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之情汹涌而起。
不是文学体裁之间的边界。 散文诗在体裁的江湖上是一个不喜欢被约束, 不喜欢被格式化的浪子。 它形神兼备, 其精致的品性和卓然独立的气质里包含了它们, 但又绝对不是它们。 都想认它的时候, 它不容置疑地说:
不! 我永远是我自己!
边界两边有一种天然的对应。
海与岸: 喧嚣与沉默——大海每时每刻都在骚动着, 而大地寂静无声; 生活与想象: 现实与理想——如果没有了美好想象的支撑, 人该怎样走完艰难的一生? 天堂与地狱: 生与死——它们中间有一条河, 或是一个边缘, 一个界限, 神学家说那是灵魂要去的地方。 是所有的灵魂吗? 好像不确定。 在中国的神话传说里,奈河划出分界, 凡欲过界者, 必须喝下孟婆碗里的汤。 和强迫遗忘有关, 如同希腊神话中的遗忘之河。 都是单程的。 如此, 好像越接近越踯躅不前了, 所以, 不是 “不能”, 而是 “未敢”! 诗人是边界两岸被命定的摆渡人吗? 这是策兰《从黑暗到黑暗》 中的发现, 也是海德格尔 (《通往语言之路》) 的发现。 诗人的船上载着苦思冥想的诗句, 载着想要告诉世人的异想天开的想象和隐喻,孤舟独桨地划过现实的万丈深海。 他们知道, 即使船破人亡, 词语, 尤其是思想分娩的词语一定可以留下。 那些痛饮过哑默与死亡之酒的词语, 一定会变成海面上粼粼的波光, 在晴日下, 向着边界的那一边, 泅渡。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