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天成的赵献铨书法
(一)
董其昌《画禅室随笔》云:“古人论书,以章法为一大事。” 大凡书家在书写时, 务必处理好章法。赵献铨的作品,点画之间顾盼呼应,单字间随机应变,微微跌宕,于稳中摇摆,令人无窒息之感。上下之间,或笔断意连,或萦带牵丝,不事雕琢,由绚烂至平淡又复归于朴素。不激不厉,若微波中见浪打;不温不火, 如夕阳中见风雨。字组破宁静,笔势定乾坤。以茂密取胜,翻侧俯仰;大小疏密, 于错落起伏间相映成趣。从第一字至最后,开合无忌,神完气畅,精妙和谐, 显“ 错彩镂金”之美, 具“ 芙蓉出水”之自然。
米芾率意洒脱、活泼迅畅的书风,在欹侧之势中充分显露。与欹侧之形式感不同,偏于正者表现出庄严、沉着、稳实、静穆的审美意境,充满肃穆之气的碑刻大多以平正稳重的篆、隶、楷来书写。如《袁安碑》、《曹全碑》、《泰山刻石》等,笔画圆健遒浑,体势平静端正,雍容渊雅,气度庄穆。而这些特征在许克家的章草作品中都能体现出来,“居动”以“治静”,其“居动”又无疑属于主导的层面。所以在他的章草中静中有动、动中寓静,动因静生、动静合宜,可谓恰到好处。章草之美,在于势态,亦即力量之美,运动之美。在于平时的蓄势,以及挥毫之间的趁势、运势等等。书法之不同于美术字 , 关键就在于书写的笔势相连,前后上下呼应。许克家在这其间非常注重“断”与“连”的关系。无一笔见草率,而无一字不是草。经过自己的深研、探索,许克家的章草作品侧重“断”之“连”,即无形迹之“连”,以法度为主要表现手段。
书法艺术终究是心灵的艺术。王正云的书法创作,书写的是自己的内心世界,这离不开书写技法的淬炼。按庄子《庖丁解牛》的逻辑,把由技法、技巧而进入创作状态谓之“道”。其实,任何领域的创作,都离不开技法、技巧。没有技法、技巧,就没有艺术。但是,有技巧,也不一定就是艺术。《庖丁解牛》是我们都熟知的故事,对艺术创作而言,实在发人深省。技,就是技法、技巧。庖丁说他所好的是“道”,并明确指出较之于技更进了一层,即“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然而,由此也透出了一个道理,即“道”与“技”是密不可分的。庖丁所言的“道”,是在技中见道,并非技外见道。就 纯技术的意味而言,解牛的动作,只须达到实用效果就完全可以了。但庖丁的解牛动作“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并非技法自身所需要的效果,而是由技法升华而成的精神性、艺术性的效用,是有节奏、有韵律,且自由自在的游戏式动作。其“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是他由 技进乎道的“技法”自身的陶醉中获得的精神享受。“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牛者”,庖丁开始解牛时所见,无非是实实在在的牛的本身,解牛的动作也无非是纯粹的技法而已。“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这是认识上的升华、超越,见到的已经不止是实实在在的牛的本身形象了,具有经过分解的精鉴识别,开始由技而为“道”的境界。于是, 他与牛融为一体。解牛成了他无所系缚的精神游戏,其“依乎天理”完全超越了技法的范畴,这就是“道”的精神、内容。技进乎道!“动刀甚微,谒然而解”,何等惬意!这 是庄子的“逍遥游”在生活中的体现,也正 是王正云的书法作品所反映出的实际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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