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我最深刻的好朋友珍古德博士(JaneGoodall),告诉过我在她的坦桑尼亚冈贝黑猩猩保护区发生的触目惊心事件。有一次有游客进入冈贝保护区,不幸的是有人带进了小儿麻痹的病毒。
这下黑猩猩死了不少,其中有只黑猩猩的抵抗力较强,病了几天。居然复原。当它再出现在黑猩猩群的面前,它的同伴有没有像平常一样拥抱它?没有,因为它虽从小儿麻痹病毒中逃过来,但有后遗症,它后肢瘫痪,行动时用前面两只脚使力,拖着后面两只瘫痪无力的脚。其他的黑猩猩先是疑惧的躲开,然后有一只黑猩猩率先动手,上去打它。接着所有黑猩猩一拥而上,围殴它,看来要把它活活打死。
珍古德是个观察者,不应该插手干预黑猩猩的行为。但她实在于心不忍,看不下去,便出来赶走黑猩猩们,救下那只满身是伤的“它”。但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它”隔天还是被黑猩猩打死了。
珍古德告诉我,黑猩猩一向以领袖马首是瞻,但那天最先动手的黑猩猩并不是领袖,层级也不高,但当大家蜂拥而上,领袖也只有跟上去。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团体里面,喊打喊杀的笨蛋常常变成左右大局的要角了吧!
这种集体的偏见,阻碍个人的创意事小,世界不差多一个笨蛋。最恐怖的是他会残害消灭别人的创意。所谓不能容忍异己,标新立异,非我族类都要赶尽杀绝。
中世纪在欧洲如被人指控是女巫,就非烧死在柱子上不可,连圣女贞德也逃不过。在美国麦卡锡主义压制时,有“左倾”思想的好莱坞编剧、导演、演员都不能生存。
集体的偏见可怕就在中间就算有人有疑问,但在集体的压力下,也不敢说,也不敢想。而且集体偏见的形成,常常没什么道理,跟他们要反对的,还有和被害者也没什么关联。
偏见会让人盲目,盲目当然是创意的天敌。问题是很多偏见未必来自个人的喜好或恐惧,而是来自集体的记忆或想像。
(姜会仁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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