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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勇同性恋题材小说主题论

时间:2023/11/9 作者: 文学教育下半月 热度: 12900
孙秋英

  内容摘要:“青春短暂,艺术永恒”的创作理念几乎从一开始就深入白先勇意识,进而成为其艺术创作的表达主题之一。本文试图以青春与艺术这一组关键词为切入点,把白先勇同性恋题材小说创作纳入到时间创伤里进行考察,通过对作者前后期小说创作主题意蕴的比较阅读,来探讨白先勇同性恋题材小说创作中对青春焦虑与艺术救赎的探讨,进而关注作者由此传达出来的创作理念以及审美意境。

  关键词:同性恋 青春焦虑 艺术救赎 主题论

  作为国内第一个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恋的现代派作家,同性恋题材小说几乎贯穿了白先勇整个创作过程,进而成为其文学创作最核心的部分。为了方便归因,本文沿用评论界对白先勇小说创作的分期,以赴美留学为界,大致把其创作分为前后两期,早期的创作侧重于对青春浪漫主义的寻求,后期因为丧母之痛则转化为对艺术救赎的寻求。

  一、早期创作中的青春浪漫主义

  白先勇早期的创作主要收在《寂寞的十七岁》里,这些作品大多创作于他青涩的大学时代,充满了青春浪漫主义。在这些小说中,虽然有很多创作涉及到同性恋,但大多是懵懂的,或者充满了遮蔽性,比如《寂寞的十七岁》中望子成龙的父子挚爱,《孤恋花》中司令对娟娟的如“母性般的疼怜”,以及《漫天亮晶晶的星》《月梦》等小说创作中的同情恋情愫,但是真正能把青春与艺术并置起来的作品恐怕就是《青春》了,这为作者后期《孽子》的创作奠定了基调。

  谈及《青春》的创作,作者说说是从一幅裸体的少年油画里得到的灵感:“白的熔化了的太阳,亮的燃烧的沙滩,少年跃跃欲飞,充满生命力,那幅画我觉得简直是‘青春的象征,于是我想人的青春不能永保,大概只有化为艺术才能长存。”尽管如此,当时正处于青春期的白先勇还是更相信青春的力量,所以面对正值芳龄的美少年,老画家始终调出青春的颜色:“他在调色盘上将嫩黄、浅赭,加上白,再加上红,合了又合,调了又调,然后用溶剂把颜料洗去,重新用力再合再调……他想调出一种嫩肉色,嫩得发亮,嫩带着草芽上的腻光,那是一种青春的肉色,在十六岁少男韧滑的腰上那块颜色,但是每次调出来都令他不满。”年逼人的青春相比,艺术是无力的,不仅缤纷的颜色无法调出青春的肉色,就是老画家伸出贪婪的双手要去攫取少年青春的身体时,也是无可抓摸的。年迈的老画家干毙在岩石上的时候手里抓到的只是一个晒得枯白的死螃蟹,美少年早已飞奔而去。

  二、时间焦虑与艺术救赎

  但是,到了创作《孽子》的时候,经过十多年的沉潜,历尽人事沧桑,连作者本人也由青春美少年变为白发苍苍的老者时,他再也没有创作《青春》时的自信和浪漫主义情怀。因此,作者创作态度也有了截然不同的转变,他所要着力要表达的就不再是艺术面对青春的无力,而是青春面对时间的脆弱。在经历了漫长的生命沉潜以后,白先勇的时间观已经脱离了浪漫主义时期的瞬间永恒的凝滞,时间被拉展、伸长,表现出纵深的一面。《孽子》又回到了早期创作的同性爱的主题,青春再次成为小说关注的核心。

  皱得满面山川,一直在狂热地追求美的影子的艺术大师说:“肉体,肉体哪里靠得住?只有艺术,只有艺术才能常存。”为了挽住青春之美的脚步,郭老在长春路开了一家照相馆青春艺苑,他收集孽子们的照片,贴成一本厚厚地相簿,取名“青春鸟集”。相比新公园内青春鸟的命运辗转与沉浮,郭老位于长春路二段的“青春艺苑”是个永恒的世界,当郭公公向阿青炫耀他五吋厚的大像簿时说:“公园里的历史,都守在这个里头了……郭公公就是新公园里的园丁,青春鸟们的守护神,每一个初次踏进这片暧昧土地的青春鸟都得到他的接待与照料,而他的要求则是摄取他们青春的样子,为他的“青春鸟集”添砖增瓦。如此,在长篇小说《孽子》中就形成了现实与艺术的二重世界:新公园的黑暗里流传着一种历史;郭老的相册里流传着另一种历史。在现实中,众生都有生老病死,而郭老的相册里没有衰老,更没有死亡,有的只是永恒的美与传奇。

  然而,“所有时间的领悟一旦回到审美的领域就变得极其私人化,从而时间的自然性再次被扭曲与变形,艺术中被理想化的时间因此显出它的虚妄性。”作为绝望反抗的一种姿态,艺术并不能从根本上把人从衰老、死亡中解救出来,青春也不可能再唤回来,这是生活与艺术永恒的悖论,是存在与时间的永恒困境。

  三、结语

  从早期的《青春》《月梦》《寂寞的十七岁》等小说中对少年与成年、暮年男人之间的爱欲关系的描写,曾经有相当一段时间白先勇偏离了这一主题的创作,转向了以历史、文化为重心的书写,而至长篇小说《孽子》作者又回到了早年对同性恋问题的关注。总的来说,白先勇的小说创作在各个阶段的取材虽有所不同,但主题并没有改变,写的都是个体人对时间的敏感。作为一种艺术性存在,书写不仅仅是作者最终找到的借以表达生之焦虑与虚无的方式,而且承载了他对生命价值的思考与追问,包含了他对时间常与变得的最终觉悟,这也是悲剧性的。因此,隔了半个多世纪以后,满头风霜的白先勇在面对采访镜头时,只能叹一声:艺术是我一生的苍凉!

  (作者单位:河南工业贸易职业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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