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窗户关上的时候
天都是黑的
星月在目光下自动回避
春天在外面的空地开着野花
给远在温州的儿子打完电话
给远在温州的孙子打完电话
给远在州城的唯一的妹妹
我的母亲打完电话
晓得母亲除了腿脚有点小不便
其他一切尚好
就连说这我就放心了
这我就放心了
坐在火塘边打完这些电话
我的八十岁高龄的幺舅
对着缓缓滑落的听筒
抖了抖手
好像要握住这些牵挂
还是要握住其他一些什么
电灯这个花朵一直盛开着
并画出一个疼痛的句号
一只蜜蜂嫁给了我
一只蜜蜂飞过来
又一只蜜蜂飞过来
众多的蜜蜂在江南的水乡
从我的春天里飞过
一只蜜蜂停靠在我的气息里
其他的蜜蜂飞向更高更远的天空
定格在土墙镜框的蜜蜂
着新娘装
童话了我笑里藏着的傻
一只蜜蜂怒放在花蕊上
羽翼不断地扇动阳光
在野地 ?她为我采蜜
我替她望风
野花
只须折的笑容 ?很轻易
在春天的画布展开
激情一下子漫过所有的夏天
秋天的门闩
锁不住易逝的容颜
生命其实很短暂
活就活得毫无忌惮
被地震深埋的根茎
从黑暗中找回了笑声
别把一些世俗的眼神
强加给我们
被采摘的命运
谁会觉得有幸
只是想 ?想认真地开一次
真实地美一回
你在田间劳作
或在溪边散步
我只会绽放成你生命中的风景
别把我带回家 ?好吗
我不喜欢无根的花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