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漫长的前半生,我从来没交过男朋友,但是有好多女性问我如何选个靠谱的男朋友。我想,她们觉得我本身是男的,应该知道一些内幕,我年纪够大,应该有一些智慧,我原来做过长期管理咨询,应该有不可遏制的解决任何问题的冲动以及结构化思维的训练。这些女性当中,有些是年轻漂亮的女生,我的基因编码告诉我,任何男生都是配不上她们的(当然包括我),我如何有动力认真思考让她们找到靠谱男朋友的议题?有些是风情万种的小姐姐,我的常识告诉我,她们早就有了诸多个人人生体验,在这个议题上试图给她们任何建设性的意见都是徒劳的,她们不找男朋友或者乱找男朋友,对于她们自身或者人类社会,很可能都是好事。
我只能假想我有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儿,一头雾水,全身青春诱惑,如果她问我如何找个靠谱的男朋友,我该如何作答?
第一个想到的标准是东周时期孔丘推崇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知道礼数和进退,能带得出去,不容易沦为纯傻子。会写诗和弹琴,无聊的时候可以自娱自乐,停电了也不怕。射得又准又远,估计体能不错,或许脱了上衣还能有六块腹肌。车开得好,不路怒,能带着女生到处玩耍。汉字写得好,审美不会太差。数算得清,懂CAPM模型,不会太缺钱。
如果一个男的这六个方面都做得不错,应该也算是君子了。但是这毕竟是东周时代衡量男性的标准,和现代生活距离有点远,会不会射箭和驾马车似乎不该占那么重的比重了。这六方面又有些过于强调平衡,六艺如果都做得很好,这货都可以做宰相了,当男朋友有些浪费或者无聊。
第二个想到的标准是唐朝甄选官员的四条标准:身、言、书、判。唐朝是个从容坦诚的朝代,好男儿都去当官,哪怕当官,第一标准还是长得帅和身材好,赏心悦目,老百姓喜闻乐见。第二个标准是口头表达好,会说话,嘴甜。第三个标准又是汉字写得好,看来书法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的确重要。第四个标准是公文判词,对世界有基本正确的判断,能想明白,能写清楚。
第三个想到的标准是明代《金瓶梅》里王婆提出:潘、驴、邓、小、闲。王婆说:“大官人,你听我说。但凡挨光的两个字‘最难。要五件事俱全,方才行得。第一件,潘安的貌。第二件,驴的大货。第三件,要似邓通有钱。第四件,小,就要绵里针忍耐。第五件,要闲工夫。此五件,唤作‘潘、驴、邓、小、闲。五件俱全,此事便获。”用现代汉语翻译,就是:貌似潘安,天赋驴禀,超级有钱,伏低做小,有闲陪你。
这个标准可能产生严重误导。即使在《金瓶梅》那个年代,这个标准也是指找情人的标准。
世界已經够无聊了,如果不想在找男朋友这件事儿上再用理性的标准,适度回归动物本性,那就还有两种方法。一种是Shoot&Aim;。先射击再瞄准,先相处一段,再做判断。另外一种是回归直觉。问自己几个特别简单的问题:他能不能让你笑、能不能让你爽、能不能让你爱不释手、能不能让你朝思暮想。如果是,如果他也喜欢你,泡之,急急如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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