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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夏错失你我的星辰(一)

时间:2008/9/20 作者: 一一一零 热度: 88253
  {2002?冬至?广场}

  那个圣诞节真的很冷。
  我将手插进楚格的口袋,然后跟他坐在广场的台阶上,看烟花。
  楚格说白白,去年的今天你在干嘛?
  我说在当好学生啊。按时上课准点回家。
  他说那么现在就不好学生了吗?
  我说楚格,打从有你之后,我便不是好学生了。
  楚格轻轻扳过我的脸,说怕不是因为我吧?我见到你的那一天,你就是逃课出来的。
  
  见到楚格的那一天。哦,是啊。是我与胡小宁认识的第一百天。
  传说那天是有流星雨的。我与欣然逃课到星际网吧。那是一个在三十七层的网吧,老板说,全市只有这里,手可摘星辰。
  老板便是聂楚格。带领全网吧的人,玩一个华丽的网游。游戏中他穿黄金甲拿碧血剑,俊美而神圣。于是我也玩,穿紫纱裙,带啡月鞭,加入他的帮派。
  我发消息给他,我说为什么你起这个网名?
  他发来笑脸,徒手摘星辰吗?因为我的网吧离天很近,而我,坐窗前唯一的位子。
  我便回了头。窗前这个位子上的人,他穿米黄色衬衫,发白仔裤,背影消瘦,却肩背宽阔。
  我低低地笑,然后游戏中他发来消息,说你呢,不是为了看流星雨才坐了五号机位吧?
  我望着屏幕,目瞪口呆。然后听到身后椅子转动的声音,接着是清脆男音,聊几句吧。
  我转身。我们的这位帮主原来年轻而俊朗,清秀的不似男孩子样。
  他冲我笑,只是为了看流星雨么?嘴边出现浅浅的酒窝。
  我就突然说不出话了。欣然从隔壁绕过来,看到他,突然一脸地惊愕,她说白白,他们好像啊……
  我捏她手指,然后再见都不说便拉欣然出了网吧。
  
  很遗憾。那夜没有流星雨。或者说,我们的城市高楼密集,让我们错过了这场景色。
  欣然在清晨钻进我被里,说白白,我们还会去星际网吧的,是不是?
  我捏着她鼻子,说是。
  为了帮主吗?我打听过了,他叫聂楚格。
  聂楚格。他与胡小宁一样俊朗。却少了胡小宁的那份霸气。他看起来斯文有礼。我拉欣然起床,说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事实上那个星期六的早上,没等我出校门,聂楚格他就已经站在我的宿舍楼下。
  他手里提着新鲜的豆浆,看起来很疲惫,见了我,却依然笑颜,趁热喝了吧。昨晚熬夜看星星了吗?
  这个清早一杯豆浆,让我受宠若惊,我冲他感激的笑,说是很晚才睡,没有看到流星雨呢。
  他听我的话,突然神采奕奕起来,自口袋里拿一叠相片,说那正好了,看,这是凌晨四点多开始的流星雨……
  他手里捏着相片,一张张的讲给我听,这是第一颗流星,然后紧接着又划过三颗……
  他始终微笑着讲,浅小的酒窝在那日的清晨,忽地就让我眼眶湿润了。
  这让我在四个月后的今天,又死死地忆起了胡小宁。
  
  在我们这所重点高校,风光一时无二的混混。
  因为我值勤扣掉了他班全部的分数,他便带着一群人来找我,我站在教室门口,只看了他的脸色,便蹲下身去哭的鼻涕横流。
  那个霸道而专横的胡小宁啊,他不顾众人的目光,径直走向我,蹲下身来用校服袖子帮我揩眼泪,然后说算了算了,不过是拿不上周奖,你回去吧。
  我仍然是哭,而且声音越大,他便像变戏法的少年一样,自口袋里拿出一块阿尔卑斯奶糖放我手心,说柴静每次哭的时候,我都会给她糖,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我抬起头,正遇上他微笑的嘴角,脸上有浅小的酒窝,然后他起身,说我怕女孩子哭,如果以后还能遇见你,让我看看你的笑吧。
  然后转身走掉。走廊里的人群散开,欣然不知所措的从教室里跑过来,她说白白,你真是幸运哪,学校里基本没有人看到过胡小宁笑的。
  当然,除了柴静。

  {2001?谷雨?操场}

  楚格喜欢漫画。
  他说白白,我一定要画一本属于我们的漫画。里面的女主人要如你一般,聪颖美丽,好似天赐。
  我抬起头,说楚格,其实我根本不算美的,你知道A校的柴静吗?
  他低头想了一会,说没有见过,但是有听过名字。是出了名的校花吧。你来给我形容他的样子啊,可以将她创作成第二女主角。
  于是我便闭上眼睛,开始想我第一次见柴静的情形。
  是在我哭泣过的那个午后。与高三一班同上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我与欣然坐在大树下,看着对面班级里的人考跳高。
  视眼怎样都离不开那个长发的女孩子。她站在一群女生中间,安静地听她们讲话,时而微笑,时而皱眉。
  晚春的天气里,她穿着花格子短裙,半膝的靴,米色长风衣,裸露在外面的小腿部分纤细而雪白,整个人在阳光下好若仙子。
  欣然捏我的手指,说那个就是柴静了。
  我转头看她,她眼中有昭然的羡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只有她可以使暴戾而张扬的胡小宁,日日只为她装一颗糖果。
  我低头看自己,四季不变的校服,简单的运动鞋,突然有来路不明的卑微感。
  几分钟后,他们的跳高考试结束,有几个女生朝我们这边走过来。欣然突然很紧张地扯着我的衣服,说看这几个女生后面,跟着柴静呢。
  我说那怎么了?来乘凉吧。
  欣然说不是啊,上一次隔壁班的女生给胡小宁写了封情书,没等一节课的时间,就被柴静叫人给扇耳光了。
  我笑着敲欣然头,说才不会,我跟胡小宁连认识都称不上。
  说话间,柴静她们几个就已经走到我眼前了。柴静的脸一改刚才操场上的阳光,她说你们俩谁叫骆白白?
  我拍拍衣服站起身来,说怎么了呢?
  柴静上下打量我一遍,突然就笑了,说虽然你没有一点可取,但是离胡小宁远一点。
  我说我原本也没打算做什么的。
  旁边几个女生搭腔了,说丫头,不知道静姐身份吧,别顶嘴!
  我正起脸,说今天早上的事,很多人都看到,除了他给了我一块糖,什么都没有啊。
  柴静的脸突然僵硬,胡小宁给你糖了吗?
  我从口袋里摸出来,拿给她看,却被她一巴掌打到了地上,说骆白白,别以为一块糖你就可以白日做梦,这什么都说明什么不了!
  柴静的眼里突然汇聚起了眼泪,我呆在一边。
  然后旁边几个女生一看情形,就上来指责我,话很难听,可是我只看柴静,她盯着地上的那块糖,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来。
  身后突然传来男音,说静,你们在干嘛?
  是胡小宁,他走到我跟前,说她们把你怎么了?
  我指指柴静,说她哭了。
  胡小宁看着她,又看着地上的糖,然后再不发一言,他上来拉起我的手,扬长离开。
  我不知所以的跟在他身后,听到身后柴静大声地喊他名字。胡小宁握紧我的手,说小孩,别回头。
  那是我逃的第一节课。我们出了校门,在宽阔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他松开我的手,说我讨厌静这么干,她总是担心我会离开她,整个人都开始神经质。
  我抬眼看他,然后转回身来,说小孩,你别多想,拉你出来,是想给她教训,当然,早上那粒糖,我没有想后果,我曾经对静说过,我身上的糖只给她一个,如今给了你,她当然会认为是我背弃,她会想得很严重……
  我打断他,说我不多想,但是很感谢你拉我出来。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好。
  对不起。他看着我,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我请你吃冰点好不好?
  于是我们用整个下午逃课的时间来分享了一杯月亮船。从冰店出来的时候,他说其实,今天看到你哭,我真的很难过。
  我冲他微笑,然后他拍拍我的头,说小孩,以后要多笑。
  我说嗯。你回去跟柴静解释下吧,女孩子从来都是……
  他用手指捏住我的嘴巴,说有些事,就此说清楚了,我早说过,柴静只可以为我一个人哭,今天她为了你掉眼泪,所以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就算遇见不必点头问好,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下午发生的所有。他松开手,很严肃的神情,你明白了吗?
  那一刻,我变成了一个木头人,不会说话不会动。看他绕过我从我身边走开,身影决绝而毅然。
  我承认自己一下子变得很难过。也许每一个女生都会做王子的梦。就在刚才,我还以为,胡小宁他不顾不切地将我从众人眼前拉出来,跟我同一个杯子吃冰,是故事的开始。
  然而,只是这样,便又全部结束了。
  繁华喧闹的大街,我却突然觉得寂寞而寒冷。

  {2001?小满?铁轨}

  楚格将每一次与我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及对话,都做成了卡片。
  他翻着这一沓的卡片说,等到第二十次见面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我微笑着看楚格,看他认真地在卡片上画下图案,我说第二十次?楚格,再过几天,我就要高考了,我想最近不要见面了。
  他抬头看我,然后点头,说白白,那我们就先不见面了,但总会有一天,我会在你想见到我的时候出现的。
  想见到的时候,就会出现。
  如果胡小宁他也在那一段话后,加这样一句,我也不至于整个夏天都失魂落魄了。
  自冰点屋分别后,他当真做到视我如无物。
  楼上楼下,就像隔了山南海北。
  很多时候我们迎着面过来,我张开嘴打算问好的时候,他就已经侧头过去。
  一天两三,当两个月就这么过去的时候,我的心真的痛了。
  我的日记本里由原来的学习任务目标,一律变成了他的名字。我将他们圈成红色,告诉自己这样的,便是死去的。
  死去的。便是什么都不会再有的。
  为什么我有心还充满期待,甚至期待柴静再一次来找麻烦,对我咆哮向我示威,然后由胡小宁把我自人群中拉出来,什么都不需要,只有他还肯再看我一眼。
  终于,也尝尽心酸。
  半个月过去了。高三组已经结束了第二次模拟考。柴静的名字在红榜第一位。公布栏前,有人群的啧叹声。
  转身。水池边斜斜地站着几个男生。胡小宁在最中间,旁边的几个男生似乎在劝说他什么,片刻后,校园里响起胡小宁沉闷的吼声,我并不想考大学,都别再劝了!
  空气瞬间凝重。一片寂静。来自我身后有小声的抽搐着,回头,是柴静。她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胡小宁的方向。眼泪一颗颗的掉下来。
  她的愿望,是同他一起上大学吧。
  瞧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在不如意吧。
  我有我的,她有她的。然,她起码可以与他策划未来。
  
  而与此同时,我的名气也在校园里变得炙手可热起来。我成了传说中的第三者。欣然将这些讲给我听的时候,我不禁笑开来,欣然,你可知,我倒宁愿做一个第三者。也好过现在,苟延残喘。
  每次一进班里,众人的议论声会嘎然而止。终于在那天晚上,我受不了了。逃掉了晚自习。一个人去街上放风。
  走着走着,便不自觉的到了那一冰店的门口。已经打烊。我隔着窗户看着我们那天所坐的那张桌,失神。
  如果没什么事,陪我走走吧。
  愕然回头,是胡小宁。
  他跨在机车上,向我伸出手。
  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我上了他的车。
  街上很空旷。他车开得很快,风吹过我的脸,星光很美好。
  我手指轻撰着他的衣角,整个身体里都充斥着快乐的音符。
  他在火车站停了车子,然后扶着我,翻越那座大铁门。
  第一次在接近凌晨的时候,如此的靠近站台。铁轨上空空的,他扭过头对我笑,敢不敢跳下去?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敢。然后便同他一起跳上铁轨。
  他踢着小石块,说是不是感应呢?突然很想见你的时候,就想到了冰店,他停下步子,然后你便真的在了。
  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不说话。看着他的脸。
  他呵呵地笑,说我们多任性啊。你向往的城市是哪里?
  我指着铁轨前边的方向。说距这里,四百公里远的城市。
  北京?呵。很小的时候,我也同样向往。
  考大学吧,胡小宁。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仿佛在心里练习过一千遍,我们考到北京去。
  他的眼中映射着远方灯塔的光芒,说你真的很想去?
  我重重的点头。
  他说好。高考,我会努力。
  我开心的手舞足蹈,沿着铁轨飞快的奔跑,他跟在我身后,气喘吁吁的喊我名字,他喊白白,骆白白,我很喜欢……
  后面的话声音很小。我猛地停下步子,转身。
  正迎上他的眼,他说骆白白,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自由,畅快。
  他说骆白白,我们还会见面的。在你每一次想见我的时候。

  {2001?芒种?巷尾}

  周末的时候,我陪楚格到山上去画画。
  山很绿,花很红,泉水很清凉。
  楚格坚持不让我看他作的画。他站在山坡上冲我傻笑,说白白,有没有人画过你?
  我说像你这样有模有样的,还真是没有过。可能我,不合适做模特吧。
  他便过来抱着我,说白白,在我这里,什么都会变成可能。我轻推开他,摘朵花插他头上,说好啊。那么,变只猪来看看吧。
  下山的时候,遇上暴雨。我们在一个小巷的杂货店里避雨。那个老板娘说,今年的雨总算来了,不像去年,天天下午一场雨啊。
  去年的雨水,真的是很多呢。
  后来的几天里,胡小宁开始等我放学。晚上十点下自习后,与欣然在路口分别,一转弯,胡小宁便在我家门口站着。
  一手插口袋,一手拿着表,说小孩,你今天晚了两分钟哎。然后我就笑着跑过去,跨上他的机车,开始每晚夜游生活。
  他不再与我提柴静的事情。大多时候我也不去想。坐在他的身后,将脸贴近他的背,听他心脏的跳动,然后晃着头问他,这么激烈,不是爱上我的吧?
  他便也把头点做蒜,说是啊是啊。可怎么办好啊。
  A校风光不尽的混混,在我面前,顽皮的像个孩子。而我,很多时候,只是看着他的脸,都会掉下眼泪。我对自己说,怎么办?这个男生,我已经爱到不能自已。
  怎么办,怎么办。
  后来的一日里,在学校后面的那条长巷里来回的走。他捡只树枝在地上画画。他画一个圈,说白白,你进来。于是我跳进去,又画一个圈然后自己站进去。最后,在两个圈中间画了梯子,他便进来了我的圈里。说白白,其实我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我们瞒不过自己的感觉,说服不了自己不动摇,你说是不是?
  我突然间不知说什么好,呆呆地看着他。他就笑了,酒窝浅小,目光闪烁,他说笨蛋,继续走吧。
  刚走两步,对面就来了一堆人,我仔细一看,看到了我的体育老师,于是一把拉住他,说怎么办?对面全是我的老师。
  他看了一眼,然后也紧张起来,说怎么办呢?
  于是在那晚风起的时候,我上前拉起他手,转头跑往巷子口,我的手心全是汗,他用力地握着我,我们跑过了两条街,然后在广场停下来。
  我们弯下身去大口喘气,他断断续续的说,女孩子长大了,真是什么心思都会有。
  我说什么意思呢?听不懂哎。
  他说是啊,以为我眼睛坏了么?其实刚才那一堆人全是我的老师,他们根本不可能认识你的。
  我的脸猛得烫起来。我扑上去打他,然后被他捉住了手腕,说你是故意的,只是为了拉我的手,故意那么说的,对不对。
  我不啃声,低头看脚趾。他就一把将我拉起怀里,说白白,我会想你的。不论我去哪里。你给我的欢乐,无人能及。
  我的眼泪掉下来,湿了他的衣领。
  那么胡小宁,我与柴静共享着你的那种悲伤,你看得到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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