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莉仙

　　这一刻，在这深秋的午后，屋外下着雨，凉凉的，让人在这个时刻想起了一些非常珍贵的东西。这些东西似乎离着这个世界很远很远，没有算计，没有利益，有的，只是纯净如水的记忆。在很多年以前，我的记忆似乎就已经停止了，停止在年少时的旧时光里。那些年的时光，如同夕阳般，温柔宁静地倾洒在我们年少无忧的身上，我们这四五个八九岁的女孩儿，在下课时、放学、放假总是欢聚在一起，一会儿抓子、一会儿弹酸角核、一会儿跳着小皮筋，一会儿唱歌，一会儿在校园操场的小树下披着薄纱巾，扮演飘然美丽的仙女，或是到姐妹们的家里闲坐。那时的我们，没有零食没有零花钱、没有多余漂亮的衣服、没有电视，却可以在家里闲坐一下午都不会觉得累。我们恣意顽皮嬉戏在一起，一起上学放学，一起欢歌笑语，一起分享从家里带来的咸菜。周末时一起到清清的河边，各自洗濯我们的污衣……我们不是亲姐妹，却比亲姐妹还要要好。长大了些，也许因为上了初中的我们不同班，也许我们各自有了新的朋友，也许是我们有了新的不同的思想，從上初中起，我们不常在一起。开始时还会在节假日聚一聚，却一天天，淡然了我们的情谊，继而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我有些寥落，觉得人的相聚，人的欢乐怎么这么快就淡了没了，终又释然：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都还会结识新的朋友、新的姐妹。

　　初一那个秋天的午后，我与同桌禾走了三公里的路到郊区的一所乡村中学玩。那所学校外面有一个大大的池塘，池塘边垂着很多杨柳，在秋天里依然青翠着。池塘边的稻田里已经收割完在种蚕豆。虽然是乡村中学，也许因为是近郊，也建着三层高的教学楼、整齐的红砖青瓦只有一层的宿舍，因为临近期中考试，老师让学生自己复习，禾的朋友的教室里吵吵闹闹的，我很不喜欢。禾的朋友们把我们带到了她们的宿舍，在那里，我结识了漂亮温婉的珍、活泼敏感的芬、芬的身体残疾却美丽灵巧的姐姐勤、淳朴内向的香我与珍、勤、香成了好朋友，与芬成了好姐妹。我们常常书信往来，寄托对朋友的思念与问候，也会在有空时聚在一起谈谈自己的欢喜烦恼，有空到对方所在的城市，会带点对方爱吃的特产，去看望看望自己的好姐妹。到现在，我与芬的姐妹之情已经长达二十八年，是我至今相交最为长久的姐妹，我们之间没有过经济纠纷，没有过算计与利用，我们都过得清贫，却相处得愉快而轻

　　上高中的日子是我最快乐无忧的日子，那时的我青春骄傲。那年的深秋的那个黄昏，我独自提着沉重的行李走进了宿舍，我选了个靠窗的上铺，沿梯来到了自己的床位上，正准备铺床，只听有人喊我，我闻声一看是高与兰，高曾是我的初中同学，只是我那时孤傲冷漠极少与她交往，兰与我曾是小学同学，与我也曾相处愉快，只是才相处了几个月她就被她父亲转学回老家了，不曾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笑着应道：“你们也在这里啊。”

　　她们笑道：“是啊！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从此，放学上学，我、高、兰还有与高是街坊的美我们总是结伴而行，而与别班的交往又是我、高、阳我们三个相伴左右。上学的路上，我们一起拦拖拉机乘坐，拦到了都很高兴，若没拦到，总是失望的责骂。没有零食，唯一的零食就是我们各自从家里带来的咸菜，我们家的酸腌菜，高家里的卤腐，兰家的豆豉，都是天下最美味的零食，实惠、健康。没有早餐，父亲每个月只给我十元钱的零用钱，我每个月的邮费、信笺、信封，偶尔买本琼瑶、三毛的书都还得精打细算。高二时美与高相继退学了，上学与放学的路上，只有我与兰，少了活泼的高、调皮的美，上学放学的路显得有些漫长，好在兰善解人意，我们相伴的日子很是愉快。而高与美在我们放假或周末常来找我们玩，我们四个女孩常聚在一起逛逛街，偶尔家庭条件略好的高会请我们吃吃宵夜，在烧烤摊吃几串又麻又辣的涮菜，然后先把兰送回家，再送我回家，把我送回家后她与美才回家，就是只有我与高，也是她把我送回家才回家去。直到我们各自成了家，因为工作离开了家乡才很少在一起。现在想起她们，我依然感到很温暖，特别是高，她一直把我当做她最好的朋友，也把我当做了最好的姐妹。想到高，就使我想起十六七岁的我们，在那个湖水清澈的湖畔的那张合影，青葱的我戴着高的草帽站在高的身旁，而高蹲在我身边轻轻扶着小草，兰与美站在高的身旁，我们都穿着简单的衣服，不施粉黛的脸庞，眼前是青山，背后是一潭碧绿的湖水，一如我们的友谊纯净深远。这份友谊，将让我用一生的时光来纪念。

　　二十四岁那个春末夏初的午后，我因一场意外的车祸住进了医院，在最易看到生死只不过是一刹那的医院里，我因伤势过重在医院里住了半年的院。在医院里我与比我大六岁的琴、比我小一岁的阿兰、比我小两岁的影成了朋友。阿兰负责我所住病房的被褥更换、化验单传达、送开水的工作。在我住院的个人清洁卫生，她忙前忙后的帮着母亲给我提水、剪指甲，影与琴都做着与阿兰相同的工作，只是影是在隔壁普外科，琴在眼科，她们都是在工作之余来找阿兰与我认识的。阿兰热情活泼，琴多愁善感又是从异地来到我们家乡结婚工作的，影天真可爱像个孩子。她们常到我的病房来看我，我伤好出院后，常到我家玩。琴的父母都是知青，琴的父亲因为是东北人，包手工饺子很好吃，琴也继承了父亲的手艺，有空我们会到琴家家里包饺子吃。有一次我觉得琴擀的面皮太大了，比一个男人的手掌还大，我骂了琴几句，拿过擀面棍自己学着擀，我擀的面皮比琴擀的面皮要小很多，包好了，像一个个落在人间的弯弯的小巧玲珑的月牙儿。阿兰比影和琴对我还要好，她结婚的时候，我陪着她挑选结婚要穿的衣服，和她的家人一起把她送到了夫家。以后，我们有空了常在一起相聚，她因为生意比我顺利，我经济特别紧张时向她借过几次钱，待到周转了就又还她。

　　成长的路上，有些聚在一起的姐妹，一起逛街，一起吃宵夜，一起谈各自的欢喜烦恼，或相互劝慰，因对方的欢喜而欢喜因对方的烦恼而恼怒。这样的交往简单自在悠然，成了今生永不离弃的好姐妹。听到有姐妹生病或是遇到了困难，总觉得难过又焦急，好象病了或是困窘的是自己。这样的姐妹，不仅是姐妹，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知己。阿琉与我就是这样的朋友。二十四年了，我的心事只对她一人倾诉，我的欢喜烦恼总是第一个告诉她。我们两家从祖辈就相识，从父辈就相交甚好。我与她的第一次见面时我们才十二岁，上小学五年级，记得那天她穿着一件玫瑰红的灯芯绒上衣、一条黑色的西裤、留着时尚的幸子发型，整洁时尚得像个公主。因为不同班，所以我们自那次见过之后就没再见过。直到四年以后，我的同桌与她是好朋友我们才正式交往了起来。我的同桌与我与她渐渐地不再来往了，我与她却越处越愉快，虽然十天半月没事很少联系，却渐渐地成了彼此最好的朋友，成了知己。那年我因为车祸好久没与她联系，虽然我们两家隔得很近，可她在家要带襁褓中的孩子，又以为我又到远方打工去了，所以没来看我。一天她与我的家人偶遇，知道我因车祸受伤，忙买了些营养品来看我，还责备我们没让她知道，虽然我与家人一再笑着辩解，我却感受到了除家人外另一份阳光般的温暖。我喜欢写作，在生活工作之余用诗歌或是散文来诠释自己对生活的感悟，以此来激励自己：生活越艰辛，我越坚强。也是她不断的赞美激励我，让我在穷困的生活里，寻找生命的希望与意义。看到写作风格稍微像我的作品，她也总是让我看看。好多次她都对我说我是她今生的知己，唯一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知己。阿琉，今生你又何尝不是我的知己，可遇而不可求的唯一的知己。

　　看到有些好朋友称自己的姐妹闺蜜，却相互为谋以赢取自己的私欲而陷害倒戈，全没有闺中女儿的娇憨不禁悚然，也觉得恶俗不堪！也有人说相处良久已是亲人，我却说我们是姐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好姐妹！没有权钱利益，没有政治目的，没有阴谋陷害。我们在困难时互相扶助、相互鼓励。在快乐时尽情欢快，我们过得清贫窘迫，却简单快乐宁静！我们相聚甚欢，又在离别中等待，等待下一次相聚的欢喜！很庆运，我能与文字携手、与诗书为伴！很庆幸，我是个骄傲、喜欢孤独、耐得住寂寞、又受朋友喜爱带有灵魂香气的女子！很幸运，我的姐妹们都一个个淳朴善良，极其尊敬爱惜我，从未想过设计陷害我，我们总是相聚甚欢，也曾会有过不很愉快的争吵，可过不了多久就又和好如初。我们不仅仅是好朋友，还是好姐妹，我们会一辈子交好，一直到生命的终点！我的姐妹们啊！如果有来生，请让我们依然做好姐妹，没有交恶、没有私欲、没有陷害。不谈政治，不论金钱，无关爱情亲爱交好，携手同行。一路的风景会因为有你们的陪伴，而更加精彩绚丽！再多的困难阻碍，因为有着你们不但不再惧怕，还很温暖有力！青春将渐渐地离我们而去，我们依然亲爱交好！年华渐渐老去的我们会是夕阳里，最美最美的图画。

　　读书时节

　　又到黄昏时分，燕子归巢。此时的我，喜欢独自一人携一本书、一张旧报纸、一支笔、一本小册子，到河沿漫步。走累了，便停下脚步，找一个清洁之地，把带来的旧报纸铺在地上，坐在报纸上，看书。如果有感悟，便把它用笔、小册子记录下来。那时，风景如画，清丽的我捧着书，静静地看着，不觉走入了别人眼中的另一个如画有我有着书的风景里。常常是薄暮包围住了我，才收拾好东西，慢慢走回家去。

　　很多人都抱怨世事无济，而我则庆幸自己生长在这样安谧的世界里，可以看书、写作。很多人都喜欢打扑克牌、打麻将、跳舞、玩游戏、睡懒觉……而我总是为他们惋惜不已，人的一生，最长不过百年，把那么长的时光在打扑克牌、打麻将、玩游戏、睡懒觉……浪费了，我觉得非常可惜。我总觉得时光短暂，总希望时光倒流，可以让我多有几天读书的时间。还有人在抱怨没有生活在富裕的家庭，我只觉得他们可怜，王子、公主、小姐、公子、王宫贵族不是人人都能做得了的。我认为：一个人能在低层的生活中积极进取、不抱怨、不排斥、能慧眼识友、有主见、有计划、爱学习、敬亲友、孝双亲、怜手足、整齐洁净……那么这样的人就是生活得再清贫，也是人生的贵族，比起生长在富庶之家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不知要强过多少倍！就是努力失败了，也无怨无悔，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又会精神百倍地去追寻美好的生活了。我认为这样的人就是生活的贵族。

　　小时候家里穷，但出身于书香之家、受过传统高等教育的父亲总把微薄的薪水分一点出来买书，《三国演义》《西游记》《红楼梦》《水浒传》《诗经全译》《左传》《说岳全传》《小五义》《杨家将》《封神演义》《隋唐演义》《史记》《资治通鉴》《文心雕龙》《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儿时的我们是无法碰触父亲的这些宝贝的，能碰触的唯有他买的被叔叔家遗失了的连环画。上小学后，我学会了查字典，不喜欢玩游戏、不喜欢交朋友的我爱上了看书，家里的连环画已被我看完了，我偷偷找来哥哥姐姐们的语文课本来看，怕父母发现我看的是闲书，只好在光线幽暗又臭气熏熏的厕所里看。我看过《草原英雄小姐妹》《毛主席的话儿记心上》《我们伟大的事业》《蚕桑娘子》《彩霞姑娘》……我极喜爱勇敢善良聪明能干的彩霞姑娘，真希望有一天能骑着凤凰飞上天堂。

　　天堂没飛去，凤凰也没有见到，我年幼的双眼却因为爱看书而视力下降得历害。上小学三年级时，我们家没有电视，母亲带我到离我们家不远的她的朋友家看电视。在母亲的朋友家，我们看完了山口百惠主演的《血凝》《血的锁链》《命运》，她扮演的温柔坚强的形象一直在我过去的岁月里给予我力量。我千方百计找了她的照片来藏在床下，一天放学想看却不冀而飞，我当时的失落与心痛不亚于失去了一个宝藏，却不敢说也不敢问，因为当时我们家穷，父亲的薪水低，我们兄弟姐妹多，除了父亲只有姐姐一人参加了工作，这偶然存下的零花钱偷偷拿着去买了这些不相干的闲杂物，一定会被家人骂死。

　　小学四年级时，我的后座是家境优裕的学习委员，一天他带了一套连环画《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来，从不与男生讲话的我因为特别想看他的那套书便在课余向他借，不知为什么他不肯借我，我急了为了看书竟用厚厚一叠演算纸与他换，并答应他不弄脏、不弄坏，也许是我的演算纸比他的好，也许他理解了一个爱看书的人迫切的心情，我的演算纸给他了之后，他就把他的那套《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借给我看了。

　　初一的第一堂历史课，中文系毕业的历史老师在讲解宋朝文化历史时向我们介绍了李清照，并朗诵了李清照的《点绛唇》：“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有人来，袜划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只一遍我就记住了李清照，记住了《点绎唇》，记住了娇羞活泼的闺中女儿神态。从那时起我爱上了宋词，清晨、黄昏、夜晚时节，我常常独自一人携一本宋词去散步，那一句句雅致的词伴着我。我喜欢李白、李煜、柳永、李清照、周邦彦、朱淑真、晏殊、贺铸的婉约，喜欢辛弃疾、苏轼、岳飞、黄庭坚、范仲淹的细腻豪放。在田园，我听着蛙鸣、闻着稻花香，感受到了辛弃疾的《西江月》：“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头忽现”的恬静安宁，在月上柳梢头时赴约让我的约会多了些浪漫……我简单平凡的生活徜徉在宋词里，再低层的生活因为优美的词句多了些诗情画意！

　　初三上学期，学习开始一天天紧张了起来，一个深秋的黄昏，与我同年级不同班的表姐约我与她一起去借书，那天她借了本琼瑶的《水灵》，我随手翻了翻便被书里唯美哀婉的故事所吸引。很多人不喜欢琼瑶的作品，认为娇情，可我从看到琼瑶作品的第一眼便爱上了她的小说，那一个个凄婉的故事让我快乐让我忧伤让我感动，那一次次没有目的、没有防备、不谈政治、无关经济只有着纯净、爱怜、欣赏、包容的爱情让年少的我特别向往。我也一次次幻想：浪漫、骄傲、年少的自己也可以有一次美丽的邂逅，能够轰轰烈烈地爱一次，真正拥有没有烟火味儿的爱情、友谊。十六岁的中秋，我与青涩的爱情不期而遇，我的爱情藏在喧嚣的聚会里，热闹而不经意，直到冬日里的那一个雪天，我才恣意放飞了我的爱情。至今，我还是很喜欢看琼瑶的小说，特别喜欢她的《几度夕阳红》，我先是在同学家看到了由刘雪华、秦汉主演的电视剧《几度夕阳红》，当时放到李梦竹抗婚被母亲锁在房里这一幕，过了二十四年才又看到了这部也是由秦汉、刘雪华主演的电视剧。书我直到十八年前才在丽江买到。这部根据小说改编的秦汉版的电视剧《几度夕阳红》我看了很多遍，我为李梦竹与何慕天相爱无缘一次次伤感，敬佩李梦竹为了家庭的责任放弃了爱情、放弃了等待的幸福，感动于何慕天十八年痴痴的等待，为杨明远为了所爱之人做出的奉献欣慰，为王孝城大义、藏在同学情里的爱情温暖！我一次次欢喜，一次次感动得悄然落泪。

　　高一时，家境稍好了点儿，父亲、大哥每个月给我十元的零用钱，爱看书、受朋友们喜欢的我除去买必须的生活用品与邮费之外剩下的钱已经很少了，幸好，在家乡的新华书店我遇到了父亲的朋友，他见我爱书惜书又穷，便把我想看的书借我拿回家看，看完了再还给他。为了答谢他的知遇之恩，每次我归还的书还像新的一样。遇到自己特别喜欢的，再攒钱买下来。

　　高中时我喜欢上了徐志摩、戴望舒、席慕容、汪国真的诗，迷上了三毛、罗兰、尤今的散文，爱上了中国的戏剧古典小说，徐志摩的浪漫、席慕容的随遇而作、戴望舒的忧伤、汪国真的冷静、三毛的潇洒、罗兰的温暖、尤今对生活的了然让我流连在他们的文字里，让我常常忘了自己。告别学生时代时，我爱上了张爱玲的作品，她的小说对人情世故诠释得异常深刻，散文又让我随着她冷静的眼睛走过了不为我知晓的一个又一个陌生的世界，领略了不一样的风景。二十四岁那年，我因一场意外的车祸受了重伤住进了医院，在长达半年的住院生活里，二哥借了些武侠小说来给我解闷，在梦里，我不仅已经痊愈，还变成了身怀绝世武功的武林高手，穿着一袭飘飘洒洒的衣裙，一弹指间，树上的花、叶子便纷纷落地。为了生存，我做过餐饮服务员、营业员、保险营销员、促销员，结婚后，我和先生经营过小百货店、做过农产品销售、做包子卖、开过餐馆、经营着土特产……我们经历过合作伙伴的倒戈、债务的压力、灾难的考验、病痛的折磨、亲人的不解……因为爱看书、喜爱文学音乐写作，我们得到了政府的支持、朋友们的帮助、亲人的谅解，先生出了一部长篇小说，我出了一本散文集、一本诗集，圆了我们人生里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出书梦。

　　近几年来，我特別喜欢看曹雪芹的《红楼梦》，还有张爱玲的作品、纳兰性德的词、仓央嘉措与林徽因的诗。我为红楼命运感慨，欣赏黛玉、爱怜晴雯、喜欢凤姐探春的处事能力、厌恶宝钗的虚伪……我越来越喜欢张爱玲，特别是她离开大陆后的生活更让我敬佩，她在生活窘迫、为了住所四处奔忙、照顾重病的丈夫，还不落俗流、不计生计、眼底出血了还继续自己熟悉的生活创作，更让我感动！让我看到了我自己，让我坚定以后仍然要坚持纯净自然的写作风格，不管会不会走入文坛，也不管出不出名，也坚持这样。现在她的风格已成为我最喜欢的一种写作、生活方向指标，她将永远会是我的榜样，在我的生命里直到生命的消失。

　　今天是世界读书日。我没有读书，一个人静下心来写作，写写三年前就拟定了却因为时间、环境、心情没有写的《读书时节》。回首过去，我因为自己爱读书而欣慰，站在青春的记忆里，我有些感慨：我们的人生好似在熬稀饭，熬过了苦难、磨砺、陷害、背叛、倒戈、债务……方可有些许成就。特别是像我们这些喜欢看书、写作的人，必须熬过寂寞、不落入俗流、不走商业之路、经历经济的窘迫、病痛的折磨、灾难的来临……方可保持自己的那份纯净。虽然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作者，但是有些看到我的作品的朋友们都喜欢我的作品的清新、纯净，我很欢喜。我也许永远不会成名，但在我会尽全力保持心灵的纯净与自然，不管以后的日子怎样的艰辛，我都会为这份纯净而努力。不论在哪里，也不论以后的日子怎样地艰辛坎坷，我都要尽全力做灵魂有香气的爱读书的女子。我要让低层的日子诗意填满，我要把苦难活成滋味！“皮囊坏了思想填满，把伤疤活成勋章”，我相信每一位爱看书、喜欢写作的人生会是这样地孑傲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