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正文

诗词 散文 小说 杂文 校园 文苑 历史 人物 人生 生活 幽默 美文 资源中心小说阅读归一云思

从《飘》的思嘉形象解读米切尔的妇女观

时间:2023/11/9 作者: 时代文学·上半月 热度: 13648
孙晓阳

  摘要:美国二十世纪是一个文学繁荣的时代,米切尔因《飘》而成为美国文学史上一颗耀眼的明星。本文通过文本中的思嘉形象来解读米切尔的妇女观。在米切尔笔下,思嘉是道德观、择业观和婚姻观的叛逆者。

  关键词:《飘》;思嘉形象;妇女观

  1900年11月8日,玛格丽特·米切尔(Margaret Mitchel)生于亚特兰大。在南北战争期间,亚特兰大落入北军将领舒尔曼之手。此后,这便成了亚特兰大市民津津乐道的话题。从孩时起,米切尔就常常听到父亲和人们谈论南北战争。1922年米切尔成为《亚特兰大日报》的自由撰稿人,曾写过南方邦联将军的专题报道,1926年米切尔准备创作这部小说,用近10年的时间才完成。1936年出版,并定名为《明天是新的一天》,尔后,米切尔将小说名字改为《随风而逝》(《飘》)。这部巨著一面世,就打破了美国出版界的多项记录。随后,小说荣获1937年普利策奖和美国出版商协会奖。然而,不幸的是,米切尔于1949年8月16日在车祸的凄惨声中结束了生命的历程。半个多世纪以来,这部小说一直位居美国畅销书前列,并被译成多种文字,成为世界范围的经典小说。

  正是通过这部小说,米切尔塑造了生动逼真、呼之欲出的形形色色的女性形象。凡是创作,都有个“我”在,无“我”的作品,严格说来,就不属于创作的范畴。从总体说,任何一部作品都是客观现实生活在作家头脑中反映的产物,其也包孕着创作主体感情的宣泄。[1]因此,米切尔在文本中塑造的思嘉形象,就不同程度地折射了作家本人的妇女观。

  米切尔曾因母亲去逝而缀学,在家担起家庭主妇的重担。米切尔是一个性格复杂、充满魅力的女人。米切尔的创作就打破常规,首先完成最后一章,然后想到哪一章就完成哪一章。这也正是其作品变得扑朔迷离、多旋律、多变奏的原因。

  《飘》中的思嘉(Scarlett)是一个复杂的人物形象。一方面,她任性、虚荣、爱冲动,是“自私、残忍、冷酷、刚强、虚荣和淫荡”的代名词,而米切尔则把思嘉伦理道德的缺失以及为人不齿的行为描绘成英雄行为,这同样折射了米切尔的妇女观;一方面,思嘉完全背叛了庄园主阶级,“身上体现了美国资产阶级那种百折不挠、勇于进取、敢于开拓的美国精神,她是一个善于在旧世界的废墟上建立自己新生活的女英雄!是一个新旧社会交替更迭中的乱世佳人”。[2]米切尔泼墨挥洒把思嘉塑造为一个叛逆者的文学形象。

  一、道德观的叛逆者

  思嘉身为庄园的大小姐,理应像埃伦那样恪守礼仪,然而长着迷人的绿眼、深深的酒窝、轻灵的双手、纤细的腰身的思嘉,却是个漂亮而善变的人,与男孩交谈时,会不时发出轰雷一般的笑声,人称“绿眼睛的小妖精”。

  战前,思嘉对埃伦(Ellen)和嬷嬷(Mammy)的淑女教育百般抵制,拒绝穿上淑女的“紧身衣”。那双绿色的眼睛尽管生在一张故作娇媚的脸上,却仍然是骚动的,任性的,生意盎然的。埃伦用细声细气的训诫,嬷嬷用滔滔不绝的唠叨,都在尽力将淑女品质栽培到她身上去。“你必须学会温柔一些,亲切一些,文静一些,男人们说话时千万别去插嘴,哪怕你真的认为自己比人家知道得多。男人总是不喜欢快嘴快舌的姑娘的。”“小姑娘家应该低着头回答:“‘好吧,先生,俺知道了,或者说:‘听您的吩咐,先生”。[3]言行、穿着要符合淑女规范。

  思嘉仅学会表面的礼貌,对于内在的文雅,她却不曾学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学。在与男孩的交往中,思嘉的确如此。“只要你再说声‘战争我就要进屋去,把门关上。” [3]她说到做到,因为她从来就忍受不了那种不以她为主题的谈话,[3]选择玩伴,她不和姑娘玩,而是和农场里的男孩子玩。淑女的斯文形象一扫而光,她母亲那正义、慈善和睿智的形象与她无缘。在宴会前,思嘉在着装和饮食上,与嬷嬷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不行,你不能穿。那不是早晨的衣服。你不到下午三点不能露出胸口,况且那件衣服既没领,也没袖。” [3]“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样没完没了勉强自己,永远不凭自己高兴做事。在自己想吃东西时偏装得像小雀子那样只能吃一点点,真是太腻烦了。在自己想跑时偏要慢慢走,在自己能够连跳两天也不觉得累时偏要装得跳完一场华尔兹就晕倒了,这真叫人腻烦透了!。”[3]思嘉用她的言行和服饰为她叛逆的道德观作为了最好的注解。

  然而,宴会后,“绿眼小妖精”成为人们眼中的荡妇。得知艾希礼和媚兰订婚的消息后,思嘉便成了“梦游人”。当她得知艾希礼和媚兰结婚了,便赌气和查尔斯结婚,思嘉迅速完成了由少女到少妇的转变。两个月后,她便又完成从少妇到寡妇的转变。根据当时的伦理道德,她应身着黑服,恪守寡妇的妇道。这一习俗使她懊恼,使她气愤,最终走向与陋俗作顽强斗争的道路,这是她叛逆性格所使然。守丧期间,她竞答应瑞德(Rhett)的邀请,与之跳舞,而置人们世俗的眼光和议论与不顾,这更是对庄园社会礼俗的双重重击—破除守丧时只能穿黑色衣帽的妇道,不能接受男人贵重礼物的淑女教育。战后,重建时期,“她鼓励偷窃,哪怕是偷那些比她境况更坏的人家,并且毫不觉得这是违背良心的事了。事实上,那种为人处世的道德准则在思嘉心目中已无足轻重”。[3]思嘉为了金钱而置南方庄园的伦理道德于不顾,令人瞠目结舌。为保全塔拉农庄,交上三百元税金,她向瑞德借钱,竟以做瑞德的情妇作为交换条件。从瑞德那里借钱未果,又与她未来的妹妹相遇,勾引弗兰克,与弗兰克结婚,得到保全农庄的三百元钱。婚后,她不满足于弗兰克经营商店,让弗兰克购得一木材厂,自己经营,在生意场上与人单打独斗。对金钱的贪婪,思嘉不惜铤而走险雇佣犯人劳动。在一次事件中,弗兰克因她而死,思嘉再度成为寡妇。“她不会坐下来等待一个什么奇迹帮助她。她闯进生活中去,从那里攫取她所能取得的东西。”[3]她曾多次引诱艾希礼(Ashley),并鼓动艾希礼和她一起出逃。正如瑞德所言,思嘉生来就是结婚的。对与伦理道德,思嘉全视为无关紧要的东西。

  “思嘉非常希望做一个像母亲那样的人。唯一的困难是做一个公正、真诚、慈爱、无私的人,你就得牺牲很多人生乐趣,而且一定会失掉许多漂亮的男人。”[3]因此,思嘉是一个十足的利己主义者,享乐主义者,战争搅乱了她青春的梦想,于是她厌恶战争;为“主义”而奉献的时候,她逃离神圣的岗位,成为庄园社会道德的叛逆者、破坏者。

  二、择业观的叛逆者

  内战以摧枯拉朽之势,加速了南方庄园文明的瓦解,也给思嘉带来了灭顶之灾。思嘉在战争的硝烟和炮火中踏上艰难的返乡之路,她多么渴望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尽享母亲那圣洁的母爱。然后,一踏上庄园的土地,她惊呆了:母亲死了,父亲疯了。往日优越的物质生活荡然无存,她义无反顾,担起一家之主的重任,不得不背弃原来的生存模式。她的坚韧和勇敢与妹妹苏伦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苏伦干活时带有很强的情绪,认为有失身份。甚至仆人波克和嬷嬷也以他们是家里的仆人而拒绝去田野劳作。思嘉在困境中,坚信只有劳动才能改变一切,于是背弃了原有的择业观,她不得不在烈日下,忍饥挨饿到地里摘棉花,去邻居家借种子,思嘉由农庄的千金小姐转变为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

  思嘉在经营农庄的同时,学会了管理商店和经营木材厂,由此她完成了由农庄千金小姐到农场主,再到店主、企业经理的转变,可以说思嘉以大无畏的勇气和魄力背叛了庄园社会的择业观,是传统择业观的叛逆者。

  三、婚姻观的叛逆者

  作为庄园主千金的思嘉,理应恪守庄园的婚姻模式,因此,父亲杰拉尔德警告说:“你要是懂点事,早就该同斯图尔特或者布伦特结婚了,考虑考虑吧,女儿,同这对双胞胎中无论哪一个结婚,两家的农场便可以连成一片,吉姆·塔尔顿和我会给你们盖一幢漂亮房子,就在两家农场连接的地方,那一大片松林里,而且……”[2]思嘉当时是怎么想的呢?那时她正在屋前走廊上,艾希礼骑着马从林荫道上远远而来,身穿灰色上衣,领口打着个宽大的黑蝴蝶结,别针上那个浮雕宝石的蛇发女妖的头,那顶宽边巴拿马帽子——他一看见她就立即把帽子拿在手里了。他跳下马,把绳扔给一个黑孩子,站在那里朝她望着,那双朦胧的灰色眼睛瞪得大大的,流露着微笑;他的金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烁,像一顶灿烂的王冠。情窦初开的思嘉一下为艾希礼所折服,爱上这位庄园的贵族少爷。后来,艾希礼和媚兰结了婚,思嘉的婚姻观变得更加叛逆,开始了三次荒唐的婚姻。

  第一次婚姻,与查尔斯的婚姻。思嘉在十二橡树庄园对艾希礼表白后,艾希礼不置可否,思嘉的内心燃起了复杂的火焰。为了挽回面子,报复艾希礼,思嘉与查尔斯闪电结婚。而最终以查尔斯在内战中病死,思嘉生下遗腹子韦德而结束。

  第二次婚姻,与弗兰克的婚姻。面对提包客催逼税款的窘迫境遇,思嘉去瑞德那里借钱未果,巧遇妹妹的未婚夫弗兰克,最终以弗兰克的死于一次3K党的行动而告终,思嘉再次沦为寡妇。

  第三次婚姻,与瑞德的婚姻。这一次婚姻,思嘉并未面临生存危机,以往困顿的生活,使她本能地答应了瑞德的求婚。思嘉明确地向瑞德表达了与之结婚的目的:弗兰克未留下足够的钱财,婚后思嘉让瑞德为其事业倾投巨资扩大锯木厂,建旅馆,扩大原有商铺。以金钱为目的婚姻,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思嘉的三次婚姻充分表明,其婚姻观已完全背叛了南方庄园社会文明。思嘉的婚姻观不是爱情至上,而是金钱至上,这注定了她婚姻的失败。

  任何一部作品都是客观现实生活在作家头脑中的反应,同时也是作家人生观的写照。女性作家投身写作,就意味着女性发出自己的声音。正如埃米娜·西苏曾宣称:“妇女必须参加写作,必须写自己,必须写妇女,就如同驱离她们自己的身体那样,妇女一直被暴虐地驱逐出写作领域,这是由于同样的原因,依据同样的法律,出于同样致命的目的。妇女必须把自己写进文本 ——这就像通过自己的奋斗嵌入世界和历史一样。”[4]

  参考文献:

  [1] 张德林 现代小说美学[M] 湖南文艺出版社1987,12:293。

  [2] 熊欣《 飘》中思佳丽的反叛精神浅析[J] 琼州大学学报 2005,(4):56-59。

  [3] 米切尔著 戴侃李野光庄绎传 译 飘[M]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4. 10:5-619。

  [4]陈宁女人要有“一间自己的屋子”—试论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解构与建构[J] 山东外语教学 2006,(1): 91-94。
赞(0)


猜你喜欢

推荐阅读

参与评论

0 条评论
×

欢迎登录归一原创文学网站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