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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色彩与诗意发现——符昆光诗歌近作评析

时间:2023/11/9 作者: 湛江文学 热度: 11163
※ 梁永利

  悲情色彩与诗意发现
——符昆光诗歌近作评析

  ※ 梁永利

  符昆光最近出版了两本诗集,这当然是值得祝贺的好事!我一直认为,喜欢写作的人,当写不写是一种浪费,即便不见才情,但炼心智,发性情也是不错的选择。因此,阅读符昆光的诗作,我的直觉是,诗歌已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已

  是他文学修持的必经之路,是他悲情背后涂抹不去的一丝难忘的色彩。

  他的悲情缘于他的写作情结。每天他面对的世俗是横流的物欲,他不得不以沉重的笔剔除世象的纷争和人心的不古,还原出一个不为“羁鸟”和“池鱼”的内心世界。诚如他写的《倒春寒》一诗,将内心的困顿和渴望,试图以春寒联系在一起,实际上,他聆听到的是一种逃离生活的喧嚣。

  ……

  昨夜,他越过草木和花香

  到处打听残雪的消息,脚步已经跄踉

  躲闪的抱怨,零碎的今生前世

  都是摇摇欲坠的人间琐事

  镌刻着一个人说不尽的沧桑

  人间的沧桑,让他的内心充满悲情,“悲情触物感,沉思郁缠緜。” (晋·陆机)诗人用不确定的物象来触发心灵的意绪,顺着诗歌的节律,踫撞出一股语流,使想象的空间不断扩大,进而完成独有的诗意发现。

  他没有过度地煽情,他的诗歌是被动地接受情绪的感染,一些诗句引发的悲观主义或悲剧美学,促使他的诗歌写作过渡成为悲情演绎方式,他通常截取生存片面,挖掘出事物的诗性成份,从内心情感的压抑之中衍生无奈、忧伤、疑惑、虚幻,这种情绪是诗人对诗歌创作的一种依赖,当他沉静地找到灵魂的根系,他的诗反而去掉了颓废色彩,注入冷僻的情感后,他的思考才站在理性的一边。《一些情绪,总是不期而至》可以说是这种写作的具体呈现,他的诗歌也始终是围绕这种基调来切入。

  思念成雨

  天上的彩虹,总会不期而至

  踟蹰其上,寻觅夜晚温润的梦境

  一个浮世,不欢而散

  拱出的欲望,随着

  神秘疆域的轮廓,早已脱落

  忧伤如血,晃成冬日的花

  白云的恐慌,凝固在被切割的季节

  一只手,触摸到灰色的褶皱

  叫声,惊动了清纯的形象

  离开思念,身安何处

  没人与我同谋

  买一株水仙,放置案头

  轻轻品尝,无聊、无趣

  回家的路搁置在那,铺满灰尘《一些情绪,总是不期而至》

  诗歌中的意绪是纷杂的。他的思念无从寄栖,不论是“寻觅梦境,脱落的神秘疆域,恐慌的白云”,都是虚缈的,来去无踪,让思念“忧伤如血”。诗人的心情的无所指归,是因放置案头水仙引起,先前的纯情、高雅,已变得无聊,令人思念的家,也被搁置。这种淡淡的悲情,在诗中游荡,它开裂了惯有的乡愁,使人们不得不寻求精神上的另一种原乡。

  符昆光还有一首叫《情绪》的诗:

  站在怀念的窗口

  紧紧地握住那束香味

  没日没夜地献给你的大地

  暮色苍茫,我孤独了经年

  黏稠的表情,一年又一年的生长

  阳光微弱,我开始溃退

  两只闭上的眼睛

  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

  发黄的叶子在疼痛处吱嘎地颤抖跑过喧闹而闪烁的稻田

  天黑了,为什么我还牢牢抓住一些情绪,装在感觉里

  这两首写情绪的诗,都有一个美好的开头,一个是祈求美梦,一个献给大地的香味,但随着感觉的延伸,心情朝着差的方向发展。“暮色苍茫,我孤独了经年”,长时间的等待,消磨了激情,连阳光也是微弱的,他等来的是沉闷的声音。他把爱搁浅起来,他象叶子在疼痛中颤抖,这个诗意的感觉 ,笼罩了阴郁,诸多浓情缠绕而不能自拔。诗人为了营造情绪的氛围,在主线上设置了高蹈之词:大地、稻田、阳光、叶子,在客观上表达了他怀念的对象,与大家的感觉达成共性;在副线上串联了“香味、黏稠、颤抖”等主观感觉的词语中,并用“天黑了”对接起来,使没日没夜的思念由实变虚,从天黑到闭上眼睛的黑,搭上了情感转换的线索,不可捉摸的怀念之情尽致地表现出来。

  记得法国思想家帕斯卡尔有一句名言:“人是一支有思想的芦苇。”芦苇的思想是单纯的,脆弱的,但它是坚韧的。风可以使它飘摇,但不能折断它的信仰,人的生命有如芦苇,因为信仰,使人拥有一颗能思想的灵魂。“一个人守住一帘烟雨光阴从眼眸里寂寞地盛开风月来了,又走了孤独的我,谁是谁的主宰”(《岁月的风霜》)诗人守住的和看到的,都是旅途上的寂寞,谁能主宰它的风月,唯有“芬芳的年华”。诗人在安慰自己的哀伤,因为“生命的真谛站在苍老里”。他固守的人生,虽然悲寂而苍老,但他内心深处的追求不会停留。这同样给我们看到了悲情人生的一抺色彩。

  写岁月的苍凉,写孤独的往事,写偶遇的怀想,写人生的拷问,这是符昆光诗作常见的主题。在这方面,他用诗来抒写人生的苦难,并将这笔苦难当成特殊的财富,这笔财富给他生命的意义提供多种可能。

  我欣赏的可能之一便是他实现了内在的精神能力的创造。如《命运》:

  一些细碎陈年,埋藏着人间悲欢的细节

  那些美妙或不美妙的往事,犹如落花

  过了三月,一些果实纷纷回到枝头

  生活的轨迹,循规蹈矩

  山峦,溪流,依次勾勒出明亮的轮廓

  一尘不染的晨曦,早起的鸟语是女人旗袍上点缀的花边

  岁月抵达我安静的诗歌里

  要埋下多少的伏笔,一些光芒才能如期而至

  搂着幸运,站在河岸的一滴水里命中注定的前缘,任性地煎熬

  千回百转,抓一把形容词穿石而过消瘦的时光,渐次饱满

  与命运对视,万籁俱寂的青春深处激起层层波浪,动魄惊心

  命运的轨迹则由离合和起伏构成,犹如落花。花开花落,喻示命运的循回。不难看到,从阳春三月的枝头到安静的诗歌光芒,幸运是离不开煎熬的。诗人的命运即使渐次饱满,但青春深处也会惊心。这是写给命运的托辞,它把内在精神的黑暗点亮,重现落花之后的青春,不再有悲情的色彩。

  我欣赏的可能之二是诗意的发现和体验。具有诗意情感和深刻意义的体验,是诗歌成熟的标志。《在冬天寻找春天》《听涛》《星星把我点燃了》《永远成不了大海》《分手》等篇什,都是藉友情、沉思,对大自然的欣赏等美好经历获得心灵的愉悦,在增大了内心世界的陈述和诗人对身处其中的生活场景观察的同时,诗歌的纯粹的语言动机,充满张力而贬底了修辞,发现诗意而又淡化诗意,由此“构成了诗歌经验与令人无奈的生活经验之间的对抗与平衡”(耿占春语)。

  这两种可能是符昆光诗歌“合乎于心灵和性情”个人写作的见证。他的诗歌内在力的创造和体验都会有一种不易发觉的存在。事实上,他的诗歌感知与叙事已成为模式,如果在情感的节制、洞察力的强化上更加理性一点,抛开自渎的经验,在悲情之上添加神圣与高尚的色彩,让作品实现一种向上的抒情,这无疑是十分必要的

  (湛江文学执行主编,市作家协会专职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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