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婷, 汉族,1989 年5 月出生于栋川镇蜻蛉村胡家屯。有散文、诗歌等作品在《金沙江文艺》《楚雄日报》等报刊发表。现供职于前场镇人民政府。
接 到 电 话 的 时 候, 我正在 K 城 118 路公交车上。梅梅在电话里吼:“你在忙 吗?周末同学聚会,就是 91 班的人你都熟,一定要回来。”“可是我周末兼职家 教。”“别跟我敷衍,那个人远在北方没回来,没什么好担心的啦,你若不来,割袍断义。”想到她单手叉腰打电话的样子,身量纤细高挑, 站姿微微有些内八字,说到“那个人”的时候漂亮的脸蛋上表情丰富而夸张,微笑就在我脸上蔓延开来。我说: “好”,记忆忽然就扑面而来。
梅梅是我的老同学 , 是朋友是姐妹是室友并一肩挑起少女可以为我兼做的任何身份,乖乖上课时她是我的好同桌,调皮逃课时她是我的好同党。我们住在同一间宿舍,夜夜同床共枕。一如今日,十六岁的我怕鬼、怕黑, 于是每一个可怖的夜晚只有我们两相依为命。我们在一个被窝里聊考试、聊家事、聊心底里芳心暗许的“那个人”。在替别人传递了无数情书以后,我们也要大刀阔斧激情昂扬前赴后继大义凛然的上。杏花开的轰轰烈烈, 清新美丽却也婀娜妖娆,明亮刺目的台灯下面,我们挤在一起艰涩的行文,香气馥郁的小熊信纸上落笔艰难。
脸上燃烧了一般的灼热和因为心跳太快而变得冰凉的手指至今记忆犹新。满纸没有写过一个“喜欢”,却仿佛已经用 100 种语言向他说了出来。在反复遣词酌句和互相修改以后,我们还细心地将信纸叠成了复杂的“一箭穿心”式。那一夜,彻夜未眠。三月的午后总是惬意美好的, 我喜欢的男孩子站在一大丛芭蕉树前,头发微微盖过耳朵,个头稍矮,球鞋也微微有些污迹。他接过我的信件时嘴角上漾,露出了心知肚明的极富深意的表情。我一直以为,称兄道弟的我们是互相吸引的,并且时至今日还笃定的深以为然。然而还没有忐忑到两节课,初恋就不可思议的戛然而止,原因只是同学们探听八卦的热情以及乐此不疲的玩笑让人难堪而已。到早上放学的时候,信纸上的小熊已经化成一地带着香味的纸屑。那一天,他投给我的眼神里,难过,怨怒,混合着轻轻皱起的眉头和紧紧抿着的嘴唇成了我心底里一度致命的伤痕。在操场后的田野上,麦穗刚刚冒出一头乱发,油菜绽放, 满眼的生机勃勃,唯有我的心已然枯萎,梅梅陪我喝了些酒,还喝掉了不慎跌入酒里的几只蚜虫。
梅梅因为我的失败而决定暂时战略撤退,我倔强的认为她没有跟我齐头并进而怒火中烧,于是冷落了她, 夜里似乎是第一次沒有粘着而她独自睡到了另一头。虽说春雨贵如油,但那一年的春天特别慷慨。黑乎乎的夜被雨淋的烦躁不安,于是风怒号着撕扯窗外的几株壮硕的杏树。我缩在被子里尽量不碰到睡在另一头的她,心里惴惴不安。很久以后突然听到一声叹息,之后就觉得被子里凉风习习,有一坨毛茸茸的东西在蠕动,我条件反射的(注:剩余部分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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