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明朝嘉靖年间,新城县。
官道上,两匹高头大马缓缓行来,白马上的高大男子看着路上推粮车赶路的行人,有点奇怪地對同伴道:“殷乐,你看这些农户,应该是去县衙交公粮的,不知为何都是眉头紧锁,咱们问问去。”
说罢跳下马来,走进路边的茶棚,跟几个歇脚的农人搭讪起来。那几个农人见这高大男子是外乡人,就不避忌,大吐苦水:新城县衙门收农粮的斛子一直有古怪,每次交粮,明明倒进斛里十斗粮食,但竟然不满斛,刻度那里显示才九斗,必须要再补交一斗,令他们损失惨重啊!
高大男子皱眉道:“那你们就这样忍气吞声?”
农人都摇摇头:“自从县令吴友仁上任以来,就弄出了这个‘九斗斛,他是本县最高长官,谁敢质疑反抗?”
高大男子对同伴道:“殷乐,咱们就去见识见识这个‘九斗斛!”
官仓外,不少农户在排队交粮,只见一个仓斗级正对着一斛大米抬起脚狠命一踢,斛子微微一晃,里面堆出尖头的米粒洒到地上一大片。
仓斗级的这一脚,有个名堂叫“淋尖踢斛”,是明朝官员名正言顺捞外快的一种潜规则:农户交粮时要把粮食倒进斛子,上面得堆出圆锥形的尖头,收粮官会猛踢一脚,洒出来的粮食算是运输和保管中的损耗。
一旁的殷乐笑道:“这一脚够厉害的,虽不见武功但也杀气凌厉!”
那仓斗级听见了这话,走过来朝二人瞪眼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高大男子仔细看了看对方:“你是乌硕?我是段三啊!”
仓斗级一愣:“小三子,真是你?十二年没见啦!”
殷乐道:“你们认识?”
段三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啊,没想到还没回到村里就见到了!
乌硕眉开眼笑,说你俩等会儿,我把剩下的几家粮食收完,就带你们回家。
夕阳西下,乌硕领着段三和殷乐回到了大槐树村家中。一进东院,乌硕就喊:“穗儿,你看看谁回来了?”
从屋子里出来个脸庞圆圆、温柔可亲的女子,看见院子里的段三,一下子愣住了,喃喃道:“三……哥?”
段三有点尴尬。乌硕说:“你走后过了三年,麦穗就嫁给我了。”段三的目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转瞬即逝,笑道:“那我应该叫嫂子了。”
麦穗让他们进屋休息,自己去做饭。待到乌硕的儿子小宝从学堂回来开饭,几个人边吃边聊,段三说这次是和师弟殷乐路过家乡,回来看看。
晚饭后,麦穗把西院的空屋子收拾出来,让段三和殷乐住下。乌硕说你们赶了一天路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望着乌硕和麦穗离开的背影,段三轻叹一声:“物是人非啊!”
殷乐道:“大人,您跟那个乌家娘子以前是不是……”看着段三冷峻的眼神,他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段三冷冷道:“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明天就开始办正事!”
第二日吃罢早饭,乌硕就领着段三、殷乐又回到了新城,他自己去官仓继续收粮,约好中午在县衙附近的一家馆子吃饭。
段三和殷乐在县里闲逛了半天,中午和乌硕在饭馆会合。三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殷乐忽然一皱眉:“哎呦,我肚子疼,得去趟茅厕。”
然而殷乐出了饭馆却直奔县衙门,他绕到后门一纵身越过高墙,寻摸到了书房,从窗缝望进去,里面只有一个身穿七品官服的人在扒拉算盘珠对账。
殷乐一推门走了进去:“你就是新城县令吴友仁吧?”
吴友仁大惊:“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县衙?”
殷乐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吴友仁念出上面的刻字:“锦衣卫北镇抚司……”
殷乐收起腰牌:“我是小旗,姓殷。”
吴友仁连忙满脸堆笑:“不知殷大人莅临,下官有失远迎……”
殷乐道:“实话说吧,我们到新城就是来查你的!”
吴友仁一愣:“不知殷大人要查下官什么?”
殷乐说:“最近你们邻县连发两次农人暴乱,虽然都被镇压了,但上面觉得蹊跷,把邻县县令抓进诏狱一审,这两次暴乱都是他贪污克扣农粮引起的。”
吴友仁有点纳闷:“这跟下官有什么关系?”
殷乐微微一笑:“因为这位邻县的县令在招供时‘顺便举报了你,所以上面派我们来查一查。”
吴友仁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蛋,他这是血口喷人!”
殷乐走到书桌前:“吴大人方才是在对账吧?”
吴友仁连忙合上账本,殷乐淡然道:“我这次是跟上司段总旗一起来的,不过我来找你他不知道,你明白了吧?”
吴友仁把对方说的话合在一起一琢磨,连忙打开墙角的铁柜,拿出两张银票双手奉上。
吴友仁又问二人下榻何处?殷乐说:“我们就住在仓斗级乌硕家中,段大人跟他是少时好友。”说完意味深长地一笑,转身走了。吴友仁喃喃自语:“乌一脚……”
2
天色已晚,麦穗做好了晚饭,却迟迟不见小宝回来,就找去学堂,回来时一脸的惊慌,说学堂早就放学了,小宝踪影全无。
乌硕急了,正嚷着要报官,殷乐皱着眉头从外面进来了,递给他一封信,说是刚才在门外捡来的,上面写着“乌硕亲启”。
乌硕连忙抽出信纸,上面只有两句话:若要孩子活命,备好白银三千!
麦穗哭道:“天啊,小宝被人绑架了!这贼人瞎了眼,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哪有三千两银子啊?”
乌硕又急又恼,把信纸往怀里一揣,急匆匆就出去了。段三想跟着,看见殷乐向他递了个眼色,就停下了。
乌硕赶到新城县衙,见了吴友仁,把信递上。吴友仁看了信,问他啥意思。
乌硕:“吴大人,小宝是我的命根子,求你借三千两银子给我,我要赎他回来。”
吴友仁一皱眉头:“乌硕,你以为我是开钱庄的还是开善堂的?”
乌硕:“大人,这银子不白借,我给利息。只要能赎回儿子,我以后一定更加为您出力卖命!”
吴友仁沉吟片刻:“乌硕,你家是不是来客人了?”
乌硕一愣,不明白吴友仁的话题咋一下子跳到这上面了。吴友仁道:“我听说你跟那个姓段的是好友,但为啥你儿子早不出事晚不出事,他一到你家孩子就被绑走了?”
乌硕摇摇头:“不会的,他不会害我的……”
吴友仁冷笑一声:“至少他已经骗了你。他和那个同伴殷乐不是路过家乡,而是特地来新城查我们的,他俩都是锦衣卫!”遂把殷乐到县衙敲诈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乌硕惊呆了,吴友仁低声道:“他俩知道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就设圈套逼你找我借钱,我若不借你就会跟我反目,若借钱你拿去赎孩子,咱们的家底就露了。别说你一个库吏,就是我这个正七品县令,十年的俸禄也没有三千两啊!”
乌硕气得脸色发白,马上要回去找段三和殷乐算账。吴友仁一把拉住他,说没有证据他们是不会承认的,撕破了脸孩子更有危险了。现在要对付他们的第一步,就是这样……
第二天清早,乌硕才失魂落魄地回了家,说他去求了吴县令借钱,可吴县令也没钱,回家把家底都掏空了才给他凑了一百两银子。
殷乐淡淡道:“这位吴县令可真是有情有义,为了你一个管粮库的仓斗级,竟然可以倾尽积蓄!”
乌硕强压怒火,扶着麦穗进了内室,段三也和殷乐回到了西院。进屋关上门,段三对殷乐厉声道:“小宝被绑架是不是你做的?”
殷乐点点头,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竟然和吴友仁推论的一样,想借此破案。
段三道:“如果乌硕真的协助吴友仁贪污盗卖公粮,那是罪无可恕,但何必牵连无辜的孩子?万一出啥意外……”
殷樂说小宝我藏在您以前说过的那个山洞里了,应该很安全。段三一皱眉头,说山上要是有狼出没就糟了!
他俩赶紧去了大槐树村西边的孤山,山洞中空空如也,小宝踪影全无。虽然外面阳光明媚,段三却觉得自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3
段三心情沉重地和殷乐回到乌家,看见麦穗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抹眼泪。段三望着麦穗红肿的眼睛,愧疚混合着怜惜,不由得伸手帮她擦了一下泪水。不想正好被从外面回来的乌硕看见了,再也忍不住怒火,一脚就踢了过来!
段三侧身闪过,刚要解释,旁边的殷乐已然出手,几下子就将乌硕打倒摁在地上:“就凭你,还敢跟我们大人动手?”
乌硕冷笑道:“哈哈,露相了吧!你们一直在骗我,绑架小宝就是你们设的圈套!”
麦穗大惊:“三哥……”
乌硕大声道:“他现在已经不是你三哥了,是锦衣卫的总旗段锋芒段大人,如果小宝出了事,他就是我们的杀子大仇人!”
段锋芒对麦穗说:“你放心,我拼尽全力也会把小宝找回来。”
说罢一挥手让殷乐放了乌硕:“殷乐,我们走,去县城!”
看着段锋芒和殷乐骑上马远去,乌硕擦了一下嘴角渗出的血迹,阴冷地笑了。
进了城门,段锋芒和殷乐牵着马慢悠悠地走着,段锋芒叹道:本来叫你去敲诈吴友仁是想挑拨他和乌硕,没想到你自作聪明去绑架小宝,这回事儿真麻烦了。
殷乐掏出从吴友仁处敲诈来的那两张银票递给段锋芒,段锋芒揣入怀中,说这是吴友仁那贪官的赃产,回头案子破了一并上交。
这时大街上好几个农人推着粮车从官仓方向过来,段锋芒拦住问道:“你们应该是去交粮的吧?咋又回来了?”
农人说官仓出了邪乎事儿,成百上千只大老鼠上蹿下跳,仓子里的粮食被那些老鼠糟践的惨不忍睹。县令大人亲自带着衙役和库子在灭鼠,让他们这些交粮的先回家。
段锋芒一皱眉头:“殷乐,这事儿蹊跷得很,咱们去官仓看看!”
两人来到官仓外,果然数不清的老鼠在粮库里肆虐横行,吴友仁“现场办公”,指挥着手下人逮老鼠,场面一片混乱。
段锋芒让殷乐继续盯着,自己回到了大槐树村乌家。他翻墙而入,确定乌硕不在家,就敲了敲内室的门。
麦穗开门一看是段锋芒,冷冷道:“段大人有何贵干?”
段锋芒有点尴尬:“穗儿,有些事以后我会给你个交代,不过我现在是来找你帮忙的。你爹驱鼠的绝技,是不是传给乌硕了?”
麦穗点点头:“乌硕是入赘我家的,我爹要靠他养老就传给他了。也是因为前年官仓闹鼠灾,乌硕帮忙驱除了老鼠,才当上仓斗级的。”
段锋芒脸色凝重:“可惜乌硕将此绝技用到了歪门邪道上,把全城的老鼠都引到了官仓。我这次回新城县就是来调查吴友仁这个贪官的,有人列举了很多证据举报他在收粮时动手脚克扣农户,还贪污倒卖农粮,但是现在官仓老鼠横行糟蹋了不少粮食,吴友仁对不上的账尽可以往那些‘鼠辈身上推!”
麦穗听了大惊:“乌硕竟会做出这种事,好糊涂啊!驱鼠之术我也略懂一二,我这就跟你去官仓消除鼠患。”
段锋芒说:“这样做会不会让你们夫妻失和?”
麦穗道:“吴友仁若是首恶,乌硕也难逃从犯罪名,我只求来日审案时能因此为乌硕赎罪减刑。”
4
麦穗随着段锋芒来到县城,官仓那里已然火光冲天,殷乐说吴友仁为了灭鼠,吩咐用火烧,结果火势失控,连带把大粮库都烧光了!
段锋芒望着堆积如山的鼠尸和被烧得一片狼藉的粮库,心说自己大意了,没想到一个小县城的县令会有这么深的心机:先闹鼠灾,再借着灭鼠烧光了粮库,就算查账也没用了,“死”无对证啊!
段锋芒正在懊恼,吴友仁走了过来:“下官灭鼠失当竟烧光了粮库,真是罪责难逃啊!”
说是“有罪”,但吴友仁满脸难掩得意之色。段锋芒起了疑心:虽然物证烧没了,但还有乌硕这个人证呢,虽然他们是一伙的,也总是个隐患,吴友仁咋这样轻松自如?难道……
段锋芒心中有了一个不祥的推测,他眉头一皱:“这里鼠尸堆积如山,如果再处理‘失当,恐会传播鼠疫。现在我宣布,暂时将粮库隔离封锁,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得进入火场!”
吴友仁一愣,就见殷乐掏出锦衣卫腰牌,向在场的衙役们喊道:“如今你们由锦衣卫差遣,一切行动都要听我们段大人指挥!”
衙役们望向吴友仁,吴友仁虽然搞不清段锋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锦衣卫。在他看来人证物证都已经灰飞烟灭了,段锋芒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扭转大局,就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权力的“移交”。
段锋芒推开被烧得焦黑残破的粮库大门,迈腿就往里走。吴友仁赶忙跟了上来,却被殷乐拦住了:“吴大人,您在外面等一会,进去万一被传染鼠疫就不好了。”
吴友仁说:“既然有这么大的危险,那段大人怎么……”
殷乐微微一笑:“我们锦衣卫不怕鼠疫!”
吴友仁见殷乐又祭出了“锦衣卫”这件法宝,虽然气愤但也无计可施,只得在门口等待。
不大工夫,段锋芒脸色凝重地走了出来,对麦穗说:“我在火场中看见了一具被烧死的尸体,像……乌硕!”
这一句话,仿似晴天霹雳,险些将麦穗击倒,她身子晃了几晃,段锋芒顾不得避男女之嫌伸手将她扶住。
麦穗泪如雨下,叫了声“三哥”就已经泣不成声,吴友仁见了,心想这段大人和乌硕老婆有一腿啊!乌硕,虽然是我亲手送你上了黄泉路,但是你被好兄弟给戴了绿帽子,就算活着也没啥意思了。
原来吴友仁心中早就想好了毁灭罪证、一火双烧的计策,他在点火前就将乌硕骗进了粮库,趁其不备将他打晕,然后出来吩咐手下火烧粮库,在灭鼠的同时也灭掉了所有的人证和物证!
段锋芒吩咐殷乐守在粮库门口,就扶着麦穗回家了,吴友仁放心了:这俩狗男女肯定继续苟且去了。
夜深人静,段锋芒和麦穗来到了小时候和乌硕一起玩耍的山洞。
段锋芒一手拿着火折子照路,一手拉着麦穗往山洞深处走。
麦穗道:“三哥,你确定乌硕没死?可他咋又会在这个山洞里?”
段锋芒说他白天推断吴友仁会借火烧粮库一箭双雕害死乌硕,果然当他假意说在火场里发现了一具疑似乌硕的焦尸时,吴友仁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但其实火场里根本没有人尸,都是老鼠的尸体。他经过一番勘察,发现放置九斗斛的地面之下有暗道,但被从里面锁上了。
麦穗喜道:“你是说乌硕从地道逃生了?”
段锋芒点点头:“他知道现在只要一露面就会被吴友仁追杀,肯定不敢留在县城也不敢回家,能暂时栖身的地方就只有这个山洞了。”
忽听一个声音低沉道:“三哥不愧身为锦衣卫,真是料事如神啊!”一个身着烧焦衣衫、头发蓬乱满脸炭色的人走了出来,正是乌硕!
5
三天后,新城最大的钱庄“宝昌号”里来了位客人,进门就要老板把县令吴友仁在此开设的所有账户底账拿出来。
老板刚要骂对方精神不正常,客人又拿出一块腰牌,老板看到上面“锦衣卫北镇抚司”几个字,不敢开口了。
这人正是段锋芒。当他和乌硕在山洞里会面后,冥思苦想了半天都没有好计策,若要从长计议,就得弄一些衣食才行。
段锋芒拿出殷乐从吴友仁那里“敲诈”来的银票,让麦穗别在本村露面,去邻村买一些吃食衣物。
麦穗看了看银票,说这“宝昌号”可是新城县第一大钱庄,乌硕你拿回家的银锭和铜钱,不也都是出自此钱庄吗?
乌硕点点头,说他开始只是帮吴友仁把用“九斗斛”克扣来的粮食和“淋尖踢斛”应得的耗米暗中拿去倒卖,谁想吴友仁越来越不知足,最后竟明目张胆地吩咐他盗卖粮库中的公粮,并伪造了账册。那些卖来的赃款,无论是银票还是现钱,都是“宝昌号”发出来的。
段锋芒听了此话,脑中灵光一闪,就想到了要从吴友仁私产入手。此时宝昌号老板表示很为难:泄露储户隐私是钱庄大忌,这事儿一传出去,以后还会有谁来他这钱庄存取汇兑?
段锋芒冷冷道:“我们锦衣卫这次来新城就是要办吴友仁的,你不配合我们顶多把他直接抓进诏狱严审,不过是行刑费点力气罢了!”
宝昌号老板当然不敢得罪锦衣卫,只得一咬牙,交出了吴友仁所有的账户和钱款往来的底账。
正当吴友仁以为高枕无忧了时,段锋芒带着从省城调借来的官军冲进县衙,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吴友仁连呼冤枉。段锋芒轻蔑地摇晃着手中的几本厚厚账册:“就让这些证据陪着你到诏狱喊冤吧!”
旁边的乌硕怒道:“吴友仁,你到底把我的小宝藏到哪里去了?”
吴友仁长叹一声:“想不到起火后你竟会苏醒过来,搬开斛子从偷运粮食的地道逃生,看来真是天要亡我啊!至于小宝,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
这时殷乐抱着小宝进来了:“找个孩子还不容易?你太小瞧我们锦衣卫了!”
原来当初吴友仁派手下捕头悄悄跟踪殷乐,从山洞中抱走了小宝,并以此威胁乌硕。乌硕半是被胁迫半是报复段锋芒,就帮着吴友仁招来鼠患、纵火烧仓,万没想到竟会引来杀身之祸!现在乌硕已经看透了吴友仁的真面目,又见儿子平安无恙,遂将吴友仁的罪行全都指证了出来。
有了账册和乌硕的证词,这件案子就铁证如山了。段锋芒和殷乐押着吴友仁回京了,临行前他给在监牢里服刑的乌硕留下一封信:世人爱金银,就像老鼠爱大米,本性使然无可厚非,只望尔爱财取之有道,勿做吞噬农粮的硕鼠!
乌硕将信看了又看,感慨良多……
(插圖/章柏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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