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大约半个多月前,饶云华聊天时说起要办“荷花诗会”,让我多多少少感到意外。
一个写小说的文联主席,忽然心血来潮,先是写起诗歌来,然后说要举办首届“荷花诗会”,其规划的规模还不小,还是全省范围的,尤其还计划着请一些著名诗人。
这一举动,我当然觉得突兀,甚至不可理喻。
写小说的人不太愿意触及这个话题,有个别还在群里骂过,我相信有所指,对那些写烂诗的人,骂几句也对。但不包括真心爱诗、真心写诗的人,风格则另当别论。
二
办荷花诗会的是姚安,但我却表现的积极,就像办自己的事情。我是一个对诗歌痴迷的人,不是突然觉得这样一来有了些温暖,而是对我是极大鼓舞。楚雄诗歌创作这支队伍不容易,需要有个领军人物,需要有良好的氛围。我为这次诗会做足了宣传,在我的博客上,数次图文并茂地传达诗会信息,就想达到让更多人了解“荷花诗会”的目的。
三
邀请函是非正规的,就一条信息,别的人去不去我管不了,但我是铁了心的要去,为诗歌“站台”不仅是我的爱好,而且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四
诗会报到在姚安县城的梅葛客栈,原来是政协机关用房,后来拍卖给了个人。就接待酒店而言,梅葛客栈算是好的了。来的人颇为积极,雷平阳、雷杰龙、马旷源早就到了,还有怒江兰坪的和四水主席也到了。刚说要登记,李开义进来了,他说自己是坐班车来,精神可嘉。为了给组委会省点钱,我和驾驶员自己联系了住处。
五
我和著名诗人雷平阳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在一起吃饭。
除了诗歌,我最关注的是他喝酒。有多少人,包括王单单、胡正刚、刘年都和我聊起过雷平阳的酒德。雷平阳喝酒不装,豪爽,有一种“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英雄豪情。在文章里也能读到关于雷平阳喝酒的情形,酒品即人品,我信一半,喝酒耿直的人,大多是胸怀坦荡,但酒鬼除外。
我准备好了和雷平阳大干一场,但他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因为儿子在,用他的话说,不能在儿子面前醉。这个倒是,但没有想到雷平阳有如此坚定拒绝酒诱惑的能力。
雷杰龙也是第一次谋面,喝酒的能力不知道,但他不藏着掩着,有话直说。
和四水,怒江兰坪县文联主席,看得出对酒情有独钟。边疆少数民族,又在高海拔地区工作和生活的人,都有对酒的依赖,有人形象的比喻:“酒是男人的二老婆”,我不知道和四水是怎么想的。他的眼神,透出了他对酒的痴爱与赤胆忠诚。
六
荷花诗会和采风的仪式尤其简短,饶云华还刻意做了一块布标,布标一拉,以天当幕,荷田为背景,所谓的领导每个人自觉地长话短说,不到15分钟仪式就算结束了。
然后游荷田。
姚安叫荷城,此前是有些名不副实,只在荷花公园里有一小片。想必很早以前,或就在我到楚雄工作之前,在姚安坝子里可能种过不少莲藕,叫荷城也就不足为怪。
光禄的荷花是为打造光禄古镇旅游业发展起来的,尽管面积不是很大,既不像西湖的“接天莲叶无穷碧”,但也能现“映日荷花别样红”。
看荷花的地方可多了,杭州的西湖、湖北的洪湖、广州的南沙湿地公园、台湾的嘉义和北河镇等等,但每一次看荷都会看出不一样的结果,看荷须得先读一读《爱莲说》,以求涤净心境,然后看荷才会美。
光禄荷田的荷花开的不多,但在荷田里走走,或荷田边钓鱼、抑或河渠里荡舟,都有说不出的惬意。
七
午饭安排在荷田边的“二娘寨”农家乐。
院子门口立一块大石头,书有二娘寨三个大字,就二娘寨这个名字好生奇怪。问董家成,老董说,原来不叫这个名字,起初三个人合伙,现在两个人合伙,而且是两个“婆娘”,取简单干脆就叫二娘寨。
但有了联想就不简单了,《聊斋志异》·狐梦里有二娘,那可是个侠女。在沿着这条思路想下去,就更深远。二娘寨的饭菜都不错,尤其下饭的姚安套肠,可惜我晕酒,没有多少胃口。
八
龙华寺、光禄古镇我已经看了无数遍。
菩提女的传奇故事被楚雄作家写成了长篇小说,光禄古镇也变得“簇新”,用文化的眼光叫“修旧如旧”,其实不然,也不可能旧得起来。
军民总管府要50块一张的门票,似乎高了点,有“抢人”的嫌疑,本人斗胆建议,降一点,20块一张的门票,多赚几个人总比拒人于门外好多了。
九
第一次来马游,是我不该。
一个搞文化的人,不该现在才来。
但毕竟来了,而且以认真的态度。
我一眼就认出郭有珍和罗英。郭有珍老人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梅葛》的国家级传承人,罗英是哪一级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她是州民族艺术剧院独唱演员罗斌的姐姐,唱梅葛唱出了大名气。
梅葛是彝族长篇史诗。流传在云南省姚安﹑大姚等县。“梅葛”一词是彝语的音译。它本是一种曲调的名称﹐史诗用梅葛调演唱﹐因以得名。《梅葛》含创世﹐包括开天辟地和人类起源﹔造物﹐包括修建房屋﹑狩猎﹑畜牧﹑农事﹑造工具﹑生产盐和蚕丝﹔婚事和恋歌﹐包括相亲﹑说媒﹑请客﹑抢棚﹑撒种﹑芦笙﹑安家﹔丧葬﹐包括死亡﹑怀亲。史诗反映了彝族先民在不同时代的生产活动﹑生活方式和他们对周围世界的认识﹐以及恋爱﹑婚姻﹑丧事﹑怀亲等社会习俗。同时也反映了历史上彝族人民与其他兄弟民族﹐特别是与汉族人民在经济﹑文化上的亲密关系。
《梅葛》没有文字记载﹐千百年来﹐完全凭口耳相传。在漫长的流传岁月中﹐经过彝族人民不断加工﹑润色﹐使它在内容上和艺术上更加丰富完美。彝族人民把《梅葛》看成是彝家的“根谱”和古代社会生活的“百科全书”,逢年过节都要唱……
才在村委会会议室里歇下来,郭有珍老人就唱开了。
十
我们在村“博物馆”转了一圈,又号称红军过此地纪念馆。馆藏不多,但有尊重历史、保护历史的意识实在难能可贵。红军是来过马游,好像是肖克部队,当年从禄丰到牟定经前场进入姚安,然后再从大姚石羊进入大理境域。
马游现在有新老二村,不知道当地人是不是这样分我不得而知。所谓新村就是地震恢复重建项目,所以房子都是按“规制”建成的,“土掌房式的别墅”。
村前是梅葛广场,有很大一堵弧形的壁画墙,画是人物、花草,不用问就能猜到十有八九,画面上那些,都是梅葛所叙述的内容。
十一
本来在梅葛广场举办的篝火诗会,被一场雨撵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读诗,太过牵强了。
意外的是我的主持搭档叫曹丽云,我过去在报社时候的同事。那年我在当晚刊的主编,小曹学校毕业经人介绍来应聘记者。就那样我们成了同事。在我心目中,小曹是个乖巧女孩,做事也自觉认真。后来她考了姚安的事业单位,也就离开了晚刊。
这倒是成就了好多离开晚刊的人,在待下去的都成了晚刊的受害者。晚刊倒闭停刊,留到宣布停刊的都作“鸟兽散”,干了十多年的编辑,从记者一下子沦为了游民,收获的只是一肚子怨气。
曹丽云虽然在山区的文化站,但好歹有个饭碗。
诗会没有一个主持也不行,本想叫专业的播音员,那要字正腔圆,听起来悦耳、舒服。但那样的话就悖了诗人的率性、自由、无拘无束。
所以匆匆忙忙地写了个主持词,但临场基本就用不上。场上变数太多,因为是诗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有时候把主持人的话也当着耳边风。
其实除了马先生,不受“框套”外,像雷平阳这些,反而中规中矩。他两次上台,一是朗诵自己的诗歌,二是唱了一调,高亢激昂。
朗诵会拖到了10点多,马先生嚷麻麻的宣布了诗会结束。
诗人们绝对的意犹未尽,还有好多的人没有上台朗诵自己的作品。
但从我的内心来说,早点结束早点好,马游到县城还有一大段路程,主办方和我等和纯粹的参会者的心理是不一样的。
十二
才回到酒店,又被董家成拉去烧烤摊上喝酒。
多少年不去烧烤摊了,觉得不再适合这个年龄,碍于各处来的诗人,不去恐怕说不过去。
坐下来,吃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也填充不进去什么了,往往在这个时候,男人都会拿酒出气。又是三巡过后,有人要敬酒,说敬我这个“诗歌传销总头目”,呵呵,哪想出这样一个名称,“传销诗歌”我倒是乐意,真的乐意,于是和四水主席一合计就达成了下一次《37度诗刊》诗会择期在兰坪举办。
我还没有去过兰坪,那是李智红反复强调的一个地方,我相信兰坪诗会将是一次更美好的诗会。
十三
诗人们都是以诗歌的名义,只为热爱,只为简单的快乐,只望今后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不要再莫名其妙、不在是是非非。
允许个人有爱好,你可以不喜欢诗人,也可以不喜欢诗歌,但不要侮辱了诗人,不要亵渎了诗歌。一个纯粹的爱诗歌的人必然有他爱的纯粹,诗歌可以唤起很多,包括你的从头开始。
十四
最后,雷平阳提议,凡是来参加荷花诗会的诗人,以《在姚安》写一首同题诗。
姚安方准备出一期专号,再出一本书,来者想必都不会有人反对,即使你没有责任,你也要有良心。
十五
《37度诗刊》和诗会的不二结局,就是你的坚持。
我和李开义谈起楚雄的诗歌发展,如果没有这一两年,我和这些诗人们的坚持是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的。我在多个场合讲过,写作是很自我、很私人的事情,没有这些活动他也在写。但有了这些活动,他接触的诗人多了,思想碰撞多了,自然而然就提升了自己。我们六零后诗人相对成熟,作品颇丰,而且上大刊的势头不减,七零后是楚雄诗歌创作的中坚力量,精力旺盛、创作数量多,八零后诗歌创作人才呈现群集,人数较多,作品风格多元,质量受行内好评。九零后主要是学生群体中的写诗者,突出者也有四五人。
《37度诗刊》的未来是推动纸刊的出刊、继续举办诗会、设立37度诗歌奖。
信邪信鬼不如信自己,只要自己努力了就足够了。
待到金秋时,我你兰坪见。
这就是《37度诗刊》的气度,我在诗会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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