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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古阁轶事

时间:2009/1/14 作者: 沐矶 热度: 90080
  慈禧的尿壶与福娃(老件与新瓷)
  
  几年不见,听说跃进先生又增加了几个新的头衔,除了已是我市著名的摄影家、文学家、诗人以外,又冠以收藏家、文物鉴赏家和报人。我除了感到诧异以外,更多的就是钦佩与敬重。
  
  学生时代,我非常有幸与跃进三次同班同学,即小学、初中和高中。小学时期,由于年代久远,记忆已经模糊,对跃进印象也不深刻了。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我与跃进在一个班。我们那一届一共六个班,开学不久,学校把新生重新调整班级,按照学生的成绩、特长,分成学习班、体育班、文艺班、杂艺等班,便于培养与管理。跃进小时家境宽裕,其父在化肥厂当司机,开我市当时唯一的一辆“跃进牌”大货车,收入颇丰。跃进也出生在那个“赶英超美”的火热年代,他也因时代、因车而得名。少时的衣食无忧,养就了强壮的体魄,拳头也比一般人的大。据说,在向阳村一带没有遇到敌手。他因此也就顺利的分到了五班。我的个子矮小瘦弱,手无束鸡之力,也没有什么特长,就分在了三班。毕竟我们有过小学同班的基础,再次相处,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被那该死的校规生生分开,彼此的心里非常沉重。记得分班时,跃进象个久闯江湖兄长一样,用他那宽厚温暖的大手握了握我干瘦的小手,无言拍了拍我瘦弱的肩膀,像是给予我坚强的鼓励,然后迈着刚毅的步伐,默默地离开了我模糊的视线。
  
  初中升高中时,学校对学生升学的年龄作出新规定:城镇户口的学生,是以一九五七年七月一日出生为限。七月一日以后出生的同学,可以继续升学;七月一日以前出生的同学属于超龄,必须到农村下放劳动;农村户口的同学就不受年龄的限制。跃进也因此就躲过了一劫。这样,我们那一届初中毕业生中,有很多优秀的大龄青年被拒之于求学门外,100余名有志同学只能抱恨田园。到高中开学时,自然就减少了二个班,把剩下的同学,混编成为四个班。成绩好的在一班,次之在二班,一般化的在三班,成绩较差的,被编在四班。我也就有幸与跃进在四班再次成为同班同学。记得开学的第一天,我们的班主任权老师在选班干部的会上严肃的说:“同学们,新学期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选班干部。选择好班干部很重要,尤其是班级的主要领导干部,不仅可以带领大家奔向学习的彼岸,也可以使我们的班级更加团结,更加安定。我建议,我们班里的主要领导,一定要从向阳村的同学里产生。”向阳村,就在运河中学的墙外,是运河中学的所在地。那里出的学生,向来以骁勇善战著称,大家也心知肚明。有老师的明示,也慑于向阳村同学的威严,于是乎,选举工作异常顺利。两个一把手,都是产自于向阳村。一位姓尹的同学,成绩一般化,人比较老实,做事较为认真,就担任了团支部书记;跃进同学,成绩处于一般化的边缘,除了拳头比初中时更大更硬了以外,其它也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就担任了班长。各个委员、小组长的任命,在两位领导,尤其是班长的提名下,很快完成组阁,没有杂音没有异议,全票通过。在那个特殊、特定的年代,我们的班主任权老师能够因才适用,识人善任,真是非常英明啊!
  
  光阴似箭,一晃度过了二年的高中生活。毕业以后,我就到农村下放劳动三年。返城工作以后,虽说同在一个小城,大家忙于各自的工作,渐渐也与多数同学失去了联系。多年以后,在市里召开的一次干部大会上,会场里有几个摄影师忙的不亦乐乎,我看到了其中有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在那里晃动,辨认出那就是跃进。只见他穿了个带有记者特征的,有很多口袋的淤泥色马甲,背着两部照相机,在主席台窜上窜下,一会趴下,一会跪下,一会仰卧,闪光灯在他的手中,不时魔幻般的闪出耀眼的强光。仅仅这些专业动作,就让我这个外行眼花缭乱。当时,我真是羡慕死跃进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是已经别了多年以后呢?跃进啊跃进,你零距离的接触领导,能够细致观察、聆听领导的音容笑貌,真是人生莫大的幸福啊!我在高兴之余,又情不自禁,非常自豪的转过身来,对邻座的一位年长的局领导同志炫耀地说:“您看到了吗?那个背着两个照相机的就是我同学,他在宣传部工作,整天和领导在一起,前途无量啊!”邻座的那位老同志,抬头看了看以后,不经意的对我说道:“你说的是董孩啊?他不是在宣传部,是在自来水公司的工会工作。”刹那间,我头部充血,面红耳赤,冷汗不断,真想钻到椅子下面。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炫耀同学,竟然报错单位,不想,那位局领导干部比我还了解他,竟然把叫出了他的乳名。可见,熟悉的程度不是一般。好在他不认识我,不然的话,他还以为我毫无边际的胡吹乱砍之人呢!会场的光线昏暗,也没有熟人看见我的窘态。否则,我就更加无地自容。
  
  又过了几年,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我的好友宋宜峰先生约我去吃饭,我就问谁是东人?客人我是否认识?宜峰先生说:“东人是谁不重要,人你也都认识,他们都想与你一聚。不行的话你埋单,你不就是东人了吗?”我爽快的答应了。吃饭,对我来说真是小事一桩。在宜峰先生的导引下,九曲八弯,在小巷深处,总算找到了这个小酒馆。看到是这么个小店面,我的底气就更多了几分。推门以后,昏暗的灯光下,七八个人围着一个小桌子而坐,菜剩无几,白酒、啤酒空瓶一片,个个喝的脸红脖子粗,舌头曲卷。跃进热诚地向我介绍在坐的各位食客,并隆重的推出了他新拜认的文学导师徐景洲先生。我说:“我都认识,没有生面孔。”席间,他们乘兴大谈文学之事,我插不上嘴,只有洗耳恭听。除了跃进年龄大一些以外,其他人都是文学青年了。看来,这场夜宴,不仅仅是跃进的拜师酒会,也是大洲先生传经布道的讲习酒会。跃进谈写作、谈诗歌,更是滔滔不绝,头头是道。我就感到很纳闷,1987年夏天,在我们那一届高中同学毕业10周年的聚会上,作为主持人之一的他,开场白未了,突然莫名其妙的掏出一叠稿纸,动作夸张又十分动情地用邳普,朗诵了据他说是连夜为聚会专门赶写的抒情长诗:“大海啊,您是多么的大!白云啊,您是多么的白!蓝天啊,您是多么的蓝!毕业10年的同学啊,我们从四面八方聚会在一起,一定要醉倒在酒桌边……”听到这几句,我实在不敢恭维,就借故退出了会场,躲藏起来,直到聚餐之前未敢出来。可是?怎么今天的他,变化就那么大了呢?真是判若两人。难道是受到大洲先生熏陶?还是暗自修炼结成正果?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次日,跃进到了我的办公室,说是要为我拍几张照片,让我看看他的手艺。为了证明他的技艺高超,他还特地带来一张他的获奖作品。我被他摆弄来半个多小时,直到两眼被闪光灯闪的看什么东西都雾蒙蒙的才肯作罢。当跃进看到我办公桌面上有一张《邳州日报》社的10元汇款单时,问我一年有多少稿费?在虚荣心的驱使下,我告诉他:“今年50元,去年30元。旧体诗词的稿费标准是:绝句是5元,律诗与词一样,都是10元。他们的领导和大洲先生与我的私交甚好,给我的稿费也就不那么细分了,无论诗还是词,按统货算,10块钱一个。”其实,那年我才在《邳州日报》上发表三首。跃进不屑的笑了几声,“那你就不如我了。我今年的稿费已经一万多了。”顿时,我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还未楞过神来,他接着说道:“我在《自来水报》上发了个长篇报告文学。年底准备再写个大部!”怕他笑话,我怯生生的问道:“跃进哥,你的报告文学写的是什么内容啊?大部又是什么呢?”叫了声“哥”以后才感到很后悔,俗,太俗!人家成就斐然,应该称呼“先生”才对。他也立刻为我纠正道:“是长篇,是长篇报告文学。写的是我们一把手的光辉业绩,那是相当精彩。大部你都不知道?连这个你也不懂?”我认真地摇摇了头,张了半天的口,鼓足了勇气道:“那我从今以后就叫您先生了。”他未置可否,面部微露满意的笑容。“跃进先生,我真的不懂。”跃进这才似乎找到了作为先生的感觉,温怒道:“亏你还自学过几天文学呢!什么是大部呢?”他咳嗽几声,清了清积郁在喉咙的痰,喝了几口茶水,将其压力下去。“大部嘛,就是大部头作品。可能是大部头小说,也可能是大部头报告文学!简而言之,大部,就是很厚的东西。”我似乎还是不明白,虔诚的问道:“要是很厚的城墙呢?是否可以简称为大部头墙?”跃进先生哑然笑了起来,“你的悟性太差,理解能力太低,不可教也。”我还是云里雾里的,头脑是一片空白,眼前是一片茫然。似乎觉得文学这个东西太深奥了,好像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够探究的,或者说,我等之人天生就不是学文学的料。我也搞不懂他的大部报告文学是怎么写出来,又是怎么发表的。临走时他告诉我,过几天把你的照片和我的长篇报告文学一并送来。闻听此言,我一阵激动,两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紧紧的握住他的双手,连声道谢“跃进先生,非常感谢!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吃饭。你的长篇报告文学,就是我以后学习的范文了。”时至今日,我也没有请他吃饭,因为到现在,我也没有收到他的报告文学和我的照片。
  
  邳州刚开通网络时,单位上网的不多,个人上网者更是凤毛麟角。以大洲先生为代表的网络先驱,引领了时代的潮流,作为第一批网民,我与宁箭先生等人紧随其后。在一次网民联谊会上,跃进先生也莅临会场。吃饭时,我们几个熟悉的朋友坐在一桌,大家海阔天空畅谈网络世界,跃进先生却哑口无言,犹听天书。继而,按耐不住好奇之心,他低声问我如何上网?我就简单地说了上网的必备条件,再注册个网名,可以看新闻、发帖子、聊天等等。跃进先生问我起个什么网名呢?我告诉他:“这个非常简单,网络是虚拟的,名字也不一定真实,可以根据你的爱好、心境、景物等等随便起一个。你的姓氏很好,就更好起名。你姓董,可以用你姓氏的谐音,“懂”就是会。你爱好广泛,知识宽阔,找个字词就行了。”我又对他进行了一番启发:“比如,你喜欢摄影,可以叫懂照相;你喜欢文学,可以叫懂报告、懂写作;你喜欢古董,可以叫懂文物。还可以结合你的工作特性去起,如懂工会。等等。”跃进先生思索一会对我说:“你看我叫懂规格怎么样?”“这个懂规格怎么讲呢?”“规格,是个多意的名词。如果把这个词拆来讲,‘规: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格:就是格调,也就是修养品行。’。同时,‘规格’这个词,代表了级别,比如文物的级别,就是按照规格、级别确定的。”这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连连称奇“妙、妙、妙!跃进先生,你的思路太宽阔了。”没过多久,跃进先生给我打电话说网名改了。我很是费解,这么好的网名怎么又改了呢?他告诉我,与网友聊天的时候,总是被人嘲笑,几次想加女网友,都是被拒绝。后来,一位高人网友说我的网名有色狼之嫌,“懂规格”,就是‘懂闺阁’的谐音,也就是懂得闺中之事。我就说:“你小学之事,我就不知道了,从初中你就开始谈恋爱,到了高中就更不用说了,你利用班长这个权力之便,以谈心之名,班里的女同学哪个不让你谈了几遍?如此看来,网友说你是个‘懂闺阁’一点也没有错!”跃进先生着急了:“好了、好了,真是哪壶不开你是提哪壶。你看,我叫‘董古阁’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董古阁’,就是‘懂得古代女子的闺阁’,如同‘豆腐一碗,一碗豆腐’,没有什么区别!”“这你就又不懂了。‘董古阁’,也是一名两解。一是我懂得古董,我的古董又束之高阁,所以,就是‘董古阁’。二是如果有点文化的人,就更能够理解你说的那层含义了。”听罢,从我的内心世界,对跃进先生渊博的学识,敏捷的思维,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真是太有文化了,太有才了!
  
  一天,我正在开会,办公室的一位同志进来对我悄声耳语:“报社的大洲老师和一个不太熟悉的人找你。说不再等了,给你说几句就走。”我到办公室与大洲先生寒暄了几句,看到另一位头上缠了几圈绷带,脸肿的像个皮球,两眼青紫,绽开了二道裂缝。鼻子上贴了一块纱布,像戴错地方的小口罩。伤者面熟,似曾相识,于是就问到:“大洲先生,这位是?”大洲先生说:“他是跃进呀!”这副模样,也难怪认不出来。于是戏曰:“跃进先生,你千万别给我说是‘窥阁’所致。”大洲先生说道:“他说是在采风路上为躲避一美女受伤。因有人身保险,我就陪他来咨询,看看能不能索赔。”“不是采蜂就是采蝶,禀性难移啊!”我轻轻的按了按“皮球”,又掀开跃进先生鼻子上的小口罩看了一下说:“人身意外伤害保险”的索赔,有几个前提:一是意外的,不包括斗殴,当然了,如果是“窥阁”所致,查不出来也另当别论;二是肢体、器官必须达到伤残程度;三是须有县级以上的医院诊断证明。跃进先生是属于软组织损伤,不够索赔条件。过了几天,跃进先生来找我,脸部像泄了气的皮球,轮廓清晰,棱角分明,但是,面色发黄,像初愈的乙肝患者。鼻子部分好像比过去更突出了。诊断证明确认:鼻梁两处骨折。我惊奇的问道,又是怎么回事?跃进先生道:“我已经花去了近二千元,还得继续治疗。你说我不够索赔条件,我就想起报纸上曾经登过,有个车主撞车以后,不够赔偿标准,就对准树再撞一次。这件事情对我有启发,回去以后,索性效尤,就对准木椅子的靠背,横下狠心,使劲磕去,就听‘啪’的一声,什么事情不知道了。醒来以后,头晕目眩,血流成河。对着到镜子一看,我难过极了,那笔直的鼻子成S型了。”我的心里一紧,头皮发麻。“他们那样做,是违法行为。你怎么也干这等蠢事?你我都是凡胎肉身,何以承受皮肉之苦?再说了,这是自残,也是免赔责任。我也爱莫能助。”跃进先生苦着脸,忿忿的说道:“那天你也没有说清楚这些事情!”过来几天,开班子会研究工作,其中一位分管业务的班子成员,就把跃进先生的这件事情提出上会研究。他谈几点:一是跃进先生曾经在我们业务发展中作过贡献;二是他是个公众人物,今天的跃进,是属于我们邳州163万人民的跃进。为宣传邳州,退出邳州,功不可没;三是他的行为,可以向见义勇为上靠。按照条款不能赔偿,但是,无论是从关爱人才也好,弘扬见义勇为的精神也罢,我们都应该给予帮助。英雄的壮举,也感染、感动了几位班子成员,也就通过了这位业务副经理的提议,从我们紧张的费用里予以解决。又过了几个月,在同学给跃进先生接风的酒会上,他对我道说:“在上海长海医院做的矫正手术时,专家说我的鼻型好,就按照希腊式的鼻子整。老子曰:‘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我也因祸得福啊!希腊式的鼻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鼻子。你看我现在的鼻子,犹如喜马拉雅山的山峰,多么挺拔俊美。”我笑了“你当时要是不休克就好了。起来以后接着把牙齿都磕掉,再换上满口缅甸式的金牙,那就更加完美,更加迷人。”
  
  前几年,听说跃进先生暂时封笔的消息以后,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也为他感到非常惋惜。后来才知道了个中原因,是跃进先生没有找到合适的题材和写作内容,因而,就迟迟不肯轻易落笔,我也就理解跃进先生的苦衷。当今社会,像我等之流,冒充文人,混迹于文化行列,制造的文字垃圾,充斥网络、平面媒体。而恰恰在这个关头,跃进先生能以封笔之举,进行无言的抗争,真是难能可贵!这种惜墨如金,治学严谨的态度,恐怕也是师承大洲先生以后得其真传,令人钦佩不已。跃进先生又拿起相机重操旧业,刻苦自学文物鉴定,兼作文物收藏,开辟了他人生之中的全新领域。他风尘仆仆,不辞劳苦地走遍了邳州大地的山山水水,城乡村落。一边采风创作,一边收集文物。发现谁家有文物古董,就粘了上去,死磨硬缠,砍价不手软,货不到手,誓不罢休。偶尔,也像在市场买青菜的家庭主妇一样,买大带小,巧取豪夺,顺手捎之。常令卖家哭笑不得,苦不堪言。日积月累,储藏室内的文物古董堆积如山,摄影作品,日渐减少。而跃进先生在文物收藏界的名气,也如同牛市的股票,日见暴涨。有一次他约为我去他家里参观文物,那真是大开眼界。坛坛罐罐,铁器铜器,木器竹器,满满一屋,连插足之空都没有。多数是出土于墓葬,阴气太重,异味弥漫。“先生,这么多的东西都是真品?”“绝大多数是真的,有一些我无法确定年代和疑似文物,也出手了不少。”看来,真是学以致用!“你也坑害了不少良民啊!赝品卖往何地?”“大江南北,黄河上下。”到底是文化人,说起话来文绉绉的。我就笑道:“肯定还有长城内外吧。”“出手一些,换回现钞,再去购买。去伪存真嘛!我还有一些精品束之高阁了,一般人不能看的”。“跃进先生,我与你三次同班,可不是一般人了吧?可否一饱眼福?”费了一番口舌,还是被婉拒。“子曰:‘国有宝器,不可示人。’你那些玩意又不是什么宝器。”跃进先生一脸不快“这话我不爱听。文物是有等级的,等级高的文物就是国宝,国宝就是宝器!家有宝器也同样不可示人啊!等我有钱了,建个个人博物馆,对公众开放的时候,你去我馆里看吧。”我对跃进先生的义举就更不敢侧目。
  
  又过了一段时间,跃进先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给我打了个电话,兴高采烈的告诉我:“我近日又收够到一件稀世珍品,你绝对猜不到!是慈禧的尿壶。怎么?听不到?这里的信号真不好。喂,听到了吗?是慈禧的尿壶,是粉彩瓷,有八个寿桃,带纯银吊耳,品相很好,十分精美,官窑的。”我暗想,那不是废话吗?皇宫里的用品怎么会有民窑的呢?尤其御用品。关键是不是真品,在什么地方收购的。他告诉我说这我们市内北部乡镇的一个刘姓农民家里低价买的,那个农民还不知道是宝物就卖了,当时,跃进先生一激动还多给了50元钱呢。我就更郁闷了,清末民初时期,我们邳州没有人在朝里做官的,也没有皇亲国戚,怎么会有这么个尿壶呢?这绝对不可能。他说:“1900年8月14日八国联军侵占北京,禧接太后连多次召见群大臣,决定‘出京’作‘暂避之计’。次日清晨,慈禧率光绪及大阿哥浦口等出逃,随行之中有个张氏小太监,是直隶(今河北省)河间府人氏,专司慈禧溺物用具。1902年1月8日,慈禧太后回到北京。因为小太监伺侯有功,恩准回乡省亲。临行之时,小太监私自从宫中带出这把慈禧用过的尿壶。不久,一场伤寒症,夺去了小太监的性命。家人清理遗物时,发现了这件东西,只知道是宫里用品,都不晓是何物,就摆置家中。刘姓农民的祖上逃荒要饭,来到了河间府张姓太监家里做长工,解放初期,张姓人家田产被分,家里仅存保存这一物品。刘姓之人返回故里,张家念其忠厚老实,以此相送,做个纪念。就这样,尿壶被带回邳州,在刘家一直流传下来。困难时期,物资匮乏,逢年过节,刘姓人家用此物打些散酒,招待亲朋好友。近年生活水平提高,买不到散酒,此壶也就失去了它的作用。”经跃进先生头头是道,经他这么一说,尿壶来历过程清晰,真实可信。可是,我又有一事不解,慈禧太后应该用尿盆,怎么会用尿壶的呢?“这个你就不懂了,慈禧为了心安理得地垂帘听政,不是被称为太后老佛爷吗?老佛爷,壶、盆都用,出行带有好几十呢!为了掌管溺具,还专门设置了一个官职统领一班人呢!你这个人呐,真是没有文化。”我还是将信将疑,“说不定太后从来就没有用过呢!如果用过,也许是他人所为。”隔着电话,我都能够猜想跃进先生定是一头急汗。“用过,肯定用过,我已做过经鉴。壶底有一方朱红印章,上书‘天地一家春’,这就证明是慈禧年间官窑烧制,为慈禧专用。太后溺具,谁人敢用?那可是犯了满门抄斩之重罪啊!我仔细的把玩了一番,也嗅了几遍,除了有酒味以外,还有它特有味道,而且壶内的底部有一层薄薄的尿碱呢。如若不信,哪天你来我家看看。”“这是个老件了,也是个宝器!你肯示人?”跃进先生嘿嘿的笑了几声,“这回是个特例”。时隔不久,我就调任到徐州工作,无缘再见到那把慈禧的尿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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