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街
人群散去。谁在历史深处流连京果街,早已喂饱镬耳高墙的岭南
一些传说,矮矮地装入塔坡古庙
巷陌里。古典长衫
在老井上打捞记忆
仿佛三尊行走在人间的佛像
远处,传来铁线行的敲打声
一炉熟铁,映红半条老街
教堂的十字架,站着几只倦鸟
我不知道,它们是否在等待福音
陈年的风,轻轻吹拂
日子,已经锈迹斑驳
那些裂隙,填满琐碎和悲欢
老街累了,就在普君墟躺会儿
这时候,月亮爬上医院的楼顶
迟迟未有走开。这荒凉的尘世啊
我一直爱着,却从来没有说出口
金沙滩
江水停歇。我可以潜伏得比波澜更低一截传说,从上游流浪
直至来到北江的臂弯,生根发芽
当然,一群沙子的村庄还可以让水平面
覆盖,冲积史和故乡的双膝
此时整条北江都是我曲张的静脉
石矿回来的老人
拖着沉重回来,生活把他佝偻成一个问号
在黄昏散步,对着落日咳嗽
他想把身体里的暗,咳出来
金边鳎沙鱼
一条鱼,在北江埋下伏笔从吕洞宾的传说
繁殖成土特产,舌尖上的鲜美
身份不明的水路过狮山窦
被乌篷船上的蓑衣策反
直到网住潜伏石隙的冰凉和挣扎
一条镶金边的鳎沙鱼
游进金沙滩的胃
像古镇穿旧了的草鞋
透明的时间
脱下伪装,天边的鱼眼
浓缩在黄昏的餐桌上
这时候,江水
把金沙岛的落日洗了又洗
海琴湾之夜
渔火摇曳。明月在酒杯里圆过在徐志摩的翡冷翠里圆过
在卞之琳的窗子里圆过……
此刻,海琴湾和我
都在聆听一曲咸淡水腌制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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