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的我开着银色的面包车,副驾座上坐着从火车站接回来的女朋友宁远。
当旅途离开这个小城后,九月份温柔的阳光透过玻璃,像一枚枚银针刺在我们身上。这时,神七既将问天,这一切与神话有着分不清的联系和想像;它能否见到牛郎和织女,和三位英雄般出舱的宇航员深谈。然而,在心灵的天空和这个由众多角色和众多问题组成的世界上,愿读过这个故事的你不怎么失望。
宁远右手抓着斜扛在我肩上的安全带,身体靠在我的座位上,随着车身的颠簸,她的脑袋时不时地碰在我的肩上。
哭泣声传入我的脑海,我侧头看着她高挑的身躯微微颤抖,她用纸巾抹着眼泪。
我把长方形后视镜对准她,看着陷入悲痛中她的模样,突然感到一种无法预见的壮丽。
待到她恢复点平静,我看着她眼睛上的泪痕,问道:“伤心什么呀!我没惹你不高兴吗?你怎会流出莫名的眼泪。”
她伸手打转我对准她的反光镜,脸上隐忍着怨气,使我萌生停车想搂住她肩膀安慰她的念头消失了。
“你目光短浅,这么短的距离,我坐在你身边,你从后视镜里想看到些什么?”
我说:“我们现在单纯地回家在正确的道路上(108国道向北的方向),即使08年经历过冻雨,年过得沉重;汶川地震压得人心痛;我们给自己下三聚氰胺的毒。但我们还是完满地举办了世界上最好的一次奥运会,神七将顺利升空,我们的意志和力量无可阻挡。”
宁远坐直她苗条的身材,我将右手压在她白皙的放在大腿线衣的左手上,感觉她心里和我同样的心情。
“我这次回老家,见到了我所有的亲人,相约了我爱恋十一年的人”。她说:“我感觉到我们的亲情感情没有恰当的着落点。我心灵像雷曼兄弟的崩盘一样,不由自主地想哭,我总是稚嫩、单薄、年轻、长大不了。”
二
一个多小时前,却是我今生迥然不同的瞬间,宣告了我自身某些结束和某种开始。
温暖廉明的阳光照耀在火车站广场。我把车停在车位上,上下车的旅客熙熙攘攘进站出站,急匆匆的人们风尘仆仆中心灵怎能安静下来。我走到广场中宁远的身旁,阳光穿过她的头发和皮肤,我好象置身于一种刺眼的光彩中。
她看到我嫣然一笑,眨眼间的阳光砸在我的身上,她礼节性的给我伸出右手,好像指挥着意识里一直置着的帷幕,犹如一出戏或一部小说作品正在展开:地点——我们这个星球上;原由——惊心动魄的厌倦;本质——内心要求唤醒的剧情。
我伸出双臂拥抱她,弄不清我的右边脸颊挨着了她的左边脸蛋,还是左边脸蛋挨着了她的右边脸颊,我们没有脸对脸亲吻过,这点我特别清楚。
宁远所见的恋人是她十六岁那年在河南老家上学的一个初中同学志毅。那时改革开放开始,志毅提着双卡收录机的重金属音乐翩翩起舞,年轻潇洒风流倜傥占据了她的少女心房。他父亲是某所所长,生活条件占尽了优越。
“我这次回家主要是看我母亲,母亲这么多年全身痛疼,关节更疼,弄不清病因。唯一的舅舅是郑洲医院的老中医,这次也见到了舅舅,母亲和她去医院做全面检查治疗。”
她平淡地象是讲着别人的故事,一如继往在我心里高雅、谦逊的形象。
“母亲是教堂里的执事,及尽职责。上帝与爱支撑着她的生命,减轻着她的痛苦,我就在他们去郑洲的当天下午在村口见到了志毅”。
那天,她在她们走后,心里平静下来,他独自一人在田野里呼吸新鲜空气。她在十字路口碰到了他。她们相互问候,回忆学生时代快乐的生活、趣事,男子汉某些象征方面的魅力使她心里怦然一动。
在与她的交谈中,她讲了暗恋他的十一年的感情,他在种异样清晰的感觉当中,明白了一种单纯舒心,令人愉悦的东西。
她俩一起去茶馆喝茶,在喝过三杯茶的时候,志毅明白确定爱上了她,她是她爱的对象。
从茶馆出来,他牵着她的手,穿越过了街道。
三
我突然明白了她哭的原因,是她俩温馨的谈话之后,志毅牵着他的手走过街道,保护爱护了她,叩醒了她心中乡土情结和她对他十一年的恋情,与我在火车站对他的拥抱,两种情感在她心里剧烈地碰撞,她身不由已的哭泣。
那拥抱过后,我想她是我的恋人,我要她是我的情人。我思索着我能给他些什么礼物,以确定我恋的人的爱慕之情。
而现在,在我和她保持一年多的朋友关系——亲密的朋友关系,我像麦凯恩先生美国大选失败一样:“我像婴儿一样睡觉,睡两个小时,醒过来哭,然后再睡两个小时”。
志毅现在在买牛肉,他妻子的父亲是回民,她们要生一个小宝宝了。
我记起宁远赶潮流的短腰裤,我凝视着肚脐的深遂,想像着连接生命的神奇。
“当短腰裤露出现代青年的肚脐和屁股沟,我们才真正发现了‘新一代青年’和这个时代。”我有些感慨地说:“像文艺复兴时期蒙娜莉莎嘴角微笑一样,她眼睛里满是笑意。在这个世纪的“门槛”上,如果使蒙娜莉莎露出她的双乳肚脐及屁股沟,微笑显得就不重要了”。
宁远哈哈大笑,前仰得差点头碰在车前面的出风口上。这次她笑得差点流出眼泪。
“人类在各个方面的发展是需要维持某种平衡的。在包装盛行的时代,露脐露乳露股替自己找到了出口。好似金融风暴在特述的历史关系中,有些事情可以标志出转折点或一个不同的阶段。
四
我打开车上的音响,时速在四十至五十码当中。听着《冰河时代》天籁般的音乐,脑神经区域随节奏的跳动和着心瘫痪的酸楚,细胞的波动在我的意识当中还是组成了我恋人美妙的形体。我的心颤微微的,恋人让我幸福所感到的东西在心上停留着,这样的感觉一刻也消失不掉。音乐终会停止,我的思考不会停行。
恋人杨恿八0年在我们高中毕业后,我俩确定了恋爱关系,我们相互亲吻,拥抱直至做爱。
到现在,我不知道是否亲吻到她白骨一样的牙齿,我们的舌尖在口中相互纠缠过。我回忆着美妙的情节怎么也感受不清楚,好似辩认不出这个时代的重要东西是什么,它特别的图案。
我打开窗玻璃,一股持续的清风,从东方太阳的地方吹过来。看着陷在沉思陶醉中的宁远,我内心充满追逐灵魂本性的渴求。
那是夏天燥燃的天气当中,我们的床象医院一样干净。我和杨恿躺在床上,盖着雪白的被单,我俩相互抱紧着对方妙美的形体,我五赃翻滚,浑身颤抖着被毁坏似的。我爬在她雪白柔嫩的肌肤上,无法控制我野兽性欲的冲动。“我没有安全措施,怕弄疼了你”。
她双臂搂紧我,温柔地醉闭双眼:“我要你的吞噬,我等不及了。”我像被鳄鱼致命的一吻,体验所有这一切我不能表达或表述不清楚的东西。
汹涌烧灼的爱液随剧烈的运动顺着我和她的阴部流了下去,在纯净的床单上渗湿了一大片,那油腻湿润的体液象是石油的痕迹。
杨恿梦呓一般:“我太多的感受当中,没有惊悚,没有退潮的结束,破碎的影子脱离了我的身体,火中净化着我的灵魂,我永远要你。”
有许多印象、感觉感受,在人一切的本性中,欲望并没有损坏我们中间的任何东西。我们已生活在二零零八年,21世纪的曙光照耀着地球,帘幕拉得沉重,也不光彩。
五
从此,我在丧失信心的当中,再没有坚硬过,即使再大的冲动,也有东西消蚀着坚硬的程度。我混沌无趣,不怎么明郎,想从内心的黑暗中把自己解放出来,渴望身体的某些部分清醒过来,能有些警醒。我像在睡梦中一往下沉,怎么也爬不起来。
我的恋人杨恿去了资本主义的欧洲上大学。她工作的父母反对她们的公主和我的恋情。通过关系把她送到了资本主义国度。微妙的方式及行动掩盖不了地位意识之间的分岐,我带着等待在期待着她的归来。
就这样从东方到西方,天各一方,延续着相同的生活和开始了不同的生活。我心里象国画般的花园,绿树成荫,廊长曲折,花朵盛开,水碧池清,美丽得令人目不暇接,可花园里空无一人。
杨恿在我心里的花园走来走去,她辩认出自己的形象,如同她说:“我是一面镜子照进留住了你这座花园,你的任何思维与走动在那座花园中,所有的影像不局限于镜子的本身,而是保持着某些必然的联系和某种对称。”
宁远坐直她的身体,将左臂膀搭在我的后腰。阳光被路边的树木干扰得眨眼,好像在提示它是非常重要的。
“明,想不到在火车站广场你能拥抱我,相识一年来,我知道你爱的是杨恿,她的美丽、智慧及理性充满你的心房,我被你流放在你心的外面。”
“你不能用廉价的自由主义激情曲解我。”我心不由己地说,“刚才拥抱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我是怀着爱慕的高尚情操那些目的决定的。”
“你是对模糊或被疏乎的东西解释,你增添这些新的结果是自然的,甚至违背着心里的自然,因此,也自然地没有目的,自然地达不到。在还没有新的镜子反映出来的时刻,很难有新表现出来的形式。”
六
我记得杨恿和我网络间的谈话,我们穿梭于现实和人工合成的世界之间。那是一片朦胧隐隐约约浮现着无数面孔,其中没有一个我能认识清楚的。我自我感觉有些反常,一切变得跟昨天完全不同。
“0八年,有一种新型神秘的材料,以铁合物为基础在高温超导体的电阻为零,它将开始科技新的局面。有意思的是,生物化学家能观察到蛋白质与目标结合及对细胞状态的改变及它在组织中发挥的作用。科学家们拍摄了胚胎大约1。6万细胞在胚胎发育首日的活动情况。”
“这些是0八年取得的科学成就,令人高兴。”我不为感慨地说:“对于0八年来说,也有“掷鞋”的复杂因素和对世界的影响。世界并没有从“自身的泥潭”中获得足够的教训,从这个景况中解脱出来的过程还没有开始。”
“爱迪生发明电灯之前,世界大部分笼罩在不折不扣的漆黑中,外部的自然黑暗和内部灵魂的黑暗融为一体。进入二十一世纪,外部灯光辉煌,漆黑基本消失,而内部灵魂的黑暗没有多少改变,这毕竟出现了先前没有的东西。”
“我们不仅需要的是金融救援,让正常的经济生活持续下去。我们更需要的是道德救援,需要重新建立市场、道德与管理间的核心平衡。推动资本主义发展必不可少的动物精神,它也吞噬了太多的东西。世界失去了获得精确心灵的图数”。
七
进入澄城县家乡的三叉路口,西边是工业园区,向东是宁远的家门。我下车拉开车门,宁远的脸上显现出羞涩的粉红,她眨眼间的目光将我消化了。这里要横穿街道,我心里积蓄着许多复杂特别的感受,我是否该牵着她的手走过这车流川息的街道,在这里再次拥抱着她。
母亲习惯性的痛疼在中西药物治疗下轻松了许多,疼痛不会消失,她还在认真干着她的执事。
志毅在她的面前,在电话里因为太爱她给她哭过两次,她俩在一种幸福的期望中,那和灵魂相仿的东西一起经受着爱火的烤验。
宁远给我招了招手,我目送着她走过街道,苗条的身体融入这熙攘的人车流中,噪音淹没了一切。我心中为她有一片纯真圣洁的天地。她给我的抚慰——诚挚美丽生命力的东西,滋润着我生命的某些角落。如同刘欢和莎拉。布莱蔓高歌《我和你》,充满真挚、宁静与自信。
我在失去着什么,我后悔刚才没有拥抱她,没有牵住她的手回到家中。
我回身座到车中,打开手提电脑,杨恿在邮箱里发来一封信,她已在西方大学一年多的时间,我心中虚构着异国它乡她的生活,虚构扩充着我心灵天空的荒芜。
“明,在我离开我们那个“红色美味的”小城之后,过去的一年多中,我给慈善机构捐献了我从家乡所有的衣服,连同走路的鞋袜。我在购物中心购回合我尺寸的胸罩、内裤、紧身内衣和外衣。这些高贵的衣服裹着我身体的时候,我慢慢地感到它裹成了一幅铁石心肠。
我曾为我们温馨的情感信守心中神圣的纯洁,随着环境的改变,一种不同于生活为其确定的改变,难以营造真正的生活。我们天真地要世界适合于我们的爱,似乎碰撞到新时代的墙壁上。
随之,我的心在变硬,我也说不出什么原由,是那一部分变硬。而现在,我在明白了一点东西,就这点我不知道怎样能向你讲明白,你其实清晰地比我还明白,改变真正开始,我的爱和我们的爱要服从世界。
你一直呆在心中柔和的那片天地,彼此相知所获得幸福的真理从情操领域停留在理性领域,以至简单质朴地成为一种过错。到头来,本质那么孤独,心灵寂寞焦虑得找不到出路。
在这里,时间和地点都已变换。我遇不到象你那样能让我身心投入的朋友。我心中变硬的东西改变着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改变了我许多的看法。我已感觉到改变真正重要的内容留下的那片空白,但它符合这个时代一种紧张的人类相互关系的实质。”
八
我在迷茫中,又陷在生命的困惑当中,恍惚一夜间渡过了三十年的时光。我在刻骨铭心当中,经历的惊心动魄,在混沌中我必须学会苏醒,须保持清醒不再昏睡,以适应时代迎面而来的生活,能有一个根本新的开始。
不知道怎样的热情在蒙娜莉莎心里燃烧着,什么东西触摸着他心中珍贵的角落,使她发着神秘甜美的微笑。
自由女神渡尽着年华,在她眼睛里,看到无奈的历史性疲倦。时代的污染使她纯洁的脸上失去着光泽,现出了象征性的雀斑和皱纹。她是否一直在发冷颤抖,渴望敞开自己的心灵,有自己微弱而确定的光源。在她眼睛里,已经能看到警觉的神色,对于世纪的惊恐。
杨恿座的飞机明天早上八点到咸阳国际机场,她回家乡过09年的春节。
我座到驾驶室,将车发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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