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萝的海被全球旅游指南天书《孤独星球》推荐为广东十五个顶级旅游体验地之一。从我家驱车一小时,即可到达菠萝的海。菠萝的海是由一组遍种菠萝的缓坡连绵而成。鸟瞰菠萝的海,跌宕而起的地平线如同大海中腾起的波浪一样,一浪接一浪。远看菠萝的海,重重缓坡折叠在一张背景墙上,菠萝的海如同一群飞翔的蓝鸟群。夜幕降临,从海面升起的雾气环绕着菠萝的海,凝结成菠萝叶上的一滴滴露珠。星光从露珠中折射而出,照耀在银色的蛛网上,为每一个不起眼的小昆虫搭建起璀璨的舞台。菠萝的海是梦想升起的地方,是每一个疲倦的旅人可以沉入其中的梦幻之地。
菠萝的海的是孩童可以建造自我王国的地方。我曾经以菠萝的海为题,让孩子们写一篇风景作文,孩子们却给了我一座天空秘密花园。菠萝是坐在宝座上的国王,头戴王冠,手持利剑,指挥千军万马,把菠萝的海保护成一座密不透风的安全之城。彩虹慵懒地横卧于此,调皮的星星翻滚在菠萝叶上,白云在菠萝的海的心上——玛珥湖上小憩着,而狡黠的湖水派遣金色的小鲤鱼侵入白云的梦境中,以骗取白云飞翔的结印手势,期待有一天能到九重天上去游玩一翻。菠萝的海,这片原生态的田园给孩童的想象提供了驰骋之地,我也庆幸能在菠萝的海寂寂无闻之时遇到她。在形容她的词未被填满时,自由的诗意可以流淌在菠萝的海的每一寸土地上。
菠萝的海因多变的色彩而迷人。刚刚长出的菠萝芽是灰绿的——嫩绿之上覆盖一层透明的白色的腻子粉,这不饱和的绿色,总能让我想起徐闻人的冲淡与平和。我曾见过村子里的老人,年近百岁,在空空的宅院里,不紧不慢剁着青菜,或者仔细的去刮一条小鱼的鳞片,然后放在土钵中,接满清水,置于铁架上,在升腾的火焰前,静静等待一锅食物的成熟。老人的神态安宁得就像腻子粉下平滑的绿,富贵贫穷、祸兮福兮、生与死都交与四季的轮回,独享受于一锅食物的鲜与甜。冬季,气温稍冷的时候,菠萝剑形的叶子会披上一层淡淡的紫色,似东方若有若无的霞光飘散在大地表面,低下身子去看会见到云气蒸腾,万千利剑破云而出的壮美景象。徐闻红土地特产——礼孩曾经在《迷失在菠萝的海》里写道:“水草之低与风车之高,它们相映成趣,但我更喜欢低处的事物,听着云朵落在一湖蓝水上的絮语,看微微颤动的竹叶朝向天空。”伏低不单单只是一种姿态或者视角,更是自我修行的深度。伏低后仰望苍穹才能有机会一参星空的奥妙,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长远的视野捕获整个星空;伏低后平视大地,星星点点的野花会变成一片狂野的花海,一片不起眼的碎石也会拥有壁立千仞的英姿。伏低能展现每一种事物——有生命的或者无生命——他们的风范与使命,而这是包容、理解与尊重的基础。
清明前后,正是菠萝“逢春”之时,翠绿泛蓝的菠萝的海上闪烁着滴滴金光。身披玄金铠甲的菠萝经过一年半的养精蓄锐,精神饱满,准备开始闯荡世界。菠萝的光,来自遥远的1926年。当年漂洋过海的倪国良几经磨难,怀揣200多棵菠萝苗从南洋回到故乡。凭着多年积累的种植经验,倪国良选中愚公楼移种菠萝。徐闻地形以火山熔岩台地及火山丘陵为主,地面缓慢爬升到愚公楼在这里开始徐徐降下,从海面飘来的雾气萦绕于此地,加上火山岩风化而成的酸性砖红土壤富疏松、排水性好、富含有机质,是天然的菠萝养殖地。倪国良菠萝移种的成功,让徐闻有了自己的贵族水果。新中国成立后,作为少有的热带水果,徐闻的菠萝频频出现在国宴上;改革开放后,徐闻人靠着菠萝成功完成上楼的跨越——当地人把这些小洋楼称为菠萝楼;最近,菠萝搭乘高铁专列,以兰州、北京、上海、武汉等城市为节点,给超过十四个省份送去了菠萝的甜香。菠萝并不满足于国内的舞台,一场“喊全球,吃全球菠萝”活动,让菠萝成功展露于世界的舞台上。如今的菠萝集简朴的乡村美丽与酷炫的数字信息技术于一体,已经成为徐闻联通世界的桥梁。在徐闻,菠萝不仅仅是商品,她已成为徐闻人敢闯、敢拼,于逆境之中奋起直追的精神符号,她的光芒照耀着徐闻人乡村振兴的前进之路,而菠萝的海也就被一些诗人称之为为苍穹之光所眷顾的地方。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