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枫梢上的相思已落尽,当第一片雪花飘落我肩头,当窗外的季侯风带来了哨鸣,耳畔响有西风一路的肆笑,大地却沉沉地睡了去。街道两旁高大的银杏树叶儿一片片火样的金黄,看了叫人羡煞。每每坐车路过,总不舍眨眼。风风火火热烈的金黄,叫人充满欲望。
流动的寒流、纷飞的落叶,撒下一地点滴的浪漫与惊喜。如这冬日温柔的阳光,有懒懒的肆意的遐想;飘零的残红,湿润了我的睫毛。
这个季节,蓄满了我款款忧伤,一些絮语纠结在摇曳的枯枝上,在冰封的缝隙努力地涌动。我就像那沉睡玄秘的克孜尔石窟壁画的艳影,深睡了春,沉睡了冬,沉睡穿过茫茫的苍穹,而后含烟如醉地在千年的沉睡中醒来;千年后再现诵经讲学、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一幕幕无声的电影,默默地记录了一段辉煌的历史,织成一张神秘的网,网住那远古的世界。
今夜无眠。拿起久搁曾经爱惜的笔冢,轻弹去那层落定的尘埃;再筑那流逝的香冢,寻觅那曾经的玄秘。层层叠叠的积累、生命的涩味、从幽然暗碧的古代一路走来,几曲废声长叹,太过易感的心带者远古的浩叹,瞬间让我仰郁和凄楚;望着岁月迁延于时间的源头,感动莫名。朝朝暮暮都如行云流水滑过指间,谁人梦中依旧?
忘却的事,总是悄然显形,铭刻了悠然的避影。一叶扁舟,载来一柄清荷摇落一地风花岁月,奈何辗转在风尘,不再有往日颜色;像是沾染了尘俗的那份韵致,飘泊在千年的风里,任时光来丈量。等待,哪怕时间站成秋风般的清瘦。
才不过一场落花,才不过一场飘雪,才不过早晚间的一柱尘香。流年似这浅浅的融雪,谁知下一个站台远去何处。冬的雪,清爽而忧郁,能覆盖大地的污浊,却洗不了本身落寞的情愫。想留驻什么,却在彷徨醉意中流连那些旧梦,谁能将落花片刻挽留。感怀飘零的灯影里,泊着的那个魂,蓄了指尖上的温开放成袖底的清唱;不必抱琴沉疴宿疾,素纸前焚香浸笔,生生地做个揉碎在字里行间的女子,摇醒那一阕一阕的残词。
青衣舞红袖,总喜欢这份忧郁的氛围,空气中的暧昧变得潮湿,心变得绵软。恍惚间轻诉般要去寻觅那沧桑,望尽众生沉浮跌荡,繁华褪去四季交替的挣扎。太多的无奈,如冬日的一场雪,山中树翠千花满,苑里花红万蝶迷,来过,消失,无痕也有痕。
坐拥枯荷听雨声,不想转身;弹一曲西江月影东风破,挥一袖沁园春色念奴娇;来装饰我的梦、繁华我的足音。依一缕柔风,拨动红尘中漠漠的弦音,谁能确定这一季的交替,摇曳着醉去。
担心遗失了梦中的那个背影。冬的季节总怕把那影像丢失在漫漫雪中,再也无处寻得。依稀记得雪地中清晰的足印,氤氲出几分细腻的浪漫。起落转身间,就在那一地梨花上写定,我在梦中采撷雪花朵儿的芬芳。
日瘦成了夜,秋凋零成冬。一痕浅笑凝固为唇边的一抹僵冷,淡淡月影弯弯月上帘,抛一丝忧郁,印了一地忧蓝。朵朵冰花串串无语的音符,轻划我的冷眸;一曲柔软的旧梦折叠成我的枕芯,留恋梦中不醒来。如烟往事,含情笔笔,无奈与凄然,最也动人。
长空展卷,叠嶂我心痴;憔寞相守,圈住了鼓胀的心房,瘦笔青灯编制他朝梦呓。握过伤的颓废,渐渐沉默如画。我把自己的一滴泪镶嵌在这画上,任它腾空而起,许它铿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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