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 敏
城市的工地上,男人吃力地抬起一捆钢筋,汗涔涔地落下,第38捆了,男人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尽管肩膀磨破了皮,衬衫上已渗出殷红的血渍,想着女人的病,男人还是快速地移动着步子,要知道每多搬一捆,离女人治病的钱就近一点。
另一座城市的屋子里,一个病恹恹的女人,正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够不远处的电话,一不小心,就一骨碌滚下了床。这下,女人一抬手便拿到了电话。
约定的夜晚,电话疯了似的响了起来,男人打开手机,大声地说道:“兰吗,我二宝!”
电话另一端,女人动了动摔得生疼的身子,苍白的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想你……过得好不好?”
“好着哩,活挺轻松的,就是帮人搬搬货,还是你,要注意身体!”
“我啊,好多了,还常去邻居家串门,倒是记挂着你!”
男人将电话装进兜里,又急急奔向下一个打工的地点。给女人送饭来的母亲,嗔怪着将女人扶上床。平静的夜里偶尔传来女人一两声咳嗽,安静得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只是那用爱编织的谎言,温暖着不同城市的两个人。
母亲的城
●月清秋
“我在你们这儿住着,虽说吃穿好些,可总觉得像是进了监狱。”母亲总这样说,她笑着,有些苍凉。
我理解母亲,却不能放她回老家。那座城市离我太远,我怕……
以前,父母都住在老家的城里,常常叮嘱我说:要好好上班,不要挂念家里。
直到去年那个刻骨铭心的日子,母亲突然来电话,惊惶地告诉我,父亲快不行了。我将车速开至极限,两个小时后,到家了。
母亲说,父亲知道我最爱吃柿子,想爬上自家的柿子树摘一些鲜柿子给我送去,谁知,竟失足掉下来了。我没有听到父亲最后一句话,只能抱着他冰凉的身体号啕不已。
从此,我发誓再也不要母亲独居在老城。
我给母亲买了一副麻将,说,妈,我把你的城搬过来了。
母亲笑了:要是你父亲在,他最喜欢摆弄砖头了。
我的眼角蓄满了泪。
装着彼岸的心不会迷路
●李丹崖
他与她是被毕业的枪声分散的两只雁。
他在U城的一个国有企业做会计,她在B城的一所中学教书。U城和B城相距200公里,他们约定每周见一次。
一次,她去U城找他的路上,与一个叫枫的男人相遇,两人谈得很投机。一路上,枫把她逗得前仰后合,枫和她同在B城上班,一来二去,她与枫便熟了。
她终于决定放弃他,和枫在一起。于是,她决定和他谈一次。在B城的一家火锅店,由于怕他纠缠,她故意安排枫在另一张靠窗的桌子上。
坐定之后,她刚欲发话,只听见“咣”的一声巨响,墙角的一只煤气罐爆炸了。
火瞬间蔓延了整个大厅,呛人的浓烟让人睁不开眼,他一把抱住了她往外逃,哪知道她的腿却被桌子卡住了,她拼命地喊着让他赶紧跑,他说什么也不肯。
爆炸随时都可能继续,他们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咬着牙搬动了卡住她腿的最后一张桌子,他搀扶着她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咣———”又一声巨响,整个楼侧的房顶被掀翻了……
她在病床上躺了近一个月,他一直守护在她身边。枫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她仍像往常一样隔三差五地赶往U城去看他。但是,赶往U城的过程中,沿途的风景再也打扰不了她,她说,装着彼岸的心才不会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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