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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何故乱翻书

时间:2008/10/18 作者: 方舞衣 热度: 98732

  回忆,就象一本书。一段青涩的文字,一段幽黯的心情,翻过了,就不想再轻易触及。
  
  雨凄风萧,夜阑人静。呷一口清茶,任由那淡淡的苦涩在唇齿间缠绵。优美、隽永、轻柔的古筝曲从心灵深处响起,撩拨着纷繁的思绪。这样的夜晚似乎专为着回忆而来,我无力对抗。
  
  突然就想到“清风何故乱翻书”的诗句来,便有些恼。其实并不想回去,泛黄的扉页翻起的,又岂止是白的纸,黑的字呢?
  
  刻意回避的不光是文字。
  
  都说“愤怒出诗人”,我想这里的“愤怒”一词所指的应该不是情绪,而是丰富的感情。感情丰富了便有了自己如梦幻般与现实格格不入的理想世界,因而多愁善感,心思细腻敏感而多情。蕴集于心,暴发于文,就有了那许多的好文。我不是诗人,写不出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如珍珠般熠熠生辉的诗句,也创造不出海子诗的神话,偏就喜欢了文字的真实、自然与长久。再深刻的记忆也经不起时间的消磨,终有一天会在岁月的长河里淡去。唯有文字,会把记忆珍藏,永不褪色。不加雕琢,无从选择,真实的记录曾经走过的人生之路。或许也正因了如此,那道伤痕便醒目地伫立在原处,只要回头,触目惊心。
  
  那些日子,是不适合诗情画意的。我蘸着清冷的雨和着幽幽的花香,把满腹的心事诉诸笔端。忧伤便成了文字的主题。笔尖涩涩,如钝刀把心思切割成零散的碎片,落红满地伤。真实的东西太过真实往往会让人产生不真实的感觉。时间长了,便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冷眼看那伤与痛,一切都与我无干!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我不参禅悟道,也不颂经礼佛,却在那段近乎苦修的日子里,于花草文字间找到了灵魂的归依。一直希望在尘世间能有一个清静所在,可以供灵魂栖息。枯藤老树昏鸦尽,小桥流水暗香来。我把心灵安顿于此,给精神开辟了一个美丽的后花园,世间风雨难欺凌,红尘是非不侵扰。
  
  梦想重新燃起希望!
  
  一段文字,一种心情,一番人生经历。鼠标轻点,叩响心弦。那些稚嫩笨拙的笔触下青涩的文字,就象老朋友一般,让人倍感亲切、自然。文笔不算优美,用词不算精辟,构思不算独特,蕴意不算悠长,然而我手写我心,旨在一份真实。不管是散文、诗歌还是小说,无一不裹挟着花草的味道,带着扑鼻的香,款款而来。依然可以读出字里行间隐隐透着的那股子忧伤,一行行似轻柔的指尖划过心房,软软的痛,却多了些淡然,少了些惆怅。曾经的寂寥与悲凉也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消散于无形。千丝缱绻,独自品味过繁华红尘的沧桑之后,心境里多了些淡定与从容。忘却那曾经的伤与痛,我知道,人更多时候需要的是宽容和原谅。
  
  把那本关于往事和与之相关文字的书打上了封泥,深埋于心,不再翻阅。从此,文字里更多了些人间烟火的味道。
  
  都说文字关乎心情,那些看似平淡如水的文字背后,必然会有一颗笃定、淡然的心。不执着,不贪念、不嗔痴、不抱怨,常怀感恩之心,以报滴水情深。至此,便不再刻意去记起或是忘记,前尘往事亦如过眼烟云,消失于红尘千里,白驹过隙之中。慢慢在新的生活轨道里生出了习惯,偶而回望,不经意间在镜子里照见从前的影子,就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突然想起曾在一本书里看到过的一段话:“在某个不可考的远古的世纪,我和你曾在这路上并肩而行。”你,既是你,也是我。既是相知于我的你,也是天性中的那个我。我虽然刻骨地绝望于在今生今世里与今生今生的疏离,却不妨幻想在某一个不可考的远古的世纪,我和我天性中那个真正的我在一条真正地属于自己的道路上,并肩而行。
  
  到最后,二本归元,得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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