿过年,你都不让我玩会儿。”
父亲说:“下大雪给毛竹塌雪,是因为家里得用竹子做竹器卖钱;三伏天中午给茶叶除草,是为了让太阳晒死杂草和害虫,确保茶叶的丰收;下大雨给稻田放水,因为水稻灌浆,如果被水泡了将颗粒无收……爹就是这理懂得太迟了,才沦为全村最穷的人……”
志伟明显听到了父亲语气里的哽咽,心中郁积的不爽消散了,一瞬间,志伟感觉自己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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