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革命,从抗日救国运动开始,穿越解放战争的烟火,又披起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战袍,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鸭绿江。在抗美援朝第二次战役一场决定性战斗——长津湖战斗中,他父亲特别提到了美国飞机的嚣张和疯狂,当我方的桥梁被美军飞机炸掉以后,为保证部队通行,志愿军战士不得不冒着美军飞机的狂轰滥炸奋力抢修,一批战士倒下,一批战士跟上,志愿军战士就是这样前仆后继,用鲜活的生命接力架起桥梁。打完长津湖战役以后,为了切断美军南逃的退路,志愿军战士也把他们必经的一座桥梁炸掉了,可是美国人不修,很快在日本的军事基地做了一座桥,用飞机空投下来,架在那儿。说到这,他父亲长叹一声后感慨:那是什么水平?差距啊!
他高中毕业本想报考外交专业,可父亲建议他报考航空专业。听了父亲关于长津湖战斗的沉重讲述后,他感到中国与世界先进国家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们这代人一定要为祖国的国防做一些事情,因此他填报了北京航空学院(今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然而却意外地被浙江大学无线电系录取了。他有些失落,更有些着急,这不是要与自己的航天梦擦肩而过吗?然而毕业的时候,峰回路转,他被分配到航天卫星部总装厂当技术员,他高兴极了:“缘分啊!”从此,他便与航天事业结缘。
在做技术员的过程中,他始终坚持学习以提高自己。由于工作突出,成绩优异,于20世纪80年代初被公派留学瑞士。在瑞士取得科学博士后,他偕同在瑞士留学的夫人回国。有人非常疑惑:你在瑞士留学,夫人也在瑞士,那边条件那么好,你们俩怎么回来了?因为他始终记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一定要回来建设自己的祖国。
在瑞士留学期间,有一次于日内瓦的世界知识产权总部参观,他看到一楼大厅各个国家展出自己的一样东西,其中美国人在一个橱柜里头展出的是一粒放大镜下才看得清的月壤,中國当时展出的是一个景泰蓝花瓶。虽然景泰蓝花瓶有着复杂的纯手工工艺和艺术,个头也比月壤大得多,但观看的场面远不及月壤热闹,很多人都赞叹美国厉害,因为美国的展品是展厅里唯一来自地球之外的宝贝。他当时还是个学生,还没有搞探月,也没当回事,只是觉得这中间有差距。若干年后,他也搞探月了,为此去瑞士开会,他又跑去世界知识产权总部,在一楼展厅,美国人还在那儿展出那一小块月壤,他就拍下照片带了回来,对自己团队的成员说,月壤能不能拿回来,是代表一个国家的科技水平和综合实力,从今天起,我们就要朝着这个方向前进,摘下一片月。而2020年12月17日这一天终于做到了,嫦娥五号取回1731克月壤,成了继美国与苏联之后,世界上第三个取回月壤的国家。
因为“差距”,他选择航天;因为“差距”,他果断回国;因为“差距”,他立志摘月。他就是嫦娥系列探测器总指挥并有着近四十年党龄的叶培建。他摘下一片月,他已然成了我心中的月亮。尽管他已75岁高龄,但他永远年轻,是我心中鲜活的偶像,也是我们这个时代所崇尚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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