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随着全球化的加快,工业文明的兴起,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生存空间日益受到挤压和忽视。落实和加强非遗的保护工作刻不容缓,传承先民生活智慧、复兴中华文化成为每一个中华人民责无旁贷的使命担当,青少年作为非遗文化的重点传播对象,既是参与者、享用者,同时也是传承者。而学校作为非遗传承与保护的重要阵地,课程建设是核心。本文旨在从非遗课程建设的角度出发,通过非遗文化进课程的整体构建,发挥非遗文化的育人价值,推动非遗“活态”传承与发展,延续非遗的生命与活力。
关键词:非遗文化进课程 整体构建 育人价值 “活态”传承
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人类长期生产生活实践中所创造出的文明与智慧的结晶,是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蕴藏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底蕴,在培养学生意志品质、开阔视野、锤炼人格、涵养智慧等方面具有独特的育人价值。非遗文化进校园,于学生成长、非遗本身发展而言都均有裨益,理应纳入现代课程体系中以滋养青少年的核心素养,深化传承发展。
一.非遗文化进课程的必要性
(一)非遗文化在小学中的传承现状
如今,由于外来文化的入侵,技术的变革,人们对非遗的关注程度递减,越来越多非遗文化在继承方面出现断层现象,由此,国家大力提倡“非遗文化进校园”,以推进非遗的传承与保护。非遗传承,“活态”是核心,学校课程作为文化活态传承的重要载体,延续非遗的生命力责无旁贷。
目前大部分非遗文化是依托校内美术课程与教材进行传播的,但由于非遗进校园的相关有效对策与资金补贴更多是针对高校展開实施和开放,以及传统应试教育的劣根,中小学即使有非遗课程设置,也仅仅只能做到片面化与形式化。非遗推广的主体性不明、目标性不清,缺乏科学的教育手段,呈现“进而不传”的现象。
(二)非遗文化对人性的陶养作用
早在2007年温家宝总理在观看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专题展时就指出:“通过非物质文化遗产教育可以激发学生热爱祖国、爱好和平、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促进未成年人爱国情感、民族精神、远大志向、行为习惯与良好道德品质的形成。”1非遗文化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典型代表,反应了中华民族独有的品格特征与精神气质,是民族个性、民族审美习惯“活”的显现,对人性具有陶养作用。如武术能锤炼人的意志、锻炼人的体格,能以刚劲有力的动作、千变万化的套式赋予学生协调自信的身姿体态、百折不饶的品质精神。剪纸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是我国民间艺术中的瑰宝,能以生动美丽的造型提高学生的审美情操与民族自信;以活泼有趣的故事画面增强学生的社会认知与民族情感;以复杂繁琐的剪纸工艺培养学生耐心、细心、精益求精的工作态度。还有中国结、麦秆画、草编、十字绣、人龙舞等精彩非遗,都能展现出民族团结、坚韧不拔、热爱生命、吃苦耐劳、温润和煦、匠心独运的华夏精神。
(三)非遗文化推动学科“课程思政”建设
非遗文化能让学生体悟先人的担当精神、感恩情怀,学会敬畏自然,热爱祖国,是立德树人的重要内容。立德树人,乃新时代我国教育指导方针的根本任务,孔子有云“人立于世,德行为先。”中国最早一部的教育纲领性著作《大学》也把明德至善作为所有教育的根本目标:“大学之道,在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因此,国家、教育部、学校纷纷大力推进“课程思政”建设。育人之本在育德,课程思政是随课堂教学对学生进行的思想政治教育,以树立良好三观、正确品行为首要目标,加强学生的道德素养。而“非遗”在产生和发展过程中形成的历史观、人生观、价值观,恰恰与思政课的目标相一致。无疑,非遗文化的加入为学生的德行培养注入了一剂强效药,其多元性与民族性不但可以为各学科提供大量鲜活有趣的教学题材,还能以本身的育人作用潜移默化、寓教于乐地推动学科“课程思政”发展,落实思政育人作用。
(四)非遗文化促进核心素养的发展
我国教育部自2016年9月正式发布《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伊始,便全面进入“素养时代”,核心素养成为当前基础教育的育人目标和发展方向。其以培养“全面发展的人”为核心,分为三大块面,六大素养,18个基本要点,全面叙述、刻画了我国21世纪未来所需人才的综合形象与必备品质。非遗文化进校园、进课堂、进教材,与学科课程有机融合,有利于引导学生用科学系统的方式认识民间传统艺术,感悟民族精神,增强学生的人文底蕴与科学精神,激发学生责任担当意识;并通过踏实的实践与学习,掌握非遗技艺,将其融入现代生活、勇于探索、加以创新,实现学会学习、实践创新、健康生活等六大素养的提高。
二.非遗文化进课程的构建理念
自党的十八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就高度重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历史传承与创新发展,倡导加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在中小学全面开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校园进教材、进课堂、进头脑的工作2。可以看出,非遗文化进课程具有强而有力的政策支持,而我国三级课程管理体系的改革,也为构建非遗课程提供了良好契机。
非遗是千百年来人类祖先千锤百炼的智慧与经验的结晶,是民族文化的灵魂和精华,是未来发展的基础和根脉,在生活中主要以声音、形象、技艺为表现形式,以口传心授为主要传承方式,具有极强的地域性3。以南宁市为例,南宁是一个以壮族为主体,多民族聚居的多元化城市,截至2019年12月,全市拥有非遗市级名录211项,自治区名录139项,国家级名录7项;代表性传承人市级181名、自治区级77名、国家级5名,非遗文化资源优厚且丰富。近年来,南宁市有序推进中小学非遗教育工作,在以非遗立德树人、铸魂育人的工作上取得了一定成就,但由于教育异化的现状,南宁地区小学仍然没有形成系统化、长效化、制度化的非遗课程体系。针对南宁市现有的丰厚文化底蕴、先进教学资源、国家政策支持,该地区学校可将本土非遗文化进行提炼、转化并运用,从整体上构建与其它课程相融合的、系统科学的、符合学生发展规律的非遗特色课程,通过非遗教育提高学生的综合素养,传承发扬民族精神。
三.非遗文化进课程的体系构建
南宁市小学欲要建立完备的非遗课程体系,必须坚持以核心素养的培养为导向,在培养目标、课程内容、教学策略、地方资源等方面一以贯之。
(一)厘清非遗文化进课程的目标体系
从1月15日在南宁市教育局举行的中小学非遗文化教育推进工作研讨会中可得知,南宁市中小学的非遗教育基本贯彻“传承技艺、实践认知、弘扬美德、提升人文、创新发展、讲求实效”的方针进行开展,笔者将其与核心素养中的六大素养相匹配来展开课程目标的构建思考,并根据小学生发展规律的不同划分学段,以层层递进、有序过渡的方式加强学生对非遺文化的了解与掌握,推动课程目标的落实,如表1所示。
(二)用好本土非遗文化资源
自本文第二部分对南宁市非遗概况的描述得知,南宁市民族资源优渥且深厚,具有代表性的有歌舞类的壮族嘹歌、刘三姐歌谣、彩调、瑶族长鼓舞、铜鼓舞;戏剧类的桂南采茶戏、邕剧、粤剧;民俗节庆类的三月三歌圩节、瑶族盘王节、毛南族肥套;技艺类的壮族织锦、油纸伞、绣球、蜡染、刺绣;建筑类的三江风雨桥、梧州骑楼城;饮食类的五色糯米饭等等,为非遗课程提供了大量鲜活有趣的校本课程写作素材。政府亦大力支持与落实对非遗的保护与传承,依托本土丰富的非遗资源与地方首府优势,利用多民族文化特色构建一系列“非遗+节庆”“非遗+扶贫”“非遗+研学”“非遗+旅游”等传播平台,打造南宁文旅新地标——南宁市非物质文化遗产(粤剧、邕剧)传承保护基地;创建非遗传承基地示范平台——壮族五色糯米饭制作技艺传承基地;营造文化遗产整体保护文化生态——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区;建设南宁非遗文化遗产集聚综合体——南宁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示中心,切实做到本土民族文化的保护与发展,扩大非遗的社会效益。学校的非遗课程可据此立足本地,因地制宜,利用本土宝贵资源实行校内外联动与合作,加强课程的实效性。
(三)构建非遗文化进课程的内容体系
本土非遗文化种类繁多,内容丰厚,学校可按照教学特点的不同将非遗文化内容大致分为三大类:知识类、技艺类、鉴赏类,以此设计形式多样、内容丰富、融会贯通的学习单元或模块,以任务为导向,项目为载体,展开针对性教学活动。知识类的“非遗”可借助课堂讲授的方式,或“请进来”非遗传承人进行访谈和讲座。技艺类的“非遗”可加强学生的动手实践,以实践促进教学。鉴赏类的“非遗”除去校内教师讲解与多媒体展示之外,亦可“走出去”参观本地非遗博物馆和非遗文化展览,通过实体展示与专业讲解员的解说把握非遗的内核和精神实质,增强鉴赏体验与审美认知4。
同时,学校亦可将不同属性的非遗内容纳入相关学科课程,如将技艺类的壮族织锦、瑶族蜡染等传统工艺纳入美术课程;民歌类的壮族嘹歌、刘三姐歌谣、彩调等纳入音乐课程;地方武术类的壮拳、瑶拳纳入体育课程。各教师可再根据自身教学需要与学科素养要求对不同种类、不同属性的非遗文化进行筛选、提取、转化,融会贯通到课程教学当中,如三月三的节庆场面、铜鼓舞的舞蹈动作、色彩斑斓的五色糯米饭,都可转化为美术课程上丰富的绘画题材,实现非遗内容与学科课程的有机融合,不仅增添了学科教学的趣味性与融通性,软化了学科边界,亦巩固了非遗文化知识,减轻非遗课程的负担。
四.非遗文化进课程的实施策略
非遗文化进课程,应采用行之有效、贴合实际的策略方法。南宁市小学需根据自身非遗教育的现状,联系生活实际,展开教学对策思考,如加强校内外课堂建设、实行三位一体的教学机制等,更要从师资、评价手段、传承模式等方面进行考量,以全方位、多角度推进非遗课程的构建与落实。
(一)构建“三个课堂”
一是依托“学科小课堂”,即在各个学科课堂教学中融入非遗文化知识,如前面所述,根据课程培养目标与学科素养要求,教师可对非遗文化进行有针对性地筛选、提取和运用,例如在语文课堂学习神话人物故事一课时,可联系到广西壮族的“布洛陀”文化。通过学科小课堂加深学生对非遗文化的印象,为非遗课程的综合实施打下知识基础,为协同实施、提升学生的非遗学习能力提供了保障5。
二是建设“校园中课堂”,即在校内开展跨年级甚至是全校性的非遗活动课程,如“非遗校园文化艺术节”“非遗主题讲座”。或是在校内建设非遗传承基地,如广西百色市隆林各族自治县就在隆林中学、新洲三小等9所学校建立了民族山歌、器乐、戏曲传习基地,运用校园这个平台拓宽非遗传承的渠道,突出校园文化特色。
三是走进“社会大课堂”,其本质是通过让学生参与社会实践,开阔视野,引导学生通过体验和探索,实践反思和社会互动,学会在真实情境中解决各种实际问题,实现教学的“知行合一”。南宁市小学可以与政府打造的非遗文旅传承保护基地等非遗传播平台进行合作,带领学生走进这个“社会大课堂”,切身感受非遗文化的魅力。同时,还能以学生带动人气,向群众宣传本土非遗文化,既帮助学生积累实践经验,增强民族自信心,提高非遗保护的责任意识,又扩大了非遗文化的辐射范围,实现文化资源利用和回馈的双赢。
(二)三位联动的教学机制
非遗传承和保护不仅是青少年的任务,更是每一位中华人民都责无旁贷的使命,南宁市小学应以学校教育带动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推进三位一体教学联动,形成非遗文化课程圈。如学校举办的“校园非遗文化艺术节”,“非遗主题公开课”,“非遗传承人讲座”,都可邀请父母、家人以及校外传承人与爱好者共同参与与学习,提高非遗文化学习氛围,扩大非遗的传播影响力,为非遗保护工作打下坚实的群众基础,构建非遗文化进校园、进家庭、进社会三位联动的教学机制,使其相互影响,互相促进,提高非遗课程的认可度与参与度。
(三)重视课程评价
课程评价是每一个教育教学活动的价值判断和效果评定过程,一般从自评、互评、师评三个维度展开评述,结合时代要求,评论机制要与时俱进,才能有助于学生与教师多方位审视与修正自己。非遗传承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经过长期的文化熏陶与浸染,学习与巩固。由此,学校非遗课程要重视学生学习过程的评价,可根据非遗课程的开展情况以周、月、季、学期进行阶段性评价;也可按照学生学段的学习概况展开总结性评价,感受学生的梯度变化;还要强化非遗活动过程中的表现性评价,如绘画作品展示、工艺品制作、合作展演、文章写作等,观察非遗课程的育人过程,以评促学、以评促教。
(四)聘请非遗传承人为专任教师
教师作为课堂的主导者,在非遗课程中发挥着主要引导作用,培育好学生的前提首先是要培育好教师团队,提高教师的专业性是非遗课程的首要任务。南宁市具有数量众多的地市级非遗文化传承人,地方小学可根据自身需要聘请合适的传承人为专任教师,主持校内非遗课程,带动其他学科教师提升非遗文化素养与人文底蕴,增强师资力量,推进校内教师与學生共同成长。
(五)借鉴高校教学模式
参考借鉴高校非遗教学模式,开设校园非遗文化社,挑选对非遗具有浓厚兴趣的学生加入其中,因材施教,哺育和壮大传承人队伍;还能建立非遗广播站,在校内课余时间每天分享一则非遗新闻、故事或传说,丰富学生非遗文化生活;利用数字化媒介开创非遗文化公众号或app,以便家长与学生共同参与学习,打造非遗“线上+线下”活态传承模式。
小学生是“好动+好奇”的体质,思维正处于活跃发展阶段,有条件的学校可以结合田野式教学,让学生融入民间探访与调查,加强生活体验,培养学生热爱思考、勤于实践的习惯。或与艺术高校进行合作,让高校参与到小学非遗教育中,为非遗传承注入新的活力,例如中央美术学院发起的“高参小”项目,高校学生利用自身专业优势携带自主研发的《创意美术》实验课程与《绘美慧心——“知规”》校本课程进入小学,带动小学生学习并珍视非遗文化,实现非遗文化在高校与基础教育中的双向发展。
结语:非遗文化进课程大有可为,但切不可“胡作非为”。非遗课程的整体构建,须把握民族文化的根系和精髓,明确育人价值与课程目标,在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确保学生关键能力和必备品格培养的基础上,尊重学生的个体差异性以及多样化发展需求,为每个学段的学生提供最适合他们成长的有广度、有深度、有梯度的非遗课程6。倡导以非遗教育激励人的精神,温润人的心灵,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以此唤回青少年一代乃至社会上的所有成员对自己国家与民族文化的亲近与使命感,提高他们的责任意识与爱国情怀,真正做到非遗文化以文化人、以美育人、以文培元、弘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精神的“活态”可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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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释
1.孙亿文.当代“非遗”教育传承、保护与中小学素质教育研究[J].美与时代(下),2011(04):115-116.
2.飞丽花.小学“非遗”校本课程开发研究[D].西南大学,2018.
3.吴倩,李明静.非遗文化在学校课程中的整体构建——以重庆市合川区巴蜀小学的实践为例[J].基础教育课程,2020,(13):29-34.
4.陈玲.非物质文化遗产融入思政课的教学价值及相关问题[J].文教资料,2019(03):71-72+68.
5.吴倩,李明静.非遗文化在学校课程中的整体构建——以重庆市合川区巴蜀小学的实践为例[J].基础教育课程,2020,(13):29-34.
6.项纯.走向学校课程的整体构建[J].中小学管理,2018,(12):39-42.DOI:10.3969/j.issn.1002-2384.2018.12.013.
(作者介绍:冯艺,广西艺术学院人文学院19级在读研究生,专业:艺术学理论,研究方向:艺术教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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