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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桃花泪

时间:2023/11/9 作者: 意林 热度: 8827
江泽涵

  桃花,也会流泪吗?

  是的,而且泪期漫漫,从立秋起至霜降。但这泪并非落由花蕊,而是渗自枝干表皮,乃一树精华。它一众名号也各携意味,惯名有“桃浆”和“桃油”,因油中脂肪满满,也称“桃脂”,而油脂终将凝结呈胶状,故又有“桃凝”和“桃胶”的叫法。“桃花泪”算得上美称了,但可能有些不地道,应该是今人所造,由来生动:八月里,桃子被摘光了,桃树哭了。

  这原是一道生物题。桃树落子前后最容易被真菌感染,流油是自我疗愈之举。自然奇观一经科学解密,也就没什么神妙可言了。然而,生命总是多情的,生活本就该多些美的比拟。

  世人皆知桃树开花结子的辉煌,却总忽略桃落韶光。我的阿姨拥有大片桃林,我小时候也钻过,可从不挑这个时段,当然也完全没那个心眼。

  我第一次知道桃胶,是在多年前的晚夏。我在网上见着一道名叫“桃花冻”的甜品,起先以为是银耳粥。它的制法很简要,将桃胶泡洗后,置于清水中长炖即可。每每心有所念,就会馋痨,可一直被杂事牵绊,又不愿去扰阿姨,那日通微信,正巧说到这事。她说,她奶奶曾做过桃花冻,一两桃胶能化一大碗,加点糖,那味道能让人惊喜。

  阿姨给我快递了一斤鲜桃胶,淡棕色的泪珠丸柔软而不失弹性,散发着一股淡薄的树浆味,听说这是桃树根断时所进发的气味。我洗尽杂质,在电饭煲中滚开,保温一夜。翌晨,我也未闻见什么飘香,舀一碗来尝,味道类同银耳,却另有一番清润生津。

  时近寒露,我终于忍不住走了一趟乡下。青山碧田赏心悦目,这里的风没有尾气染指,多了些本源的芬芳;这里的风没有高楼的阻碍,流动感也明显强多了。桃叶尚未规模化地飘零,干枝上都附着一颗颗硕大的泪疙瘩,许是天冷之故,质地已硬化,浅黄也进为暗棕,品相实不敢恭维,却货真价实。

  桃树因材质脆弱,容易被风侵袭,天生低矮,在百树中怕是难有出其右的,有些连树干也没有,就似平地开了权,甚至要特地在长势霸道的枝杈旁打个桩子一同缚住稳固。包桃子和摘桃子基本是农妇半蹲半跪着完成的。每年,我都会收到阿姨捎来的鲜桃,却从未意识到她要这般辛苦。

  临近一株桃树,晶莹的泪一滴一滴流,仿佛在诉说着满腹的心事,树与树之间结了几条丝线,我不愿绕回头路,一剪刀断了。一回身,又见一只集白青、乳黄和淡橙于一体的彩虫,正扭动着软绵的身子。“当心!这东西叫‘青辣,被它背上的刺扎了,就有的苦头吃了。”阿姨提醒我。如此鲜艳的虫子,居然这般毒辣。可我没有生出一丝的惊悚或厌恶,反而有着无比的庆幸和轻愉。

  天边不远,没什么斜阳,风中也有些寒凉。我直了直腰,静静凝视着掌中的这把桃花泪。它多年的失落,不敢说什么乡村文化陨落的冠冕之语,但我辈奔走于都市,屡屡与自然文化失之交臂,的确错过了很多美好的东西。

  (张晓玛摘自《知识窗》

  20]8年第2期 圖/蝈菓猫)

诗剧



  我从你身体的金色草地上蹒珊而过,

  在爱情的小径上金刚钻碎石闪闪发亮

  五颜六色的铱松石

  同样通向我的怀抱。

  我曾不断地把你寻找——我的双脚在流血——

  我曾用你微笑的甜蜜消徐我的干渴。

  然而我害怕,梦的大门

  将会关闭。

  在享受一滴晨光之前,我寄给你。

  裹在蓝色云朵里的问候

  以友从嘴唇上摘下的刚刚绽放的吻。

  在我如痴如醉地汇入清晨之前。

  ——[德]拉斯克·许勒

  《献给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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