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纵观对《人世间》的相关评论,或着重作品紧扣时代脉络书写城市平民生活,或着重周家三兄妹的人物塑造,或着重作品民间立场的创作艺术,而从人性角度阐释作品的论述较为鲜见。本文试图从“人性”角度出发,对原著及影视中关于亲情、友情和爱情的细节进行解读。通过对这些碎片的捡拾和串通,进一步理解和领会创作者的创作意图和作品的当下意义。
关键词:梁晓声 《人世间》 人性视角 亲情 友情 爱情
梁晓声的宏篇巨著《人世间》问世以后,好评如潮。特别是根据原著改编的电视剧播出以后,文学似乎又从边缘回到了中心,引起全社会的广泛热议。中国作协也不失时机地举办了《人世间》座谈会,对“从文学到影视”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赞扬。纵观有关评论,或着重作者紧扣时代脉搏书写城市平民生活,或着重周家三兄妹的人物塑造,或着重作品民间立场的创作艺术,而从人性角度阐释作品的论述较为鲜见。本文试图从“人性”角度出发,对原著及影视剧中所表现的亲情、友情和爱情的一些情节进行解读,通过对这些碎片的捡拾和串联,进一步理解和领会作者的创作意图和作品的当下意义。
一.亲情的复杂与牢固
文本和影视剧中,亲情的复杂性表现在多个方面。亲生父亲与儿子之间,继父与儿子之间、母女之间、兄妹之间、夫妻之间以及亲家之间都或多或少有一定的故事发生。
周志刚春节期间带领家人给街坊邻居们拜年,有意无意地夸耀一下自己的子女。邻居们都夸秉义、周蓉两个大学生,弄得秉昆不好意思,也不是滋味,调头回家,不再跟随。受到父亲的批评后,秉昆一肚子委屈倒了出来,都是父母的孩子,他多么想受到父母的重视。可周志刚偏偏又把秉昆奚落一顿,说他小时候不好好学习,脑子如何笨,这更加刺激了秉昆。父子之间产生了隔阂,父亲临走,俩人还在火车站吵了一架,直到父亲下次回来,二人心结才算解开。其实,吵归吵说归说,父母心里都有数,都知道兄妹三个中,秉昆对家里出力最大。这一点,后来都从父母的嘴里说了出来。得到父母的肯定,秉昆自然高兴。因为他心里整天想的就是怎么样能使这个家庭各方面的生活条件变得更好。亲人之间的误会也是常有的,产生的原因往往就是说话不注意,言语太重太狠。较为普遍的现象是,越是对亲人说话越不讲究方式、语气,心想反正是亲人担得起。过日子比树叶还稠,谁家没有过拌嘴?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的肉,父母对孩子都心疼都爱护,不存在哪个亲哪个近。
继父与儿子的关系,不如亲生父子的关系好处理。原因就是心里总有一层“窗户纸”,或者说老怕对方多想,担待不起。剧中有两个明显的例子,蔡晓光对玥玥总是客客气气,由她的性子。一是怕玥玥对他有看法,二是看着周蓉的面子,怕她生气。而周秉昆对楠楠则不是如此,对他严格要求,该批评批评。他把楠楠视为己出,对他是一种极为关心、负责的态度,这对楠楠的成长很有好处。
骆士宾急切地要楠楠跟着他去,并许愿他到美国留学去,许愿以后家产都是楠楠的,秉昆、郑娟都不肯,因为他们舍不得。楠楠最初也不肯,因为他知道秉昆、郑娟日子的艰辛,他要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而骆士宾在他生前立下的遗嘱中安排楠楠以后继承、掌管“骆氏集团”,也体现出一种亲生父亲对儿子的爱。不管儿女们如何想,父母对儿女的爱永远不变。
因为住房的困难,也因为周蓉和冯化成的工作和性格,玥玥从小就住在小舅秉昆家,在秉昆和郑娟的呵护下长大。有一段时间,还住到了大舅妈冬梅的娘家。为此,玥玥对妈妈很有意见,产生隔阂,对妈妈说话带刺,甚至就不想搭理。周蓉很是尴尬,也很自责。当玥玥自以为与楠楠的爱情发生问题时,周蓉耐心地与玥玥交谈,要她“做好自己”,告诉她“爱情不是靠追求,而是靠吸引”。特别当楠楠在美国出事后,玥玥一直情绪低落、消沉,周蓉便领着玥玥到她的出生地贵州去,一是要让她散散心,二是要她受受教育。后来玥玥逐渐懂事,知道对母亲感恩,也知道对舅父舅妈感恩。特别是自己清华毕业后,有许多更好的工作机会,偏又选择了到“骆氏集团”去,这其中有与楠楠爱情的原因,说明玥玥在母亲的影响下是很重感情的。也说明家长对孩子的教育要讲究方法,要有耐心。当玥玥解开心结之后,从“骆氏集团”辞职飞往国外,朝更远大的目标发展。这说明有些东西需要一定的时间,自己想开。
这里我们必须要说的是两亲家的关系。亲家关系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是一种因儿女成婚形成的一种亲戚關系,两家的成员也应视为亲人。无论是男是女,婚配以后不只与丈夫或妻子生活在一起,还要与对方的亲人打交道。由于地位的不同、生活境遇的不同、文化水平的不同、职业经历的不同,从而会产生一些误会或者别扭,因而中国社会的婚姻关系中坚守“门当户对”不成文的规矩。周家与郝家是一个很特殊很典型的例子。秉义和冬梅是在特殊年代结成的友谊,产生的爱情,成为夫妻。而两家因为地位的悬殊,没有密切的来往。但彼此还是互相惦记的。周志刚从南方回家探亲,还不忘给亲家带来两包好茶叶让儿子送过去。本准备去秉昆家看看的郝省长和金主任两口,因为郝省长的哮喘病发作而没有去成。在这种情况下,冬梅妈还没忘记安排省长秘书去周家看望并说明去不到的原因。秘书在储藏室里随便挑了些礼品带到周家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把那两包茶叶带了过去。当周志刚看到自己送的茶叶又返送回去的时候很是生气,受了刺激。自己想想,这是一件“丢人”的事,自责不该自作多情、自讨没趣。其实这是天大的误会。事实上,亲家之间也就是客客气气的关系,不像有血缘关系的亲戚那样担得便儿。
综上,亲情是复杂的,但又是牢不可破的,正如一句俗语说的那样,“砸断骨头还连着筋”,“血浓于水”。特别是父母与子女之间的感情被称为“人间第一情”。父母与子女心心相连,永不会离分。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最无私的,甚至可以牺牲自己。孙赶超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为了儿子孙胜能够去上大学,得了肾病的他竟卧轨而死。这里不再多叙。
二.友情的真挚与薄凉
原著和电视剧中,周秉义除原在兵团的同事老姚外,没有什么朋友圈,周蓉也是。故事情节主要围绕兄妹三人的家庭和秉昆的朋友展开。周秉昆的朋友圈就是他在酱油厂的同事。他们中有曹德宝、乔春燕两口,孙赶超、于虹两口,肖国庆、吴倩两口,吕川、唐向阳、龚宾、常进步。这中间乔春燕两口比较活跃,秉昆是主心骨,他们也经常搞个小聚会,谁家有困难,大家想办法帮助。作为好人的秉昆、郑娟两口给人的帮助最多。大家来往密切,感情真挚,抱团取暖,每次相聚气氛热烈。特别是秉昆坐监那几年,郑娟的日子十分艰难,靠卖冰棍、卖地瓜挣钱维持生活。此时他们的儿子聪聪还小,常常在赶超家,由于虹照料。后来“光”字片拆迁,赶超已经去世,儿子孙胜去上大学,他们俩的户口都已注销,而于虹的户口还在娘家没有迁过来。这样,于虹就没有了分到新房的资格。郑娟办好了她原住“平安胡同”的房产证并将房产过户给了于虹,解决了于虹的分房困难。秉昆还帮于虹借了三万元钱,于虹也搬进了位于“王家屯”的新房。生活在底层的平民百姓就是这样相互依偎,温暖着彼此的那颗朴素、善良之心。
下面说说曹德宝和乔春燕的事,这大概是我们以人性的视角看到的一个重头戏。乔春燕原在某洗浴中心任副经理。经理秦携款逃跑之后,洗浴中心有色情服务的事情败露,乔春燕被公安机关抓走。此时曹德宝要郑娟找周秉义出面让乔春燕放出来,郑娟很为难。当郑娟再次带着礼物来看望时,曹德宝狠狠地关上了门不让进。不过郑娟还是要玥玥为乔春燕找了律师。乔春燕放出来之后,两口子想买一套大房子,钱不够,就想点子。乔春燕灵机一动,想起了原洗浴中心的保护伞——在公安局任职的龚维则。她知道龚维则曾受贿收过洗浴中心送的钱,她竟找龚维则,以“借”的名义要五万元。龚维则心里明白,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这就是乔春燕的手段,得意洋洋的,还自以为是“为民除害”。龚维则原是包“光字片”的民警,没少为“光字片”的百姓服务,平时乔春燕都称他“小龚叔叔”。只是升任副局长之后,被秦拉拢,走错了道路。乔春燕竟为了私利就如此下手。
乔春燕买了一套大房子以后,还想趁“光字片”拆迁之际再要一套,就在她妈房子处又搭了一间小房,德宝她俩住。憋得受不了时,赶着她妈走。她妈搬到“王家屯”新房后,她两口住到她妈屋。因为新房没有分到手,就要当“钉子户”,扎着架子串联其他户一起阻挡拆迁。当周秉义去到现场做工作时,还和周秉义狡辩,并提出给常进步分房有意见。常进步是烈士子弟,且原来和曹德宝是酱油厂的同事。人到这一步,为了一己私利,达到个人目的,已是什么友情也不顾。曹德宝邀秉昆喝酒,让秉昆给周秉义讲情,秉昆稍一迟疑,德宝就摔酒瓶,然后站起来就走。这之后再见秉昆也只装没有看见,不再说话。还有更厉害的,直接写告状信,实名举报周秉义书记“贪污腐败”。而且当秉昆和郑娟找上门的时候,乔春燕直接说“我们不怕你们,要是怕也不会实名举报周秉义”。多年的街坊邻居,没有了一点儿情分。举报周秉义的那些信,经调查后完全不属实。这里面有没有曹德宝两口的煽动,不得而知。但其中有一封已肯定就是他写的。笔者无意在这里去叙述以上故事情节,但叙述的目的是想更清楚地说明曹德宝、乔春燕两口是什么样的人。
曹德宝、乔春燕是什么样的人呢?太灵通、太精明、太强势,太会混世、太会算计。正如他儿子牛牛说的“太精、太能、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曹德宝遇事不吭声,使着老婆上;而乔春燕却是能说会道,见风使舵。一事当前先打小算盘,替自己打算怎么站上高岗儿。百件替她办,一件不帮就翻脸。即使你没有影响她的利益,根本与她无关,她也会无端地嫉妒你,恼恨你。譬如,在告周秉义之前,专门去于虹家闹事就毫无道理,于虹是在周家的帮助下分的房子,她就找于虹出气,这确实是做得过分,太欺负人。直言不讳地说,现实生活中的确不乏这样的人。从人性的角度说,就是做人太阴暗、太自私、太短见,不可交。所好,电视剧中他两口还认了错,又回到了朋友们的怀抱。她儿子结婚,大家都去祝贺,重新和好。尽管如此,他们在朋友心中的形象也不好全消。有论者没有说明,暗称这是“友情中的龌龊”。
正像一首歌中唱的“看看这世界,还是好人多”。秉昆与邵敬文、白笑川的友谊,与曲秀贞、马守常的友谊就是很好的例子。邵敬文与周秉昆不亲不近,却为解决他的工作、他的编制没少努力。在周秉昆与骆士宾打架,出事之后,还坐火车去找秉义,希望他出面帮帮秉昆,当遭秉义拒绝后,气得饭都没吃而返回。不因秉昆是周秉义的弟弟,他要管这事,而是因为秉昆确实是个好人。他要尽到自己的责任,他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曲秀贞不过是秉昆他们在酱油厂时的老书记,从酱油厂调走之后也没少帮助他们。一次偶然的邂逅,秉昆救了马守常,他们得而相识。当马守常有病住院时,秉昆前往看护照顾。地位悬殊,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当曲秀贞去世之后,马守常专门邀请还在狱中服刑的秉昆参加追悼会,可见他们的情谊。
三.爱情的基础与婚姻
周秉义、郝冬梅、周蓉、蔡晓光,他们原是中学同学,“文革”中作为“逍遥”派常在周家看些藏匿起来的“禁书”。他们边读边讨论,认识一致,也有争论。彼此间都有好感,这是他们的感情基础。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热潮中,秉义去了“兵团”,冬梅则在兵团的附近乡村插队。两人相距不太远,还能经常见面联系,思想的距离越来越近,最终结婚走到了一起。此时作为“走资派”的冬梅的父母,一个在河南,一个在江西,对他们的处境和身体状况,冬梅都是一点儿不知,整日提心吊胆,挂念不止,正是承义的爱和帮助给了她内心的抚慰、情感慰藉。所以冬梅对此总是念念不忘,始终心存感激。周秉义的路子倒是一帆风顺,先在师部做了宣传干事,后又入北大学习,毕业后分配到本省省委政策研究室。此时冬梅的文母都已恢复了工作,二人都是高干,特别是冬梅的父亲又是省长,重任在肩。为照顾父母的感受和情绪,秉义和冬梅都住在了冬梅家里。这样,周秉义就成了所谓”倒插门女婿”。周家和郝家,一家是工人是平民,一家是省长是高干,地位悬殊太大。作为冬梅的父母虽有爱民之心,也没有冬梅那样的深切体会。冬梅对周家怀着一颗感恩之心,对周家的事情十分操心,不仅要做秉义的好妻子,还要做一个好儿媳、好嫂子。而她的父母则与亲家有一定的思想距离,虽然也有亲戚的意识,但毕竟不怎么挂心,感觉没必要怎么联系。这样一来,就使冬梅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她虽然为周家的事情尽心尽力,总还是觉得对秉义对周家有什么亏欠似的。而秉义呢,也知道冬梅对周家有一颗真诚的心,对冬梅也是体贴入微,尽量不使她在身体和精神上感到劳累和疲惫。他毕竟是在岳母家居住,难免有些许的拘谨和不舒服,有時候也会产生一些对自家父母弟妹的内疚。这就是秉义和冬梅的婚姻状况。有不少读者和观众发出感慨,说“婚烟的门当户对是一句真言”。从人性的角度看,有许多事情也是人之常情,亲家双方各有想法,甚至有些误会也是难免。譬如那个两包“茶叶事件”,后来周志刚自己也能够想开。
周蓉十九岁不经家人允许,独自跑到贵州去,和冯化成在一起,完全属于冲动行为。她是出于对冯化成才华的仰慕,而不是真正的爱情。不过,那是自己的情愿,所以再苦的生活也不以为是苦,再苦也能够克服,甚至还会以为这就是幸福。这也有爱着她的蔡晓光,还毅然出走,有人认为这是周蓉性格中的叛逆。在我看来这是典型的“不懂事”,或说是涉世不深造成的,没有什么可称赞的。她考虑过父母和家人的感爱吗?她想到过这样做的后果吗?所以后来发生离婚的事有读者和观众认为,那也是她自己找的。不客气地说,作者和编剧的本意是想把周蓉这一形象塑造成一个具有独立思想和意志,又有知识又有颜值的完美女人,但不得不说,给读者和观众的印象并非如此,这一点恐怕与创作者的希望事与愿违。周蓉让读者看到了什么呢?看到的是她的自私,以“房子”为理由,把自己的女儿放在弟弟秉昆家里。看到的是家庭生活中的“以我为中心”。说实话,与冯化成离婚,周蓉是因为冯化成的出轨造成的,但周蓉也有一定的责任,她如果对冯化成“温柔”点儿,或许不致于如此。正如蔡晓光给她的忠告和交待——“示弱”是她所需要的。
蔡晓光一直深爱着周蓉,在周蓉去法国寻找女儿,陪伴女儿的12年中,周家有事,他都乐意帮助。当周蓉与冯化成生气的时候,他劝解周蓉,指出她的不足之处,抚慰她的心灵。当周蓉和冯化成离婚以后,他立即向周蓉求婚,表白“我一直爱你”。蔡晓光对周蓉的爱建立在对她有深刻的了解之上。他知道周蓉的性格大方、开朗、直爽,虽然有些任性,但内心充满阳光。还有主要的一点,就是他倾慕周蓉的美貌,这美貌也给予他爱的力量。而在周蓉这一方,则是把蔡晓光当成了知心朋友,心里有话可向他倾诉,遇到事情可找他帮助。周蓉之所以在蔡晓光求婚之后马上答应,应该有多方面的原困。首先,正当二人感情向纵深发展的时候,她跑去贵州找冯化成,这点她感到内疚;其次二人又是知心朋友,蔡晓光也确实对她肯于付出,说的话能说到心里去,和自己的想法一致,她们的结合也已经是“水到渠成”。再次,这也是一种别无选择的无奈之举。她明知道蔡晓光与某医院护士长关玲有男女关系,而且蔡晓光也半开玩笑地向她坦言,这些年里有四个女性伙伴,周蓉不以为然,接受了这一点。面对着离婚的尴尬境地,面时着眼前的“唯一”,面对着蔡晓光及时的温存和伸过来的橄榄枝、递到手里的玫瑰,她还会有什么可说的呢?只有“答应”两个字。于是,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婚后二人相敬如宾,但也有些摩擦发生。譬如“招研究生”, 周蓉由于对贵州山区的感情,执意收“毕生后愿回到贵州工作”的那位学生,而使另一位愿为蔡晓光投资的老板女儿未能录取,给蔡晓光的事业带来了损失。结果被录取的那位同学毕业时食言,并没有回去,而是留在了城市。这个实例也说明周蓉性格中的单纯。她虽然在贵州几年,但对这个复杂的社会还没有更深刻的了解,对人性的复杂变化没有足够的认识和体会。不知道可不可以这样说,无论是原著还是影视剧,周蓉的形象塑造都没有达到创作者的期望值。给读者和观众留下的印象还不如郝冬梅,更不如郑娟高贵。原著作者梁晓声曾说郑娟有点“二”,其实真正有点儿“二”的是周蓉这个女神。
周秉昆对郑娟的爱源于同情、怜悯、善良这些人性中的本质。当然也被郑娟的温柔、容貌所吸引。郑娟则通过秉昆的言行举止及表情断定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值得信任、可以依靠的人。他们在接触中,感情逐渐加深,最终走到一起,并融化为一体。读者和观众在秉昆身上看到的是担当和责任,是对家庭和亲人付出的不懈努力,是对他人帮助的无私和本心,是来自骨子里的满腔真诚和热心。在郑娟身上看到的是苦难、奉献、刚强、坚韧,是清醒、简单、纯净、知足,是对家庭和亲人任劳任怨、无怨无悔、默默无闻的付出,是对他人感同身受的理解和帮助。他们的爱情和婚姻不像秉义和冬梅那样理性,那样小心谨慎,那样相互体贴和维护;也不像周蓉和蔡晓光那样潇洒和高雅;更不像周蓉和冯化成那样的冲动和任性。他们是内心只有对方而没有自己,是为了家庭和亲人可以牺牲自己,是为生计,是过日子。郑娟除了埋头苦干以外,还有特别突出的一点,就是生活条件稍有改善,就感到满足,心情格外愉快。还有,不单是对丈夫牵挂在心、体贴入微,更有在丈夫遇到不顺时的开导、劝慰。郑娟虽然是个在苦难中泡大的弱女子,但她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有自己的见解、道理和智慧。譬如,在骆士宾争夺周楠的问题上,她坚定地与秉昆站在一起。譬如,周楠在美国去世之后,她去处理时的表现和发言,都远远超越了自己原有的身份和认知。在一次次苦难经历的磨砺中境界提升了层次,也变得更加成熟,由封闭而融入了社会,融入了朋友的群体。关于秉昆和郑娟的爱情、婚姻以及他用对家庭的付出、贡献,还有他们尽心尽力对朋友的帮助,评论较多,这里不再赘述。
总之,原著作者梁晓声是站在平民的立场,从人性的视角出发,通过对人物日常生活和命运的叙述来表现历史,反映时代。所以文本的叙述着重细节的描写。细节最真实,细节打动人,细节充满人间的烟火味。正如电视刷《人世间》导演李路所言,“《人世間》三个方面给文学转变成影视提供了基础:一个是活生生的群像,每一个人物都立得住,这是非常重要的。另外,历史的长度与厚度奠定了该剧的品质。……小说有别于其他小说的地方还在于,它富有鲜活的人间烟火味。”[1]用梁晓声自己的话来说明作家的创作意图和作品的当下意义再好不过了。他说,“对上世纪60年代至80年代的中国,现在的年轻人所知甚少。他们应该了解父母那一代人是怎么走过来的,他们怎么看待利益、友情、亲情的关系。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事情,我们还可以相信除了金钱以外的另外一些事情”。[2]这当然不是他写这部巨著的所有初衷,但显然是其中之一。
参考文献
[1]李路.我想做个“伟大的史诗”[N].文艺报,2022-03-04(2-3).
[2]张涵.梁晓声:用文字笑看人世间[N].联合日报,2022-03-04(4).
(作者单位:陕西警官职业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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