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集《山海间》出版是西藏诗坛上的大事,它填补了西藏改革开放以后诗坛上的一段空白。无论从诗歌的艺术风格角度,还是从诗歌的文学价值和史料价值看,《山海间》和它的作者都是站在民族高度、具有强烈地标式符号式的研究对象。一是山海间的价值取向,二是诗集的整体地域形象,三是诗人的地域性诗歌精神指向与辨识度,都是以不可复制的文字、经典式的诗句展现藏地大美。诗集《山海间》无疑是把西藏生活融入到作者血液中的一部诗集。
一、《山海间》是陈人杰地域方位的文学地标
《求是》杂志在《新时代文学要牢记“国之大者”》中开篇就指出文学的宗旨,“一百年来,经过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英勇顽强的奋斗,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入了不可逆转的历史进程。我们正处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时期,这是新时代文学必须牢牢把握的时代坐标”,一个作家、一位诗人“必须明确历史方位,提高政治站位,锚定发展定位,面对时代重大命题,引领广大作家向着人类最先进的方面注目,向着人类精神世界的最深处探寻,向着艺术质量的巅峰攀登,在新时代壮阔现实中实现艺术创造,深刻反映新时代的历史巨变,描绘新时代的精神图谱,塑造新时代的新人形象,书写新时代的新史诗”。国之大者的目的就是以人民的立场彰显出文学力量。
从陈人杰的诗集三卷120首诗歌上看,他全身心、全神贯注了西藏的地域性风采,诗人的文学地标无论是纵向还是横向,他的灵性思维神经与他的眼睛和他的心紧紧地啮合在一起。西藏是诗人陈人杰不可或缺的灵感来源。因此他的诗就像西藏的山水神秘、深邃、亲切、天然。山海间人与万物,人与神的关系那么玄妙,富有诗意的粗线条、细线条都真实地存在于天地之间。陈人杰的诗歌风格完成了他的“个性化创作”,彻底摒弃了“概念化、模式化、图解式写作”,同时在“把握好文学与时代、文学与人民、文学与生活的关系”上《山海间》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范本。
陈人杰地域性诗歌地标符号主要表现在诗集第一卷《在世界屋脊的瓦片下》。这一辑63首诗或神秘、或深邃、或玄妙,或哲理把西藏写得与他的读者零距离。情感特别深厚,诗歌的穿透力大于玄幻的想象力;诗歌的精神指向完全存在于西藏的大美之中。即使陈人杰的笔下脱离了原始与现实的感悟,但是在地域方位的文学地标上,他以诗歌的形式,赋予西藏地域的灵性、神性,完全是一种爱的喷涌。比如《岗巴》,诗人用短短的七行,就把岗巴的神性和人性之美表现得淋漓尽致。大自然如果是神与人类的融合,那么,雀姆亚青、雀姆雍青、干城章嘉山以及岗巴县也都是。像《陈塘沟》《吉隆沟》《嘎玛沟》《唐卡》《扎曲河》《曲登尼玛》等等这样的短诗如果没有切身的拥抱与贴近,很难想象它们的存在。以上列举的这些诗歌可以说是《山海间》最具典型地标符号的诗之经典的代表,也是《山海间》歌颂西藏大美的力作。
地域方位、地标符号是一个民族的雪莲花。绝对的地域特色、特点是任何一个诗人、文学家不可异域复制的。西藏就是西藏,喜马拉雅就是喜马拉雅,陈人杰就是陈人杰,这一个地域性文学地标至少在新中国成立七十三年后的今天被诗人陈人杰完成了。
陈人杰的《山海间》在地域性的文学中的诗歌符号,一是用山水间的石头和大地呼应,二是用天地间的草木和牧民呼应,三是用大自然天上人间的云雨雪、羊群少女呼应,让他的诗给读者创造了一个“久吸上瘾”的回味空间。这一点用一首《曲登尼玛》就足可以佐证这个论点。还可以看出,像诗中“圣泉如少女”,“冰湖交合,若美人垂下眼睑”,“喜马拉雅皆在世界尽头”,“万古投以一瞥”这样的灵性的句子,如果不是亲临曲登尼玛是不会有这样身临其境的想象力的。
二、《山海间》是陈人杰的诗之精神家园
陈人杰的诗歌,尤其是《山海间》的个性化,完全成熟于他在西藏挂职、任职直至成为一个完全的西藏人这十几年的政治上的站位,这造就了他的诗歌思想上的高度。他的诗歌个性化有没有俄罗斯白银时代著名诗歌理论家、诗人曼德尔施塔姆的名言“我用两扇黑色的翅膀拍击,我展翅飞翔在大海汪洋”那样的形塑,我不知道。但是我至少能感受到陈人杰热爱西藏的诚挚火烈。因此他的个性也就在每一首诗中表现了出来,像《与妻书》这首诗,也完全脱离了江南水乡的花香鸟语,让它具备了神秘的藏域特色。“在高处,所得的月光更多/却无一缕送你/请原谅/这白银的皎洁/由风雪炼制/让你承受凋零”;“在高处/思念靠月光救赎/月亮天空只有一个家/你依傍着/为我漫游的影子所伤”;“西风起了/高原白了/一夜之间/思念的萧瑟闪着寒露/枝干光秃/血管不需要叶子来证明自己”;“此时/爱和痛/像千里之外咬血的嘴唇”,“针线在需要暖的时候/缝了一场雪”等等,完全是一个西藏人的诗歌语境。这就是他鲜明的有风骨的个性化诗句。
美国著名诗人斯蒂文斯认为“诗应该几乎能够完全拒绝理解能力的作用,诗的技艺带有极大的偶然性,因而并无定责可循”。从这句話上推断,陈人杰的《山海间》上的120首诗歌,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为读者最大限度地提供了一个诗人与地域,诗人与读者,读者与地域、与诗人产生共鸣的宽泛空间。这个空间主要表现在他的诗集卷三上。像《月亮》《雪山与彼岸》《溅泼的水花开在藏羚羊上》《寂静之下》《雪的吟哦》都是以辽阔的心态,用通透的阳光,操刀于大山、风雪的圐圙与罅隙之间。这些意象元素的崇拜与仰望,便是陈人杰诗之精神家园,他的诗歌向度像一场野火,烧掉了冗长、赘繁与杂芜。他的诗之精神家园还在于诗人用超思维的眼光,多维度地崇拜西藏、热爱西藏、献身于西藏的闭环性。如果没有这些,也就没有他的诗歌的文学地域方位性。比如“一朵雪花,一个下午的凝视”,“梅红梨白,儿子用一曲钢琴弹出”,“这传情的植物,找不到一朵雪花可以安放”,“故乡渐远,鸟雀有熟悉的乡音”,“仿佛有了雪,就有了不容置疑的白和人间”,“雪下在祖母的咳嗽里,母亲纳鞋底,父亲未归”,“雪一下就是半壁江山,一下就是半生”,“诗歌能否改变生命,就像这些雪花,它们是否影响到了那些苍老的树枝?”。这些诗句无一不是在给读者留下思索的空间。在这些空间里,诗人的精神家园是山花烂漫的,一直阳光温暖,绿意葱茏。就像《求是》杂志在《新时代文学要牢记“国之大者”》指出的那样,陈人杰的诗歌个性化风格与艺术品味完全精准地把握好了“诗歌与时代、诗歌与人民、诗歌与生活”的关系,陈人杰的诗歌“更加突出尊重诗歌的艺术创作规律,尊重诗歌丰富多彩的个性化创造”,因此,陈人杰的诗歌“具有强烈的感召力、说服力、穿透力”。
三、《山海间》是陈人杰“国之大者”创作的一本力作
何为“国之大者”?国家权威部门阐述说“事关人民幸福、民族复兴、国家富强的大事小事都是‘国之大者。文学创作的 “国之大者”就是一切以“心系人民、心系家国、心系民族、心系国家复兴”为己任,为创作目标和动力,努力为人民创作出喜闻乐见的好作品。诗歌也是这样。《山海间》就是诗人陈人杰“国之大者”在文学、诗歌艺术创作上的践行出的好成果,应该不夸张地说,《山海间》是陈人杰“国之大者”创作精神的一本力作。
纵观《山海间》可以看出,陈人杰用诗歌这种文学体裁,高标准地创作出了西藏地域性、民族性的文学地标符号。他的诗从西藏的山水着眼,从脚下的草原、白雪起步,把圣灵的天上人间有血有肉地有机地融入到一起。其显著特点就是:爱是第一位的。因为爱,才产生美,所以才有了“我看见卡若姑娘/双体陶罐盛着月亮/佩环叮当/她能让夜晚醒来/也能让夜晚睡去”。比如他写澜沧江的神秘就出现了这样神奇新颖、超群的句子:“密码无解/图腾不息”,“一只只鸿雁穿越秋天/穿过你的名字”,“澜沧三江/爱恨横断”,“冰雪之光/像时代对高原的又一次提问”。当诗人与这里的山水对接得天衣无缝的时候,诗人赞美与感叹道“天路高莽/总有荆棘/鸟鸣/把我送回童年星辰的旷野”;“红珊瑚托来欢笑/雪域母亲古海倩影/我爱她们!”,“门开了/门的接纳/糌粑用细小的粉末安慰/脚下的黏土用黄金沉淀”,“亲人没有走远/我仍是故乡的鞋”等等,这些极为经典的发现,再一次证明了陈人杰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西藏的山山水水中来。也正因为如此,西藏的藏族牧民、西藏的城市、乡村已经接纳了这位虔诚的朝圣者。
国之大者,具体反映在文学阵地上实质上是一个立场问题,态度问题。毛泽东主席早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就已经明确地指明了我们文学艺术的立场问题。直到今天,《求是》杂志刊发的中国文联中国作协的署名文章再一次强调了我们的文学艺术必须提高政治站位,从而达到“新时代文学要以历史方位标注文学坐标、以人民立场彰显文学力量、以文化自信铸就精神根基,广大作家和文学工作者要以创新创造建设文化强国、以使命担当推动文学繁荣,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强大精神力量。”在国内众多大家、专家、诗人在场的诗坛上,诗人陈人杰几十年来在诗歌的创作道路上一直坚持文本让读者读懂,诗歌的意象化元素取材一直以身边老百姓、牧民们喜欢的地域性符号作为精神向度的重要支撑。他的诗集《山海间》之所以一出版就受到社会各界的热烈关注,一是他在笔下一直在发现、挖掘西藏的大美,二是在他的詩集中强烈地体悟出诗人对西藏山山水水的热爱。他总是用鲜活的语境,灵动的词语表现西藏大美的神韵、玄幻和神秘,三是他的每一首诗总是以小见大,或者把生活中大而神秘的东西用最细腻的线条、比喻、借代释义最神圣,又最不可亵渎的地域性固化的色彩。正因为这样,他的诗集《山海间》才具备了鲜明反映西藏大美、地方风物、地理坐标的力作特征。
总之,《山海间》是西藏人民的山海间,也是中华民族的山海间。作为一种精神原乡的历史与今天的风貌,《山海间》的价值取向与诗歌思想高度、人文地理的厚度是相辅相成的。至少这一部力作是一个文学艺术门类中的一个剖断面。西藏大美的年轮依然有晶莹的冰雪、匍匐仰望的神性。在对这种美追寻的道路上,诗人陈人杰依然砥砺前行。
责任编辑:赵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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