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 荷

乡村麻雀

一群麻雀，用尖尖的喙演奏的圆舞曲

　　挑醒了乡村的睡眠

　　快乐跃上眼帘，翻新的果园

　　一群麻雀带着自己旅行，它们最早听到天空的密令

　　其中的一只，是你梦境里走失的那只

　　它回来了，把最清亮的称呼送上

　　更多的一些，是为超度，亦或庆功

　　灰蒙蒙的天正剥去一层阴影

　　麻雀停歇过的树木，光秃秃的枝头会长出新叶

　　溪水，会投影更大的云朵

　　只有不远处一座寺院，在山脚下

　　在麻雀的嘈杂声里，更加寂静

寂静

梦寄居的蔚蓝，挨着盐粒

　　白色的结晶。多么玄妙而新鲜

　　目光垂钓，一片湖水，仿佛在家的扉页上

　　写下一个陌生而熟稔的地址

　　至于路上的风雨和烈日，都不妨碍秋光

　　长出暖洋洋的绒毛

　　在一张宣纸上描绘，入骨的月光

　　香气珍藏着夏天。愈来愈浓的一种

　　在流水的眼睛里发亮

　　而远方远比一个梦更真实，正被一朵云

　　衔着，沿着细小的路径

　　向我赶来

春天，有了新的弧度

浓重后，变轻的云朵

　　打碎了，重塑的词句

　　纸页返青，一小片淡绿，是春天的通行证

　　提着腰肢上的水声，走向神圣之地

　　跟一千只蜜蜂回到村庄

　　在花朵的体内，取出蝴蝶骨

　　然后插秧，养蚕，种卷心菜，把上帝说过的话牢记

　　她是春天新来的居民

策兰的石头，或你的

一起沉入一棵树的回忆，或从歌声中

　　回过头来。一颗坚硬的石头

　　他是未来的阴影吗。它不应该是

　　阳光透过松林照下来，有充足的理由

　　铺展在原野寻找它远方的湖泊，矍铄的身影

　　穿过南方的稻田和电线杆

　　沉默已久的石头，兴奋踮起脚尖

　　慢慢在你的身体里有了理想的高度，而后长出细小的翅膀

　　朝向草木的宁静

　　获得爱的花蕾，留下爱的印记

　　那球状的

　　明亮的

　　策兰的石头，或你的

　　就是一座城堡

一个人的中年

抱怨萌生不出星芽，广告牌的暗影下

　　梦景被修改，风在街市打转

　　笔痕，瘦弱无力

　　发黄的纸张像是倒灌进了海水

　　咸涩的期盼里

　　一封信的思念，要承受上船下船的颠簸

　　水墨之上，是些含苞或开花的孤寂

　　如菊行走，也总不缺桀骜的手势

　　勾勒秋天的英雄

　　苍茫之境，愿如菊瓣般耐寒

　　细小之光，照亮怅然和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