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塘县城四面环山,象鼻山横亘在西边,将金沙江阻隔在山外,东边的东隆山与东南的喇嘛多吉山相对峙,巴曲河水从中穿过。东隆山因早年红军长征时从山上经过,因而又被称为“红军山”。喇嘛多吉山就是“巴塘八景”之一的“巴山积雪”,民国初年巴塘代理知事刘赞廷有诗为赞:“玉柱银桥镇岁寒,烟霞倚岫在峰峦。冰天一色乾坤带,留作人间当画看。”此时的曾然沱就藏在喇嘛多吉山的支脉“达个顶”的颈弯里,“达个”在藏语中为虎头,虎头就坐落在对峙的两山前,巴曲河水也在这里绕了个大弯。从喇嘛多吉山顶向下看,这条支脉就像一只老虎将头伸到巴曲河中喝水。曾然沱就在这只“老虎”的颈弯里,在“洋呷”的滋养下悄然形成一方洞天。“洋呷”是在近代由美国传教士修建,外国人亦称洋人,“呷”是水渠的意思,洋人修的水渠就被称为“洋呷”了。巴塘还有类似的名字,如有种像桃子的水果叫“洋人康不”。
古时,有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近代,有希尔顿提及的香格里拉,从古到今人们都在热切地关注、向往、追求、寻找怡然自得的生活家园和精神家园。而今人们在钢筋水泥、手机网络的进攻下,节节败退,渐渐迷失了自己,在走投无路之时,静谧的曾然沱在三月的某一天突然绽放,男女老少蜂拥而至。
“曾然沱”又称“三家村”,顾名思义缘于这里最早只有三户人家,清澈的巴曲河水欢快地从它身边流过。村子上方有一株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且已中空的高大核桃树,如今三户人家早已分枝散叶成七八家。
进村前,可先一睹曾然沱的全景,正如微信上朋友圈发的图片般,村子被一片花海笼罩,成片的桃树,错落的藏房,绿油油的麦苗无一遗漏地映入人们的眼帘。
村子向上不到一里处是“巴塘八景”之一的“温泉沐浴”,刘赞廷有诗为赞:“绿水浮萍艳滢光,洁身人去话芬芳。东风不限瑶池浴,软玉温香共一塘。”诗前有序:“城东三里许,倚小巴冲河北岸有温泉一处,温度适宜,每值春夏,无谓男女,自携酒肉,浴后野餐,为一快也。”春夏间,巴曲河畔的那几株老柳旁,一池温泉水便自成一景。今天的巴塘亦是如此,只是变换了场景,不知是因为1989年的地震还是其上方修建的水渠,其水温变低不适宜沐浴,“温泉沐浴”也成了传说,便少有人去了。
茶马古道的重要见证鹦哥嘴石刻群也离此不远,光绪三十年轰动全国,震惊清廷的“凤全事件”就发生在这里,“凤都护殉节处”也成了这一石刻群中的精品之一。石刻下到格木草原,格聂神山的省道459线公路已全线贯通,整条线上风景绚丽,一条旅游的精品路线已然形成,寂静的山谷从此又喧闹起来,只是听到的再不是马帮叮叮铛铛的马铃声。
以前到曾然沱的村民要经“温泉沐浴”后方的木桥,需步行很长的路才能到达村里,交通不便造成了大多数情况下三家村只能被远观这样一个结局。如今它离我们很近了,村对面的斜坡上修了一条通村路,与通向县城的公路相连,巴曲河上又架了一座小型的水泥桥,小车可开至村子的入口。便利的出行,优美的风景,吸引了久居县城的人们的眼球,到曾然沱游玩、野餐的人越来越多了。
周末一大早,带上家人,背上吃的喝的,到曾然沱去赏桃花,顺带和家人来一次小型野餐,步行是最理想的选择,打车则少了点兴致。一路行来,两个欢悦的儿子,带动了一家的情绪,一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桥周边的河滩保持着原始的状态,看着清澈的巴曲河水泛起浪花向前奔去,内心有一股被洗涤的感觉在流动,让人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又将肺部的浊气徐徐吐出,身体也在无形中轻爽了不少。在河边的大石间走走,和两个儿子打打水仗,虽然初春的河水还很凉,却让人乐此? 不疲。
当然我们志不在此,稍稍收拾心情,通过一个阻止牲畜进入的简易栅栏,就直接来到了田间。观桃花的人已经来了好几伙,在这里桃树只要不影响庄稼的生长似乎可以疯狂地延伸,虽然田坎间有村里人种的核桃树,高大的核桃树却丝毫抢不了桃花野性的美。
村中的路如鲁迅先生所说:“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村中的人也没有刻意地去修路,只要你不去践踏庄稼,路线你怎么设计都可以,有的满是碎石子,让你怀疑一把人生;有的野草丛生,让你不忍落足;有的当你走过时,鞋上已然落了一层灰,却丝毫影响不了人们的心情,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惊叫。
此间桃树虽然能疯长,却因有了庄稼地,让桃树在田坎间分割得恰到好处,又因有了麦苗的映衬,更让桃花的美别具一格。疏影横斜一枝在绿油油的麦苗中,是诸多摄影者在这里拍摄必有的一种取景手法。而山顶是“巴塘八景”之一的“巴山积雪”,春天和冬天可以同时定格在一张画面上,也极具视觉冲击感。
从河谷走上坡地,就是一大块的平缓地带,村民的藏式房多建在这片区域,都有院落,葡萄架,村民也由原来的三家分支成了七八家,“三家村”已名不副实,可又有谁在计较呢?院落里的李花密密麻麻开在枝间,梨花也已含苞待放。看著家家春意盎然的院落,试想夏日里坐在荫凉的葡萄架下品茗看书,听那鸟鸣虫叫,那又是一个别样的景致。这时几只野画眉被我们惊起,蹿到枝头,向下方的树丛滑翔而去,那清脆的叫声仿佛天籁般。
赏桃花的路线太多,虽然粉白桃花居多,但高与矮的组合,多与少的搭配,还有一两株惊世独立的,和那“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场景,不由得让人停下脚步来察看最佳的观赏线路,可怎么制定仍然会错过一些景点,而这些都是回来后在与朋友之间分享照片和视频的过程中知晓的,多多少少会有些遗憾,但又有谁说遗憾不? 美呢?
更有甚者,身着过节才会穿上的精美藏装,在桃红麦绿间留影,想把春天留住,谁曾想还会让众多游客羡慕一把。
中午的野餐虽然不算丰盛,锅盔、泡菜、醋海椒、还有一些牛肉干,大家却吃得津津有味,因为最美的佐菜是眼前的这片风景,吃着,笑着,两个小孩还为最后一块泡菜的归属而争执起来,当然一人一半是最好的解决方案。末了,大家不忘把塑料袋、饮料瓶等收集好,装进包里带走,破坏这里的一丝一毫的环境,那绝对是大煞风景的。有人说,这地方总有一天会被破坏的,我想我们失去的已太多太多,这样的地方应存在至地老天荒。99CA921C-5BC9-4639-B5DB-80190C5E814C
曾然沱的春天充满野性,却极具灵性,你想过它夏日的葱郁,秋季的浪漫,冬日的温馨吗?而执掌这一片风景的村民淳朴而好客,我们可以把即将或已被钢筋水泥蒙蔽的视觉、被手机包裹的心灵置于这片天地当中,踏上心灵的回归之路。
龙眼泉
今天是央勒节的第三天,携妻游龙王塘,除一睹藏戏的风采外,还能体验一个巴塘人对“送夏迎秋,欢庆丰收”的喜悦心情。念念不忘的是龙王塘西南角的那一泓泉水,《巴塘县志》中称其为“龙眼泉”,其泉呈不规则圆形,大泉直径在2.5米左右,其下有一小泉,其间有一株桃树,再由小泉下呈扇形流入巴楚河水中,人们用水大多是从小泉中,小泉直径不过1米。泉水四周绿树成荫,终年流量如一,清澈见底,雨季亦不浑浊。记得1998年洪灾,饮水困难,人们大都跑来此处取水,其水甘冽无比,记得早些年“香茗居”开张那段日子,取此泉中之水,煮水泡茶为一景,如今如何已不知了。每到此泉前看水,便觉此水有一种魔力,你的双眼会落入泉中,不能自拔。夏日里到此,有时还可以从水底找到一种叫“水木耳”的菌类,放入口中嚼,味如木耳只是略甜,不失为一美味。曾在泉旁作一小诗《来生就是一条鱼》:
“龙眼泉下溪水/淌两截枯树横卧其上/水草轻舞/几条小鱼游弋其中/阳光清澈透明/坐在枯枝上的我/看鱼鳃,开开合合/水温暖明澈/诵万遍度母/来生就是一条鱼/游完秋天,游春天”
坐在泉旁老树的根上,在疏枝横斜间看它汩汩流入巴楚河水,那份坦然会油然而生。掬一口在嘴里,让你远离城市的喧嚣,让浮躁的心归于平静。常想“此水应在瑶池仙界中,常在此间神仙也不换”。因此,但凡能到龙王塘一游,我都要到泉旁去坐一坐,且美美地喝上一口,却从不牛饮。
天出其地好,抬头看看喇嘛多吉神山,山顶上的那几朵白云胖乎乎的,在阳光的关照下,显得越加白了,有种想摸一摸的冲动。
走到桃园村时,远远地就听到了“江嘎然”(藏戏团)的鼓和钹有节奏的敲击声,演员们按节拍跳动的身姿便浮现在脑海里。河对岸就是龙王塘,白的、绿的、蓝的帐篷掩映在核桃树、桃树、柳树丛中煞是好看。大桥一侧是已停用的吊桥,桥上牵满了“隆达”,走过大桥,龙王塘西侧一条水泥路直通白塔处,白塔旁的绿地上撑起的大帐下便是“江嘎然”舞台,看戏的人们早已围坐成一圈,我虽生于斯长于斯却是个戏盲,所以只能图个热闹,沾点庆丰收的喜气。挤进人群,欣赏一阵后,便往西南角走去。
在一顶顶的帐篷间穿梭,几经来回,终于来到龙眼泉旁,泉照流,依然是那样的养眼,一双眼珠落入泉中再也不属于我了,可往昔神韵已荡然无存,就那么几个月,龙眼泉禁锢在水泥石头池子中,没了往日的灵动,老树的根亦包裹于其中,一种从未有过的伤感落入怀中。
我知道包装的时代早已来临,却从未怕过,可如今自然也被包装了,本释然的心便纠结在这一泓池水中。我想,我也许永远也不会再到这个曾经让我坦然、超然于物外的地方。当泉被禁锢了,我的心也被锁住了,固有的神韵从此只在云水间了,我感到自己要疯了,一个为泉而疯的人在巴塘绝无仅有,伤痛的是否也只有我?
孔打上巷
孔打伙,是巴塘县城“四伙”之一,“四伙”即孔打伙、坝伙、泽曲伙、拉宗伙,古时城区世居人口就是这“四伙”的人。现在的日登村,扎金顶村,虾桑卡(河西村),道冉(桃园村),甲崩顶村原来也只有那么几户,老辈人说掰起手指数就能数清楚是哪几家,成现在的规模,都是后来发展壮大起来的。上巷就是我居住的地方,有上巷必然有下巷,下巷就是原人民小学校门对着的那条巷子。
“孔打伙”因在城区之东,居于城镇上方,“孔打”一词便是此意,“伙”是“伙卡”的简称,有那一方,那一群之意。又因在孔打伙居住的多为富足之人,又称“孔打吉布伙卡”,意“上方居住为达官显贵一伙”。
这“四伙”之中有八九条巷子,孔打上巷便是其中一条,在人民小学东边,中间隔一条街,往北不足百米,便为“古桑抱石”,巨石上长出一桑树,为“古巴塘八景”之一,所以此街名为古桑抱石街。旧时老街从新华书店到人民小学,不足200米,现在至日登村,称为茶马古道。
这条巷与其他巷不同的是有一条水渠,从东隆山脚下的巴久河水中引来,用于饮水和灌溉,进入巷子总长不过百米,可说是“巷不深,有水则灵”。巷子起于水止于水,此后一直到地头皆为暗渠。这条伴随我成长30多年的水渠,后来由于家家牵了自来水,才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虽宽不过60厘米,长不过百米,却在我的童年、少年时期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小时如果往水渠里撒尿,小则遭大人骂,大则屁股上留座五指山,人们对水崇拜有加,按现在的说法是很有环保意识。
小时水渠里的水随便喝,也没什么忌讳的,现在从巷子东头到东隆山脚下修建的房子已连成一条线,高大的藏式房够气派的,可人们却丧失了对水的敬畏,清早人们起来,什么都往里倒,所幸的是现在水渠还有自净能力。
小时在水渠上的石板桥上洗衣,在桥边清衣服,绝对是巷子里一道风景线,如今渐行渐远。
小时水渠里生活着状如老鼠的“水鼠”,大人常吓我们,在水渠里洗澡、戏水会被“水鼠”咬的,一旦咬了那是会死人的,据说其毛极其珍贵,是制作什么的上等材质,可我们小孩常常会将此忘在脑后,却从没被咬过。
小时,夏夜里街坊邻里坐在水渠边的石头上乘凉、聊天,巷子两边就十多户人家,东西向,靠北的房子临渠而建,门前有一座石板铺就的小桥,靠南的房子距水渠有三四米,巷道由石板铺就,那种古朴的感觉现只在记忆里了,人类似乎向文明前进一步,就注定要失去什么,这无法改变。
小时在苹果飘香的日子里,最希望对门的“艾香香”(艾:藏语,意为奶奶)坐在门槛上了,因为那样我从旁走过,她就能看到我,她总会从怀里摸出一个红红的擦得发亮的苹果或一个香甜的杏子放到我的手心上。“艾香香”虽然过世多年,但她的慈眉善目常會涌入脑海。
小时过年,大年初一,大伙会到巷子的东头去抢“头水”,抢到“头水”的兴奋不亚于我们小孩穿新衣。那时到春节时才有新衣穿,这是如今的小孩所不敢想象的。99CA921C-5BC9-4639-B5DB-80190C5E814C
30年间,从未见邻里间吵过嘴、打过架,是否只是这条巷子才能标注的烙印?记得以前很多藏式房里住着好几户人家,后来大多搬到别的地去建新房住了,现在差不多都是一家一户,却始终没新人落户到这里,小巷秉承的忠实如水渠自始如一地流着。
水还在那里,却不再去喝了,也不见小孩在里面戏水了;人还是那人,依然保守着那份宁静。这几日,大都到龙王塘耍坝子、看藏戏了,站在巷里,静静地看着两边沐浴在阳光里的藏式房,在蓝天白云下享受那份独有的、悠远的、惬意的时光,我找到了我不愿意离开的理由。
古桑抱石
古桑抱石为近代“巴塘八景”之一,位于县城的甲日龙村上方。因一棵桑树长在巨石上而得名,巴塘藏话称之为“扎哇斯”。
古桑抱石之巨石周长为20.7米,东北高西南低,距地面最高处约2.3米,最低处约1.6米。其上长有一棵桑树,巨石和桑树已合为一体,树根在石上形成树瘤,如盘卧的巨龙。为汲取养分,根从石缝间深深地扎入土中,树瘤最粗处周长达7.4米,树干胸围已达4.3米。树冠南北长19米,东西长16米。
巨石东面刻有“蟾影”二字。相传这棵桑树本是月宫中的桂花树,这块巨石原是桂花树下的一只蟾蜍,“古桑抱石”就是月宫中桂花树和蟾蜍投下的影像。因此,清嘉庆丁已年(1779年)(这里应该是记载有误,1779年为清朝乾隆四十四年,清嘉庆丁已年应为1807年。笔者查阅相关资料未能佐证确切年限。)驻巴塘粮务辛文彬在巨石上镌刻上“蟾影”二字,字宽0.28米,两字长0.84米,距今已200多年,字迹仍清晰可见。
在近代,古桑抱石得到很多在巴塘任职的文官和途经巴塘的文人雅士的赞美,其中最著名的是时任巴安川边学务总办的吴嘉谟(光绪三十三年即1907年)和民国初年(1912年)任代理知事的刘赞廷(笔名:懒兵),两人都曾为其作诗。吴嘉谟为:“半壁东南一大观,苞桑盘石奠巴安,物犹如此人堪羡,怎不屡经贼胆寒。”刘赞廷先写一段序:“北门外一石高三尺许,上生一桑,其根盘石入地,标杆密茂,土人敬为神树,香烟不断,一古桑也。”才写下“悬根盘石奠巴安,半壁西南化紫坛。一瓣馨香凭父老,行人莫作画图看。”根据这两首诗,可见100多年前,此景就已蔚为壮观。此树现已近20米高。
如今桑树依然葱郁,且苍劲挺拔,时常看到它,就想起小时候和玩伴在树洞中玩耍时的情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为保护它,能容几人的树洞被土石封上了。
石上亦刻有藏文经文,一处最为明显,有16排之多,全由六字真言“嗡嘛呢叭咪吽”组成,字虽小,却异常清晰,当时刻者的功底可见一斑。
如今古桑抱石守卫着巴塘这片热土近千年,对研究巴塘的人文和气候变化有极其重要的价值,保护好它理所应当,担心的是巨石旁长起两棵皂荚树,已比碗口还粗,大有后来居上之势,若不未雨绸缪,必势大难除。
康宁寺古柏
位于巴塘县城西侧的康宁寺周围长有许多高大粗壮的柏树,民间一直相传是寺庙建成时种下的。传承千年的巴塘弦子中就有描写古柏的歌词:“巴塘幸福之地,一年夏秋两熟;寺庙佛法昌盛,柏树右旋环绕。”这寺庙指的就是康宁寺。
康宁寺原名丁宁寺,据《巴塘县志》记载和寺前碑记,1659年五世达赖派德莫活佛昂旺格勒来到巴塘,仿照拉萨哲蚌寺洛色林规模修建寺庙,命为“呷登彭德林”,距今已358年。照此推算,这些古柏也应该有358年的树龄,经实地测量,古柏的树围均在2米以上,最粗的一棵树围达3.87米,若不生长两三百年应该是达不到的。
据白尚文写的,1940——1942年成书的《巴安县县志资料初集》记载,当时寺庙四周共有57株柏树。又据寺庙大殿中的一张1940年拍的巴安县县城全境图(巴塘旧称巴安)。照片上可清晰地看到寺庙周围的柏树。可粗略估算出《巴安县县志资料初集》记载是真实可靠的。
如今余33株,东侧保存较好,共有16株。寺前11株,原巴塘中学前5株,除一株外(从树围上看应是后人补栽的,寺前柏树间今人也有补栽的),树围都在2米以上。从北到南的第9株为尊,树围达3.87米;南面有8株,均在巴塘中学围墙外,生于曲戈西村的村道和村民的院落里,树围也都在2米以上,从东向西第2棵最粗,树围达3.2米;西面有9株,康南高级中学内有4株,围墙外有3株,另2株较远,最远的一株在西北角上,相距约有百米,树围也都在2米以上,从北到南第5株最大,树围达3.17米。北面一株也没有了。而这余下的33株中,东面已有一株死亡,是由北到南的第一棵。南面死亡2株,为由东向西的第3株和第8株。据村上的老人讲,他小时看到南面有一株是被雷电劈死的,柏树被雷电从中间劈成两瓣。西面有2棵死亡,一株濒临死亡,均在校园里。
这样算下来,死亡5株,还余28株,其中一株还生死未卜。距1940年,仅77年,57株中一半多的古柏树已从我们的视线中消亡,而且很多是人为造成的,因此保护好这些还长势良好的,树龄在300多年的古柏树已迫在眉睫。
这些有着350多年历史的古柏树可以说是巴塘活的文物,是巴塘悠久历史的见证,是巴塘高原江南风貌的代表,也是巴塘灿烂文化的一部分,今天我们不保护它谁来保护它?
蝴蝶谷
巴塘无此地名,可第一次到那谷中,给我的第一印象便是,不叫“蝴蝶谷”叫什么呢?
星期六早上到街上,遇到阿吉,便一同到中山台的露天茶摊上喝茶,不一会儿,永驹、达哇、阿扎、大尼相继而至,闲聊到中午,一起吃了个午饭,都说好久未聚,今天是个好机会,阿吉提议弄几斤江鱼来,大家齐声叫好。达哇说他知道个弄鱼的好去处,在“勒哇”(一村名,又叫水磨沟村)下面一道班的旁边,还说到了自然就清楚了。阿吉就找来一辆小车,我们几个便坐上车向南而去。
越往下越窄,除了公路下的河外便是两边的高山了,幸好,这段时间的雨水将山滋润得娇美无比,高原上的美就集中在了這两三个月内,那翠色欲滴的山色也让大家兴奋不已,到了九公里(以距离来命名的地方,此地是巴楚河水同金沙江的交汇处,从县城到此刚好九公里),江水已无限量占领了它该占领的一切高地和滩涂,威力尽显无疑。99CA921C-5BC9-4639-B5DB-80190C5E814C
说说笑笑当中便过了“勒哇”,远远地就见到道班白色的房子。平时也没太在意,只知道旁边有一条河,公路下方还有一条小路,小车刚好通过。路两边的围墙由石块垒成,只见谷口有很多蝴蝶纷飞。“看,好多蝴蝶。”我不禁喊出了口。不仅在空中,地面上也有很多蝴蝶聚集在一起,我们不得不放慢速度,生怕会惊扰和压死这些小生命,随后为防止它们飞入车内,又不得不马上把车窗关上。后来由于聚集在地上的蝴蝶太多却不飞走,我们只得下车,几个人用手轻轻将它们赶走,这时从里面跑出一小姑娘也来帮我们,小车才得以开进。进去才知,往谷里买鱼只需走上100来米,车停在谷口便可,我们几个对惊扰了这些小生命都有些许的惋惜。
原来谷里只有一家三口,男的以打鱼补贴家用,一家人却不主动上县去卖,将打来的鱼喂养在一个口径两平米的深水池里,并引入活水,只等买主上门。
他们几个人和主人在说鱼的事,我和大尼拿起手机忙着照蝴蝶,可能是阳光太强烈,始终没能照出我想要的效果,不能将这壮观的场面带走,深感可惜。所见蝴蝶都是清一色的,应该属同一科,其翅膀底为白色,上如工笔画晕染一点淡绿和些许黄色,翅上的脉络、身子、触须却是黑的。我问主人家:“这蝴蝶是不是从别处飞来的?”听主人说,自他们搬到此处,蝴蝶年年都是这样的,应该不是从别处飞来的。
这时才发现谷里,路的两边和水池边种了不少的柳树和核桃树,在这炎热的季节里让我们感到無比的清凉,山谷右边有一条小溪,水不大,可能是落差的原因,那潺潺的流水声,可以将主人家几条狗的叫声淹没。左边主人家开了一片菜地,辣椒、卷心白菜、莲花白、萝卜、土豆、葱子、大蒜等长势挺好,可见女主人的勤快。
谷里没有手机信号,且景致不错,大家都觉得是个悠闲、娱乐的好地方。坐在树下的小船上,阿吉说:“早知道带个锅儿,要不就地来个野炊就再美不过了。”是啊,我当时就融入到了那场景中。“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心情也就在这时有了真正的诠释,在城市的喧嚣压抑中,俱疲的身心得到放松,这里不失为世外桃源。
带着不舍,我们坐上了车子,女主人和小姑娘为我们开道,可还是有几只蝴蝶飞进了车里,落在车窗上,达哇和阿扎用手轻轻将它们捧出窗外,出了谷口,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那些蝴蝶,在艳阳下飞来飞去的它们,又是多少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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